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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番外二 平行世界 ...

  •   我叫向葵,今天我就要步入婚礼的殿堂,和我的丈夫在神父面前许下约定。
      陈源,这是我丈夫的名字。他是个和名字一样普通的人,和许多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男人一样,他在女性之间多少都受些欢迎。

      但是过了今天,我就要斩断他所有的桃花。
      因为我们是夫妻呀。

      我埋首在他的颈窝轻轻地笑,当我的气息撒到他的脖颈上时我能感觉到他也在轻轻地笑。是因为这场婚礼,还是因为被我的气息弄得微微的痒呢?两者兴许都有吧。

      时间的流逝往往在我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的爸妈因为年老病重而去世了,他为此消沉了许久。穿着黑色的礼服和他并肩而立的时候,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悲伤我其实是感觉不到多少的,但难过或许有吧。我把视线聚焦在墓碑上两张带着温柔笑意的黑白照片,记忆里还有婆婆捧着粥在早晨给予的问候,还有公公端着茶在午后放松的神情。
      然后转眼,他们便之留下了这些回忆。

      我的怀里是我正在哭泣的丈夫,公公婆婆对他来说大概是最重要的人了吧。他哭的就像个孩子一样,分明之前还在亲友的安慰下说着会坚强的话,现在却在我怀里嚎啕大哭。即使仍有着死亡带来的难过,我却也感到开心。

      为他不在我面前掩饰情绪而开心。

      他老了。眼角的皱纹,鬓角的白发,双眼的浑浊,他整个人都仿佛经历了岁月的雕刻般沉稳。但我,什么也没变。我知道他一定很想问,却一直没有开口。其实我也想告诉他,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岁月给身体带来的除了雕刻还有伤害,他病了,老人常有的一些疾病他都占了几分。在他卧病在床的时间里,在我把粥端到他床边时,他终于开口问了。
      “向葵,你是人类吗?”
      “……我不是。”
      其实我一直是想要坦白的,但在他问出的那一刻,我却想撒谎,尽管我仍旧说了实话。

      他病入膏肓,身体已经负荷不了时间的冲击。他的声音不再如年轻时的低沉温润,而是略微沙哑地声音,他的指尖轻轻抚着我的一缕发丝。
      “为什么我就要死了,你却不哭呢?”
      “妖精是不会哭的。”
      听完我的回答,他轻轻的笑了,虽然仍是沙哑的笑声,我却偏偏能听出他年轻时的温润。我想告诉他,我其实是想哭的,但是我却哭不出来。

      他死了,我的丈夫死了。
      当他要被火化时,我想我应该告诉他,我声嘶力竭地哭了。我趴在他的尸体上,任由眼泪沿着脸的曲线滑落。那时我做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希望我的眼泪和我的哭声能唤醒他。事实证明,当然不行。

      今天我站在他的墓碑前,这个地方的环境其实相当不错,却偏偏积淀着死亡的阴暗与生者的悲伤。
      “……刚才我身边的一个妇人因为哭的太厉害而险些晕厥过去,最后是被她的家人扶走的。”
      我把我今天下午的所见所闻一点一点地告诉他,我改为坐在了他的墓碑旁,轻轻靠着碑石,就像靠在他的肩膀一样,最大的差别只是没有温度罢了。

      在我说话间,我的眼泪有许多都滑过了嘴角,我尝到了眼泪的咸味。我发现我再无话可讲,我并不是个擅长聊天的人,我只能轻轻地靠着他的碑石,陪他看夜空。

      在陈源的碑前有一朵枯败了的向日葵,清晨打扫墓地的人在捡起向日葵时似乎有些疑惑,在夜晚关闭墓园之前他们便将墓园打扫干净了,理应不会有多余的祭拜花朵出现才对。

      尽管不会有人用向日葵来做祭拜死者的花。

      “亲爱的,请让我做绽放在你手心的向日葵。”
      这是我当初婚礼时曾对他说的话,现在我靠在了他的碑前,又说了一遍。想来那时幸好我没有坦白,不然这时也许连作为他妻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能感觉到我体内的力量在流失,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现象。妖精的眼泪在我看来就像是心头的血一般,当眼泪落下的那一刻,我也就已经看到结局了。
      我抬起手,我的手心已经有些透明了,暖橙色的光芒覆盖在了我的身上。我勾起了嘴角,做出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笑容,那是如我希望的,像太阳一般能够温暖他的笑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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