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劫之羿王迷情》夜狐狸

2、 第一章 沂安之变(上)

　　太庙里的光线昏晦不明，尘埃在我推开黄铜大门时就纷纷落下，呛得我连连咳嗽。
　　“祝祀大人，还是小人来吧。”旁边跟着的小门禁连忙用袖子挥扫着胡乱飞舞的灰尘。”
　　“咳咳，不用了，这里面怎么如此脏，你们现在连堂堂太庙也不打扫了吗？”想不到义父病了三个月，太庙就三个月无人管理，祭祀先王英灵的地方竟让它蒙尘生垢至如此境地！
　　门禁赶快解释道：“大人莫要生气，实在是宫中人手不够。大王去萝春河游猎前嫌随从太少，便把大部分宫人也带了去，因此……”
　　我微微叹了口气，大王刚刚即位两年就沉迷于饮酒游猎中，特别对游猎简直就是一种痴迷，王都沂安周围几百顷良田都被大王改了狩猎场，还嫌不过瘾，如今已是去萝春河整整三月仍不见归来。
　　每天都有大臣们劝归的奏折用八百里加急源源不断送往萝春河，每每却如石沉大海不见其踪迹。我不是商议国家大事的殿上臣，只是接替义父的祝祀而已。
　　义父总是说我性情太过与平淡，明明年纪不大，总是有像历尽沧桑老人般的心态。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也许是生来就有的天性吧，从从容容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呢。
　　“你先去吧，我自己打扫。”
　　“大人不用帮忙吗？”我摇摇头，遣走了他。
　　若说世上还有什么适合我的地方，莫过于祭祀的庙宇了，里面庄严肃穆的气氛让人觉得安宁。为此义父常常打趣说，梵音，你好象天生就应该是我的孩子。
　　嗅着满是潮气的味道，轻轻扫去一个个蛛网，试去一层层灰尘，太庙渐渐显出它原本应有的模样。
　　正面墙壁上悬挂了三代先王的画像，都是身穿龙袍威武严肃，令人望而胆怯。当今的大王哪里像他的先辈啊，毫无帝王之样，整日飞鹰走狗，一副街头泼皮相，要是先王有灵定然会悔恨吧。
　　净心焚香祷告，祝词还未念完，我就发现左侧的香无缘无故地灭掉了。义父从小就教我焚香卜卦玄学，今日所焚之香是为大凶，意指主离其位，厉刹来侵。
　　按常例如有异相必须向大王禀告，可大王出游在外，只有通知太后和丞相程易。
　　看来无暇王朝要进入多事之秋了。

　　“太后，臣请太后尽快下懿旨让大王回来。”定坤宫的台阶上黑压压跪了一大片人，领头的老太宰和休不停地向太后进言。“太后，大王三月不归，国事堆积如山，再这样下去可是要出大问题的啊。”
　　“哀家的话大王未必肯听，前番也去过书信，大王未看就搁置一旁，你们难道不知吗？再说大王孩子心性，玩完了自然会回来。我朝人才济济，国事暂先有丞相和太宰大人担待吧。你们就都散了吧。”
　　“太后！”太宰不肯起身，群臣也只好都跟着跪。
　　“难道现在哀家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太后的声音充满了指责。“臣不敢”又是一大片诚惶诚恐。
　　“太宰大人和诸位都跑到定坤宫来做什么，国事都处理完了么？”丞相慢吞吞地走进来向太后请了安就斜着眉毛对着和休开始质问。
　　太宰站起身冷哼道：“你我俱是臣下，虽然大王未回，怎能对国事全权处理，那不是有越俎代庖之嫌吗？”
　　“那就任它搁置吗？”
　　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太后猛得一拍桌案，“你们把哀家的定坤宫当成吵架的地方吗！眼里还有没有哀家？”
　　顿时鸦雀无声。
　　我站在殿外好笑的看着这场纷争，然后松开了捂住传令官嘴的手，“请恕罪，现在帮我通报吧。”
　　“哦？是新任的祝祭大人啊。”太后稍稍平息了下怒气，“可是有什么事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不时有人悄悄小声议论，：“他就是祝祭啊，这么年轻，一个男的居然能长的这么漂亮，嘿嘿。”
　　“他是老祝祭大人的义子呢。”
　　我转动目光看了一圈，从小到大都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无暇王朝内达官贵人多有圈养男宠的习惯，小倌妓院也是多不胜数，我知道自己容貌太过清秀柔弱，也就从不理会别人议论种种
　　太后细细打量着我，赞道：“果然是个俊俏少年。”
　　“太后娘娘，臣今日去太庙祷告，焚香香断，是为大凶，意指主离其位，厉刹来侵。特来禀告。”
　　“何解？”太后一向相信卜卦。
　　“谓之大王离宫，不久将生异变。”
　　话音刚落宫里尽是急切议论，丞相瞥了我一眼，“太后娘娘，他不过是暂时顶替老祝祭祷告，稚子之言何足为信？我朝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哪儿有什么厉刹之说！”
　　“信总比不信的好，老祝祭现今病情如何？”
　　“尚在昏迷中。”
　　太后迟疑了会，“这样吧，哀家马上下懿旨请大王立刻回来，丞相和太宰大人要加强王都防卫。祝祭你可有破解之法？”
　　“天意难测。”我只能说这四个字。
　　“那就做场大祭祀，祝祭你马上去准备，哀家要到太庙祈福。”
　　人总是如此，危难关头才想起乞求先人护佑，要是平安无事便抛之脑后了。
　　整个王宫都陷入忙乱中，惟独我像个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