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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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门庭若市的急诊楼，东边的中医楼就显得较为冷清，也或许是四周绿化做的太好，以致于那几排苍劲大树遮了一半光线，倒是在这盛夏时节添了不少阴凉。
童小钱记得小时候就很少进医院大门，对于中医也就看过一次，具体为了什么早没了印象，但那难以入口的中药汤水可让她三辈子都记得住。她本来就淘气，死活都不肯喝，最后几乎是被老妈狠狠撬开嘴灌进去的。
当然，她自稍稍懂事后也没什么得病记录，顶多也就是偶尔会有个小感冒，连西药也碰得少。要不然她在这方面也从来都是自我夸耀，就连乔一舟那时总说她是打不死的小强，即使放她在荒岛生存个一两年也没大问题……
停停！她是来这儿缅怀童年的么？
童小钱大步走进中医楼，她才没那个胆子再喝一次中药找自虐，只是因为十五分钟前刚收到个震精的讯息，昨天那个男医生根本就不是外科的，他是怎么混过去的她不管，但她介意的是这家伙居然是个中医！
一个中医，那意味着什么？！
这简直是猪八戒背十字架，冒充耶稣！
好吧，他胜在那张脸还尚有姿色，但也不能这么唬弄人啊，尤其还对着病人，这要是有个好歹可关乎人命。
时间还没到看门诊的时候，来往的人依旧不多，不过倒是有些许已经人在大厅坐着等，看来这年头还是有许多人相信着传统医学。
中医药房就过去几步路，见着里头一排排的药柜，狭窄的过道也不过是能穿梭一人，她经过窗口处已经闻见了那股令她皱眉的药味。
正想着，恰好出来一个护士，童小钱赶忙拉住便问：“护士小姐，不好意思我想找——”
“哦，你是找许医生吧？可是还没到看诊时间呢，您要不再等等。”护士像是料到她要问什么，有些为难地回答。
诶，她怎么知道她要找的是那个男人？
“呃……我不是看病，我是……许医生的朋友，有点急事儿想找他。”她顺着护士的话说道，末了还给了个灿烂的笑容，平时凶神恶煞惯了，她真怕自己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护士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不过立刻转身进了药房唤了一声，“许医生，有人找。”
童小钱当时心想果然不出她所料，她之前还怕找错人，看来都不需要她多方考察八成就是那男人没错，只是她没料到的是他这个时间居然已经在医院了，而且似乎颇有‘影响力’，护士跟神算子一样对她的来意一猜就准。
没一会儿从药房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门口出现的人正是她要找的那位男医生。他依旧是昨天的那身白大褂，只是摘了眼镜少了昨天那种精英气质，倒是这会儿白大褂微微敞着，袖子卷起，稍稍多了份慵懒和随性的味道。
她不了解作为医生在这个点还要蹲在药房做什么，只是想说一句，这等姿色当医生真有点儿可惜。
“是你啊~”
男人显然有三秒钟的意外，但很快又露出像是接受火星人降临地球的事实一般的淡然表情。
“是我。”童小钱大方笑了笑，看来她都不用费心自我介绍，他对她印象确实很深刻。
这是自然，谁会那么有幸被煎饼砸到头还能忘记的？
“门诊时间还没到。”
男人平静地说了一句，打算转身不想多和她废话。
“许墨琛！”
童小钱直接喊了他的名字，当然是她事先找了借口跟外伤科的那个护士打听出来的，她走上前有些不善地看着他：“要不要我告诉全世界你明明是个中医还去外科乱治病的事！”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了。
倒是不意外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许墨琛微微勾起嘴角，深色的眼眸满是奇怪的笑意，“这位女同志，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女同志？童小钱一时语塞，但立刻回嘴：“你玩我呢？这是医院谁不知道！”
“那医院谁管？”
谁管？这个……
在她还拼命在脑海里屡着医院的行政关系时，他又笑了，这次是毛骨悚然的那种，“你觉得我一个小医生自己会跑到外科这么闲？另外，麻烦你在跟全世界人说之前记得挑个好地方，我过去给你捧场。”
“你！”
见她一脸吃瘪象，他倒是乐得更爽，不忘雪上加霜又添了一句，“还有，对于肝阳偏亢，心火中烧再加上脸上明显的内分泌失调症状的患者，从我专业的角度呢，建议是抓几帖中药好好调理，对谁都有好处。”
“我——”
“顺便下次别随便冒充是我的朋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语毕，许墨琛头也不回的转身又进了药房，这次是连药房的门都关上了，她甚至清楚地听到了上锁的声音。他这是干嘛，大摇大摆地教训她一顿后还给她一个拒不来往的态度？
那也不是完全拒绝，人家也说她可以来抓中药调理嘛！
调理个鬼！她身体健康的很，他说的那堆医理她只懂了皮毛，不过就是脸上长了几颗痘痘，用得着说的她病入膏肓似的吗，她这几乎为优秀的健康记录怎么可能毁在他手里？
再说她也不是故意要冒充他的朋友，说白了他在她眼里连个路人甲都不算，因为有事相求才临时编的借口，她忙的都停不下手怎么可能这么闲来装认识。
好吧，人是见到了，但连正事都没说就被打回原形。童小钱吃到了挫败的滋味，她也没打算继续在中医楼待着，决定先去住院部探望一下昨天受自己‘关照‘过头的小唐同志，当然她更得问问清楚为什么他会突然站到老王的队伍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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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小钱突然来探病，杀了小唐一个措手不及，当然他这会儿正跟老婆孩子在聊天吃水果。因为大腿和臀部伤势未愈，加上也是刚缝了针，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再说，不过他正好也趁机放假，虽然得时常保持趴着的姿势，但看得出似乎心情不错。
童小钱站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但她一进去就把小唐吓得脸都白了，差点从病床上滚下来。
“老、老大……你怎么来了……”小唐颤悠悠地问道，这个时间她更应该在单位待着而不是出现在这里呀。
童小钱特意去买了一个果篮，她走过去跟小唐的老婆打了个招呼，笑着说：“这不特地请了假过来看看我的好兄弟么，你这英勇负伤，大伙儿都担心着，我就过来看看情况。”
“哎哟，其实我没事，好多了。”
童小钱阴沉地哼笑了一声，“确实是好多了，好到可以跟老王他们也聊起天来了。”
一听这话，小唐吓得更不得了，整个人都哆哆嗦嗦地想爬起身，他推了推身边的老婆示意她去外面待着，赶忙解释道：“老大，我是被逼的，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想这么对你。”
待小唐的老婆孩子离开，童小钱没必要再装笑脸，她是生气，但她面对此时此刻的情况还能说什么狠话，说白了她这个人心肠硬不起来。
“那你说，为什么你要跟陈队长他们说这种话，老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啊！”
“其实……这次我被他们无缘无故叫过去就是因为听说是你让我去的。”
“什么？”
她脑袋被榴莲扎过也不会说这种话。
“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所以就说去问问你，当时回办公室见大伙儿都出去了，我想打个电话找你问问，可老王说不用了，直接拉着我和另外两个兄弟就走了。当时我也没想太多就跟他们去了。后来出事他们就想把挑头的责任赖我身上，我当然不愿意了，死活跟他们讲道理都行不通。后来他们说要我把责任推到你身上，这样我就没事了，否则我就别想在单位干了。我想着还得有老婆孩子得养活，所以……”
“所以你就颠倒是非，顺着他们说是我让你去的。”
“老大，我真的对不起你，这次你怎么骂我揍我，我都认了。”
见小唐都快哭出来了，童小钱还能说什么，她其实一想就能明白他为什么会出卖自己，其实为了不过是份工作，养家糊口的责任迫使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比谁都明白他们的心理，只怕这种事放在任何她手下的同事身上，他们的选择都会一样，因为她职位高或许撑着可以顺利过关，也因为她不需要养家没有牵挂，即使被炒鱿鱼，以她的学历还是可以找份像样的工作，说白了，牺牲她一个能换来好多人的安定。
“行了，别说了。”童小钱无奈地叹了口气，缓和神色，“身上的伤真的没问题了？”
“嗯，昨儿缝过针了，过一个月拆线。”顿了顿，小唐有些不安地问：“老大，那陈队长那边怎么办，现在是不是——”
“昨天那医生怎么样啊？”童小钱没有理他的问题，打断反问道：“他技术怎么样，没给你瞎弄吧？”
小唐有些意外，愣了愣才回答：“哦 ，你说给我缝针的那个医生？他人挺好，技术也好，一点儿都不疼。”相比童小钱的铁拳伺候，那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她当下了然地点了点头，自打知道许墨琛是真实身份后，他的职业操守如何她没那个闲工夫去管，但是就他那恶劣的态度，她觉得跟这男人无法交流，默默地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大大的差评。
但反过来想，是她有错在先，是不是应该先跟人家道个歉才能把事情解决，否则她没办法走出目前的困境啊。
一个关乎自尊和生存的问题摆在童小钱眼前，迫使她不得不再次作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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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刚过五点半，许墨琛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开完手里最后一张处方单子，他喊了一声护士，起身扶起年纪较长的老人并细心嘱咐了许多注意事项。
老人家年纪大记性不好，但见眼前这位医生不厌其烦的解释，把吃药和平常该注意的事全部写了下来，末了还附上电话，说哪里不清楚的还以打给他询问。即使身体再不舒服的病人见着这么尽心的医生，心里比吃了药还踏实。
“小李，外面还有人么？”许墨琛又问了护士一句，不急着收拾桌子准备下班，这阵子天气热，来看病的人不少。他待会儿还得去药房看看新来的实习生怎么样了，虽然他不用亲自煎药，但对实习生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
护士望了走廊一眼，唤了一声，“小姐，这边。”
许墨琛又重新坐下填写病历单，似乎已经习惯了看完一个病人又来一个的情况，他的下班时间总比其他中医科的医生晚，好在他是出了名的有耐心，对这种情况也乐此不疲。
“哪里不舒服？”
照常的一句询问，只是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原本弯着眼眸突然微微眯了起来，待看见来人是谁后，许墨琛的笑容也在顷刻间凝固在嘴边。
“又是你。”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见她，说的第二遍这话，不知为何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因为见到她准没好事。
童小钱尴尬地咧嘴一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可不是，还是我。”
她有这么不招人待见么，能让他瞬间变脸到这么明显。
不等他出声，她积极主动地把挂号单和病历卡放在他面前，很严肃认真地看着他，“你别这么瞪我，我这次是来看病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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