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东方不败与杨莲亭》阿尧

2、第二章

　　“你知道任我行是我带上黑木崖的吗？”杨莲亭喘息着说道，他的伤势很重，快要死了，说话很费力。
　　东方不败点点头，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
　　“这几年我当总管，日月神教，可让我毁得差不多了……说起来，你这个天下第一当得很不称职啊，人人都说你厉害，怎么你不阻止我败坏神教根基？”
　　死到临头，放下包袱，二人倒可以和和气气说会儿话，也算难得。

　　东方不败爬到杨莲亭身旁，奔着杨莲亭的脸庞伸出手来，目中流露出难描难述的深情，微微一哂，“既有了你，我还要这日月神教做什么。”

　　果然，东方不败到底是东方不败，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狂傲霸气，杨莲亭很想笑一笑，却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咳……东方，你知道我心中有多恨你么？咳咳咳……”他伤到了肺叶，咳得止不住。

　　东方不败露出缅怀的神色，微笑道，“你已很久没叫过我东方了，还记得那时候乐清和叛教，你为了保护我受伤昏迷，醒来后，你叫着我，东方，东方，那是你第一次叫我东方，我想也许从那时起我就对你……可惜，我越爱你，你便越恨我。”

　　杨莲亭确实恨他，“你知道对你最忠心的刘仲英是我害死的么？他没有贪污神教的银子，是我伪造证据，又在牢里强喂他三尸脑神丹。”
　　东方不败看样子很想摸一摸杨莲亭的脸庞，不知是碍于自己满手血污，还是不愿打断这难得的交心机会，手停在杨莲亭的眼前，许久不敢落下，抽回去又不舍，那么尴尬地停着。
　　“我知道。”东方不败痴痴地凝望杨莲亭。

　　杨莲亭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童百熊么？咳咳咳。”
　　东方不败盯着杨莲亭，目光没有片刻转移，血顺着嘴角流下，他连擦一下都懒得，他怕错过了这一刻的美好感觉，有多久莲弟没有对他掏心掏肺地聊天了？如果不是他们两个要死了，杨莲亭会把这些事瞒一辈子吧？
　　“我知道。”

　　杨莲亭激动起来：“你知道？！咳咳！你怎会知道？”
　　东方不败再次微笑，他的莲弟，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莲弟，你还是太年轻啊，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杨莲亭默然。
　　“唉……”东方不败幽幽地叹了口气，沾满鲜血的手终落在杨莲亭脸上，满足地叹息，恋恋不舍地抚摸着，“莲弟，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你啊。”
　　杨莲亭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以为，我隐居不问世事由着你把持教务，就证明你瞒过我么？我每天从起床开始就在等什么时候任我行来黑木崖取我性命，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你是了解我的，当知道东方不败从来不怕死，只怕孤独地活着。”见到杨莲亭的面颊沾了他手上血迹，东方不败皱了皱眉，很是不喜，他的莲弟，无论何时都应该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就像过去……可惜的是“过去”这两个字本身就代表了物是人非。
　　“咱们俩个纠缠这么多年，我杀了你妻儿爱婢，杀了你至亲好友，强抢你做男/宠，使你受尽天下人耻笑，你既然希望我死，我去死便是。”

　　杨莲亭这次是真真正正地呆住。

　　原来东方不败早知自己所作所为。
　　东方不败为什么不阻止，答案呼之欲出。
　　他认识他十五年，为什么到两个人都要死了才想明白？

　　东方不败竟然如此深爱着自己，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

　　而原来他也爱东方不败……

　　没错，杨莲亭被日月神教害得家破人亡，可是感情是世上最不能掌控的东西，杨莲亭算无遗策，算准了向问天会带着令狐冲救出任我行，算准了童百熊会被东方不败亲手杀死，算准了任我行什么时候攻上来，唯独没算到一件事，就是自己和东方不败之间会产生感情。既然如此，那这么多年的谋算又有什么意义？那些不报仇誓不为人的誓言今日看起来，简直是天底下最讽刺的笑话。
　　杨莲放声大笑，笑得咳起来，边咳边笑，血染衣襟。

　　东方不败握住杨莲亭的手，“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杨莲亭抹去嘴边的血迹，直视东方不败，他漆黑清澈的眸子像两口幽深古井，把人深深地吸引进去无法自拔亦不愿自拔，他想明白了很多事——在他即将死亡的一刻，也许有些晚，但总比不说强。
　　杨莲亭认认真真说了三个字：
　　“我也是。”

　　东方不败一愣，眼眶立马就红了。
　　紧紧抓住杨莲亭的手，用力之大几乎把他的骨头都捏碎。“莲弟！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杨莲亭奋力咳了几声，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事到如今，咳咳，我还用得着骗你么？”说完这句话，呼吸不畅，强撑着不肯咽气，眼珠鼓出，双手抽搐，处于弥留状态。

　　东方不败哭喊道：“如果我能……”

　　这是杨莲亭此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确切地说，是半句话。
　　他永远也无法知道东方不败最后跟他说了什么。
　　他大睁着双眼，死不瞑目。
　　他的胸膛经历最后一次起伏，便不再动了，咽下最后一口气，片刻，浑身冰冷、僵硬。

　　这时任我行在任盈盈的帮助下把刺入眼中的绣花针拔了出来，大怒下飞腿猛向东方不败踢去。

　　东方不败正痴痴呆呆全神贯注看着杨莲亭，受此一击，身体不由自主移动，“嘭”的一声响，脑袋正好撞在杨莲亭头上，任我行盛怒之下这一腿踢出使足劲力，东方不败和杨莲亭两颗脑袋一撞，尽皆头骨碎破，脑浆迸裂，混在一起，再分不出你我，恐怖之极。

　　两个人就此死在一处。

　　杨莲亭的回忆也到此为止。

　　他清楚记得自己死了，睁开眼却看见躺在以前住的房间里，一时摸不着头脑。
　　死前与东方不败说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回响。
　　想动一下身子，腰间和手肘立刻传来剧痛，杨莲亭注意到左手绑着纱布吊在脖颈上，腰间也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隐隐有血迹。
　　这一身伤让杨莲亭想起三年前，三年前白虎堂长老乐清和发动教众刺杀东方不败，杨莲亭作为朱雀堂副香主参与保护教主行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为东方不败挡下乐清和的拼命一击，东方不败由此注意到这个平日不大爱说话的英武男人，常来看望病床上养伤的杨莲亭。一来二去，渐生好感。杨莲亭伤好后搬进东方不败院中的听雨轩，当了日月神教黑木崖大总管。说起来那次受伤是一个契机，使得东方不败与杨莲亭的感情突飞猛进。

　　脚步声响起。很急，由远及近，脚步声显示着来人有些急躁。“吱……”木门被推开，一个十六七岁丫鬟打扮的美貌少女走了进来，见杨莲亭醒来喜形于色：“公子醒了！太好了！”唇角上扬，笑如春风，秀色可餐，正是杨莲亭的侍婢青碧。

　　杨莲亭脸上镇定无波，心里却翻起巨浪。
　　三年前那一次，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青碧。
　　故事似乎在重演。

　　杨莲亭还记得自己对青碧说的话，这次也说同样的话作为试探：“教主怎样处置乐清和的？”
　　青碧脸上现出不忍的神色来，“把乐长老废去武功，砍掉四肢，扔进毒潭，让他被毒虫生生咬死，又将乐长老一家老小赶尽杀绝，一个没留。”旋又抱怨道，“教主也未免太过于残暴……”
　　“放肆！”杨莲亭高声喝止。
　　青碧才醒悟过来，想起教主平素作为，吓得脸色一白，急忙转头四望，确定无人，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又向杨莲亭福了一福，“奴婢去给公子端药。”飞快跑了。

　　屋里剩自己一个人了，可以安静地思考，杨莲亭确定自己重生到了三年前。
　　惊讶过后，细细盘算今后应该怎么办。
　　本已死去的心，想到可以重来，慢慢又活过来。
　　之前本是万念俱灰含恨而终，从不敢奢望老天爷会给他第二次机会，而今既然有了这个机会，杨莲亭就不会再放过！

　　心中不禁涌上一股狂喜，如果人生可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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