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澳别恋》灰伯爵

4、第四章

　　很长的一段时间江圣卓都没有再出现，她回到从前平静无波的生活。按时打卡上班下班，中午休息时和千影他们在后巷抽烟，晚上没事跟着他们游走在澳门各式各样的地下赌场。
　　澳门还是那个澳门，不用再担心会有谁突然冒出来威胁她，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她总是无法抑制想起那些记忆碎片和那个愧疚的拥抱，它会像汽水的泡泡那样在她心上“啪”的一声爆开，那种麻麻的感觉比香烟还要令人上瘾。
　　如果不是乔乐曦对外宣称她是破坏江乔两家联姻的罪魁祸首，她倒是可以把日子继续波澜不惊的过下去。
　　记者把她和江圣卓在地下赌场交头接耳，还有在酒吧跳舞的照片登了上去，尤其是她在赌场故意输钱给他的事被添油加醋写成勾引。酒店的公关经理都亲自来询问事情的真假，管理层人员都在密切关注中，毕竟关乎葡京的声誉。
　　蒋欣请了年假，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更加不想记者借题发挥将她终日流连地下赌场的事情挖出。对于江圣卓的态度她也不想妄自猜度。
　　那晚蒋欣故意混到很晚才回家，街灯依次亮起黄橙橙的连成一片，过半数的商店已经打烊只剩一家7-11亮在她回去的路上。
　　从她在超市买了一打啤酒开始，江圣卓就一直跟在她身后。他看着她喝光一罐又一罐啤酒，没有上前。
　　这几日他被乔乐曦缠得紧，一出门有记者蜂拥而上，家里也在对他施加压力。他就纳闷，他还没对蒋欣采取行动呢，风声紧得就跟什么似的，以前和其他女人的绯闻都不见这么大阵仗，难道这次他对蒋欣的表现很不寻常？
　　不正常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吧，喝了将近半打酒居然还能在三米开外把空罐子扔进垃圾桶。蒋欣还嫌不够，碰上一酒吧跑进去又买了好几支水果汽泡酒。
　　照她这么喝下去不倒下才怪呢？他走上去抢过她手里的酒，蒋欣对于他的出现并不诧异，只是蹙眉：“你也要来一杯吗？”江圣卓气结，奈何蒋欣正用无辜的表情看他，不好发作，只好粗声粗气地说：“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三更半夜的，他可不放心。
　　蒋欣没问他也就不说，乔乐曦之所以会向传媒爆料是因为他没否认他对蒋欣的态度，就连她问他是不是喜欢蒋欣时他都没否认。
　　他并不是不了解自己，他只是暂时没办法分清他对蒋欣的感觉。那种熟悉不是恶俗的一见钟情，而是一见如故，从在地下赌场见到她开始，这感觉就萦绕不散。他承认他想去深入了解这感觉背后的含义。
　　感情于他而言是猫鼠游戏，不到最后不知鹿死谁手。
　　他倒是愿意和她赌上一把。
　　蒋欣住在老城区的一栋旧式公寓里，灰瓦色的墙哑黄色的瓷砖，楼梯门关上的时候会发出“依依呀呀”的响声。楼里的的住户搬剩房东和她，空荡荡的单元房呆立在那孤单的像个弃子。
　　江圣卓把酒放进冰箱时顺带帮她把空酒瓶拿了出来，大概有七八个玻璃瓶，都是同一个牌子的气泡酒。看来蒋欣除了是一个赌鬼之外还是个酒鬼，他轻笑，真是什么恶习都齐了。
　　蒋欣洗完澡看见江圣卓还没走略有些吃惊，他长身玉立在摆弄她阳台上的花草，有些人真是得天独厚，无论环境多恶劣都能让周遭的景致为配合他而存在。
　　真奇怪，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她点起烟狠狠的抽了一口，闻到烟味江圣卓回头看她，目光如网。蒋欣避开他的注视坐到摇椅上，眯起眼吐了个烟圈。烟雾遮盖眼前的视线，她习惯性眯起眼，烟散开后江圣卓的脸霎时放大在眼前，摇椅还在摇晃着，他们的嘴唇就这么碰到了一起。
　　江圣卓按住她的后脑勺毫不犹豫加深了这个吻，他的眼睫毛扫过她的眼角酥酥的，像一股电流瞬间击中了她。他夺去她的呼吸，不知满足摄取她的舌蜜。
　　最后是那燃尽的香烟烫醒了她仅剩的理智，她推开江圣卓，指间的烟徒留几点火星连带着烟蒂跌落地板，手指被熏出淡黄的痕迹她感觉不到痛，只是呆呆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蒋欣知道她这个样子肯定蠢死了，不然江圣卓也不会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
　　江圣卓看着她像个缩着脖子的呆头鹅，傻傻的忍不住弹了她的脑袋一下。她不知道她刚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抽烟的样子多迷人，让他乱了气息。
　　“说实话，我不想和你逢场作戏。”他轻笑，果然她和别的女人一样企图用身体绑住他……她也笑，“也并非要和你来真的。”一时间他都反应不过来，这女人真是的，该死的他竟找不到一句话反驳。
　　她拿起酒喝了一口，继续说：“你不会真看上我了吧？搞不好我又会重新相信言情小说的。”江圣卓凝视她嘴角淡淡的笑意很不是滋味，自己大半夜不睡跑出来找她真是发神经了。蒋欣更不要脸补了句：“不介意的话，一起睡吧，反正没有多余的床。”
　　江圣卓的额角突起，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