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晋江独家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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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两个星期，童小钱又恢复到了原先的生活状态，上班下班两点一线，平淡到枯燥。
单位里，下属们依旧会人前人后叫她老大，偶尔也会挑战她的耐性，但多半被她用暴力镇压。家里，童爸爸的脚伤也康复了一半，下床走动已不是问题，伤处由红肿变成了淤青，她也没有让他去医院拍片，天天坚持用中药泡脚和抹药油，如许墨琛交代的，她在这件事上非常上心，都是亲力亲为。想到自己从前叛逆期的时候没少让爸妈担心，所以她心里一直对他们有所亏欠，长这么大为父母做得实在不多，如果不是许墨琛的提醒，她想自己可能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想到许墨琛，童小钱的心没有之前那么坦然了，她没有再跟他联系过，就连之前她假意找他看病，她也没有再去医院拿过一次中药，总觉得和他碰面不太合适。而他的名字从那天起好像成了童家的禁忌，谁也没有提。
就偶尔一次，她经过爸妈房间听到他们的谈话，说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人现在难找。她听了也没有进去跟他们解释，她和许墨琛之间谈何可惜，因为她不会抱任何希望，有了乔一舟的前车之鉴，她不可能再像当年一样不顾一切地去喜欢一个人，为他付出为他改变，她太害怕最后落得一地伤心的只有她自己。
何况许墨琛那么优秀的人，即使没有女友，她怕是也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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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今儿我听说老王被开除了！”
依旧是杨伟开着车，她坐在副驾驶支着手看窗外，车速缓慢，她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对这不大不小的新闻似是提不起劲儿。
按理说这个消息绝对能让童小钱放礼花庆祝，毕竟死对头走了，她该是第一个高兴的人，但这会儿却什么表示也没有，不禁也令杨伟纳闷起来。后来他一想，老大毕竟是女人，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情绪不正常，或者就像阿明之前说的，老大恋爱了，但是情路坎坷以至于心情不爽。
“老大，老王走了之后，除了陈队长，你就是二当家了，哥儿几个都高兴坏了。”他说的是实话，以前因为两组人互相看不对眼，没少闹过矛盾，现在不一样了，老王被开除，隔壁那组犹如一盘散沙，有风声说会让童小钱暂时管着两组人，等于提升到了副队长的待遇。
童小钱终于转过脸，干笑了两声，“你要是乐意，你去当二当家。”又不是土匪窝，她都懒得跟他们说这些事，即使真有人事调动，她也知道这比以前的工作会更加难，稍有不慎就如老王那样会卷铺盖走人。
“我哪儿行啊，大伙儿只服你一个。”杨伟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认真地说：“其实要我看老大更适合当警察，待在这个单位真是屈才了。”
又是警察，童小钱只能在心底叹气，她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但时至今日说什么都晚了，当初是她自己放弃，怨不了任何人。如今她若想重来，需要应对的不仅仅是接受各种考试，还有她极有可能会再面对乔一舟，虽然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感情，但她认为两个人不该再有过多的交集，他有他的生活，而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小天地，梦想再大，也不能建立在不安的感情因素上，这一点，她坚持现在不会动摇。
下午出来其实是她想看看大伙儿的工作状态如何，毕竟出了老王这档子事，她现在变得小心翼翼了，知道自己可能在某些方面对下属过于放松，他们偶尔还是会肆无忌惮，总不能以后闯了祸才知道错了，她不可能次次那么好运能替他们挡着。
这个街区不大，她的巡逻路线也从来都是这几条街来回晃悠。当车子开过市第一医院，她头一次觉得紧张，不自觉地还朝大门口多看了两眼，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举动跟白痴无异，难道她是想见到那个人么……
童小钱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她是中邪了，好好日子不过非要把自己逼到这个死胡同，连她自己都觉得无药可救了。
“伟哥，前面停一下，我去买瓶水。”
童小钱心烦意乱地说着，急需出去让自己透透气，待杨伟稳稳地把车子停在路边，她立马推开了车门。试问自己这状态哪像是工作，明明脑子里一团乱麻，缠得她毫无挣扎之力，这跟思春期的小孩有什么差别。
一瓶水咕咚咕咚的几口就见了底，肚子立刻感到一阵饱胀感，她长长吁了口气，就这么站在小卖部门口看着手里的空瓶发了会儿呆，老老实实地过日子不好么，非要去妄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怪异的叫声。她看了一圈四周，确定声音应该是从旁边的小胡同传来的，没多想，她便走过去瞄了一眼。
只见一男一女正拿着小刀凌虐着一只小狗，那小狗的四肢已是血肉模糊，就连耳朵都被切掉了半个，抽搐的小身子在男人手里不断挣扎，呜咽地发出一声声惨叫。而那对男女似乎乐在其中，对着小狗还要继续下手折磨。
她从没见过这么变态的行为，那血腥残忍的画面令她震惊之余，立马一团怒火从心底窜出来。
几乎连犹豫的时间也没有，她直接冲过去抡了男人一拳，又狠狠踹了他一脚，根本不想控制自己的力道，任凭他滚在地上捂着肚子哇哇大叫，而旁边那女人似乎是被童小钱吓到了，连叫救命的胆子也没有。她很想打那女人一耳光，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赶忙抱起那只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小狗跑出了胡同。
她原先爱打架，但其实很多时候是替别人出头，有女生被欺负只要告诉她，她二话不说就会去把那人揍一顿，久而久之她竟然就成了街区的老大，连男生见到她都会腿软。但同时她也挂过彩，最严重那次就是被人用刀划伤了手臂，第一次流那么多血吓得她自己都不敢看，那道疤现在也还留在手臂上，也算是她那段不良历史的见证。
不知为何，刚才见到他们这么虐待小狗，她从前那股子戾气顷刻就爆发了，根本不管刚才是不是把人打伤了，或许潜意识里她真的还想多揍那两个混账几拳，但看着手里那团小生命已经奄奄一息，那样难受的感觉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她跑得很快，来不及跟杨伟打声招呼自己要去干什么，只是急匆匆地往医院的方向跑，她庆幸自己在附近，所以应该还来得及救这团小东西。
拐进熟悉的绿荫小道，腿似乎是有意识地向那栋建筑跑去，等她回过神自己已经冲了进去。熟悉的中药味道弥漫在鼻间，但她已顾不得那么多，直直地闯进了那间办公室……
下午二点半，许墨琛准时开始会诊，难得今天不是那么忙，他处理完三个病例正想休息一会儿，哪知急匆匆的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就这么直接停在了他的诊疗室门口。
他抬头，惊愕，见她气喘吁吁，脸色惨白，胸前不知何时染了一片殷红色的血迹，样子真的可以说是极其狼狈，他以为她是哪儿受伤了，着急起身便要上前看看。
“快……救……救……”
她快一步跑到他面前，满头大汗连说话的气息都不稳困难地吞着口水，拼命想表达意思，但气息急促，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才看清她手里抱着的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那些血估计也不是她的，他稍稍放了心，随即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顺着气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要么不出现，一出现总给他带来‘惊喜’。
“你快、快点救救它！”她急得全身都在发抖了，哪有那么多时间跟他解释。
“呃，这个……”他盯着她手里那团抽搐的毛球，连他都有些词穷了，他是医生不错，但他只是个中医，更不是个兽医啊，这样的急诊他头一次遇到，而她似乎有些分不清情况。
“你怎么还愣着，它都快死了！”她没办法冷静，只能急着催促。
说实话，那只狗估计扔在路上都不会有人捡，不说那伤势惨重，就是那脏兮兮的皮毛也都令人避而远之。可她一点也不嫌弃，小心翼翼地护着，任那些污秽和血染脏了她的手和衣服，那样心焦的模样他是第一次见到，甚至他觉得自己要是拒绝，她肯定会恨上他一辈子。
“行了，给我。”
他被逼无奈，从她怀里小心接过那团小东西，叹息自己又可能会惹上麻烦，但认了。
“你要去哪儿？”她可怜巴巴地跟上他，眼中不掩饰对小狗的关心，一直在旁边照看着。
“不是你要让我救它么，这是中医楼。”他耐心回答，她这东问西问的毛病总改不了，既然答应了救这只狗，他就不会放手不管，何况这里没有救治的设备。
她想想也是，小狗肯定要缝针做手术一类的，外伤处理还是得看西医，这方面他比她冷静多了。
事实证明，童小钱才觉得自己是给许墨琛找麻烦的。她之前光顾着想怎么救小狗，也没考虑过这个环境允不允许，甚至她都不好意思听他跟别的医生怎么解释的，硬是给安排了相应的病房和手术器具。
她跟在后面默默观察，也不敢说话，甚至见他没要护士的帮忙，就一人动作熟练的替小狗消毒，打麻醉针，又是剃|毛又是处理伤口，期间没有停下一分钟。
她一直觉得他手长得好看，拿手术刀更合适，所以处理小狗伤口的他宛如变了个人，那样的冷静和熟练，令她觉得他根本就不是那个满口中药医理的医生，明明风华内敛，而似乎他有意隐藏着什么。
“你哪儿捡来的狗？”他瞥了她一眼柔声问道。
因为看得有些入迷，她有种被抓包的心虚，咧嘴笑了笑，“就这附近，我见有人虐待它，所以……”
不用想都猜到她肯定又‘见义勇为’了，或许是‘英雌救狗’，他又叹了口气，不想发表言论。
“你怎么老叹气，我妈说经常叹气不好。”她煞有介事地‘批评’他。
遇上她能不叹气么，总有奇葩的事在她身上发生，而他已经习惯了接受。
“耳朵是没办法了，腿上和身上的伤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能做的只有缝合其他伤口，被割掉的一半耳朵他无能为力，想那些施虐的人也确实手段残忍，一条狗也是生命，这么做满足的又是什么病态心理，也难怪她这热血性格会出手相救。
“我都后悔刚才没多教训那两个人渣一下！”她气愤握着拳头，咔啦咔啦地按着手指关节，“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他笑了笑，安慰，“那样的人早晚会有报应。”小狗也算是因祸得福，不然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
他难得跟她站在同一阵线，这个认知令她偷偷在心里乐了一下，凑上前说道：“这只狗应该不是野狗，肯定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他略略惊讶，没想到她观察力还挺敏锐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以前读的是警校，有专门研究动物的习性课程，这点还是可以分析得出来的。你看，它对外界的事物和危险没有一丝敏感度，如果是野狗早就反过去攻击了，我以前见过野狗，没惹到它都会特别凶。但这狗那么温顺，一看就知道主人对它很好，训练有素，可能它贪玩，自己跑出来的。”
确实，狗狗一直很乖，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接受手术和治疗，偶尔发出两句小小的呜咽声，可能是麻醉剂起效了，它没有一丝挣扎。
“是么……也许它觉得主人对它不好，所以才离家出走呢。”他淡淡地说着，黑眸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她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如果别人也对它好，好的超过了它的主人，它想离开找新主人也很正常，这是它自己的选择。”许墨琛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他依旧低着头，动作熟练地缝合伤口，只是那冷峻的侧脸不知为何看在她眼中莫名的心慌。
“那它现在一定后悔了。”她本能地回答，“你看，它乱跑遇到坏人了吧。如果是我养的，我就会好好带着它，对它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好，让它连跑的念头都没有。”
他一愣，抬头对上她坚定的眼神，有片刻恍惚。
“我又说错什么了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见他表情怪异。
他摇头，又转过脸低头继续缝合，只是这一刻突然勾起嘴角，浅笑，“幸好它遇到你。”
狗么？这么想也是，她如果晚点发现，或许这个小东西已经一命呜呼了。
“那它也很幸运能遇到你啊。”她笑着回应，“要知道你现在做的才是真正的救命恩人所为，我只不过搭个手而已。”
他没再说什么，专心致志地做着救命恩人的工作，而她一直安静地在旁看着，没有出声打扰。
初秋的午后，那样难得的静谧充斥着小小的诊疗室，一种难以言明的温情渐渐发芽……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晋江独家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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