2、失心者·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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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噗……”鲜红的血液喷在道济邪魅的面孔上，染了血雾的脸更添几分修罗的感觉。然而，道济的动作却一滞。然而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刚刚的一掌，仍旧没有消去他的恨意。
没有给降龙任何喘息的机会，又是一掌直直的向降龙奔去，而意外的，降龙没有躲开。那一掌道济用了十成力气，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可打在降龙的身上的时候，他却没有那么高兴。
“降龙！”
“咳咳。”地上再次多了一滩血迹。刺眼的让人不忍直视。浸湿了那片土壤。
“降龙，你为什么不躲？”
“无须躲。就当我还你的债。”
“债？哈，哈哈，哈哈哈啊~”道济猖狂的笑起来，刚刚那点愧疚很快被压下去，心中仿佛要毁天灭地的恨意再次翻上来：“还债么？好啊，那就用你的命来换！”
降龙，我要你知道，什么是失心的味道。
于是他向降龙心脏袭去。降龙躺在原地，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仿佛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闭上了眼睛。
道济突然清醒来的坑爹的桥段并没有发生。那变成爪型的手最终还是插进了降龙的胸间，将降龙的心拿了出来。鲜血瞬间将他红色的袈裟浸湿仿佛是被水弄湿一般，却染红了他黄色的罗汉服。
降龙终于奄奄一息，被挖出心的感觉就是，胸口凉飕飕的，感觉仿佛少了什么似的。
面前的景物逐渐模糊起来。可是，他清楚的看到面前人的眼中开始泛起清明。那片混沌逐渐散开。露出他本纯澈的一双眸子，脸上的妖纹开始退散，胸膛微微的钝痛告诉他，面前人的手在颤抖，是的，在他胸口处颤抖。
降龙抿唇一笑，那弧度灿烂而炫丽、眼中仿佛有群星璀璨，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道济，若这世间唯有我能救你，那我便救你。不论如何，哪怕是牺牲我的性命。
【四】
道济清醒过来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手下人的温度通过指尖清晰地传到大脑。
那是降龙没错。可是，这普天之下除了佛祖，还有谁能伤的了他？
哦，是了，是自己亲手将他的心掏了出来。手中握着的心，传来他的温度。一下一下仍旧有力的搏动着。
“兄、兄弟？”他终于恢复正常，脸上的妖纹不在。发也变回了原先的柔顺。装束不知何时也变成了道济的样子。降龙眼中笑意更甚，这样才像道济。
“嗯……”降龙的声音很是虚弱。
“兄弟……”道济蓦地将手中的心塞回降龙的体内。期盼他可以再度和降龙成为一体。“你怎么样？还好么？”泪水不争气的顺着他俊美的容颜滑下，由下巴滴在降龙的脸上，
“道济，你不用伤心。我早知道，乾坤、乾坤的，意愿不过、不过是，杀了我。而、而要让你清醒的、的唯一办法、就、就是……完成乾坤的意愿。所以、所以你才会，那么、那么恨我……”降龙拭去道济的泪水。这样的他，降龙还从未见过，道济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笑嘻嘻的。
“不是……不是……”道济拼命的摇摇头，由爱生恨，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若不是他对降龙存了不该有的念，又怎么会让乾坤得逞呢。“降龙，你是罗汉，你会好起来的是不是？”
“失心之人，又如何复生呢？”降龙躺在道济的怀里，看着眼前湛蓝的天，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我、我把心还给你了啊！它一定可以和你重为一体的是不是？你是罗汉，你是佛祖最疼爱的弟子，佛祖不会坐视不理的，我去求他，我去求他好不好……”说罢真的打算去求佛祖。却被降龙拽住衣角。
“道济，没用了。失心之人，佛祖也无能为力。这是命数，你又何必逆天而行？”
【五】
“怎么会呢？”道济从未像如今这样恨过自己，是自己亲手杀了他。是自己啊！亲手……手上染着鲜红的降龙的血。还未完全冷却。
“兄弟，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害得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我是个坏人，杀了为世人造福的罗汉。”道济哭得不成样子。伸出手打着自己。
“咳咳……道济，住手……”降龙按下他的手。
“我入魔后就是一个大坏人，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是要让我杀你？”
降龙听闻只是勾唇一笑，这是道济看过降龙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的笑容，这笑容是他看过最好看的“因为，对我来说，失了你，就是失了心。”
道济一怔，那人的笑容定格在眼中。仿佛成就了此刻的风景，夕阳西落，金灿灿的余晖落在他身上。
怀中的人化作一缕缕金色光芒消逝而去，向西方飘去。道济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本该滴在那人脸上的水滴却滴在地上晕染开来。
“兄弟……对不起……”那句歉语仿佛也随风飘散了。
道济起身，用他破旧不堪的衣服胡乱抹了把脸。将脸上的泪痕抹去。看夕阳如血。
兄弟，我会替你看尽这世间百态。以道济，以降龙的身份活下去。为你，为我，为苍生。道济的心，在你死的时候就没有了，同样的，对于我来说。失了你，就是失了心。
所以，这颗心今后只为苍生，不会再有任何私情了。
兄弟，你会安息的，对吧？
道济亦步亦趋的向灵隐寺走去，在降龙死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法力回来了。但是，他仍旧不愿动用法力。他想看看，他来这里时路途的风景。
夕阳的余晖洒在了树林，洒在了道济的身后。向前看去，是道济略显沧桑的身影。
落寞而又、夹杂着几丝悲伤的。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失心者·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