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dovishness》透明区区

27、CHAPTER 26

　　ZAFT的前线基地直布罗陀
　　“得知你们两位平安的进入直布罗陀，我就放心了。”
　　迪亚哥和伊扎克坐在屏幕前听长官的指示——通讯室的屏幕上正映着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金发男子，那富有磁性的声音正是来自于他。
　　“看来主动请战果然不是光凭着一腔勇气。”
　　迪亚哥听到这话，几乎忍不住对自家向来英明神武的队长不敬。
　　——是啊是啊～不只是勇气，那简直是抱着去死的气势去的啊！
　　那时候，他们因为寇斯特的帮忙没有跟着“长腿”一起掉向地球，但是寇斯特自己却掉了下去。对他家的银色爆弹来说，这是不能不洗刷的耻辱。而身为保父的他，既然拉他不住也就只有一起去请命。本来么，这种有勇无谋的请命，以他对克鲁泽队长精明程度的了解是料定了他不会允许的。这样，虽然事后要安抚憋屈到无以复加的银色爆弹有一定的难度，但是他还是不怎么担心的。谁知道，那个一向理智的、沉稳的克鲁泽，居然以近乎于挑衅的语气问伊扎克“那么单机去也可以吗？”于是，伊扎克小胸脯一挺，信心十足地拖着迪亚哥就那么领命了。
　　也就是说，他们是在没有耐热胶囊的情况下，以 MS 单机直接进入大气层的。
　　尽管有地球联合军开发出来的 PS 装甲，让大气的摩擦不致于烧毁 MS ，而且他们特意计算了落在海中来缓冲，但还是生还得极为辛苦。
　　——一想到这些，迪亚哥就怀疑队长是不是在报复自己给他背地里取绰号“面具男”的事。
　　不过可惜，带着面具的劳.鲁.克鲁泽永远是ZAFT那个高深莫测的指挥官，任他再努力也没能从他脸上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长腿’将是地球驻军的目标，你们暂时随驻军一起追击。”
　　平稳的声音里甚至听不出一点让那艘战舰多次逃脱的懊恼。
　　——嘁、大大爷大老远过来可不是为了“跟随”什么驻军的。
　　伊扎克这么想着。这时，克鲁泽就像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样，愉快地说：“当然……要是有机会，顺便歼灭它也无妨。”——轻巧地就像在说“顺便踩死那只小强”。
　　最后又微笑着来了句“寇斯特也成功着陆了，他大约会比你们先找到‘长腿’，不过你们还是有机会的。”然后就那么结束了通讯。
　　迪亚哥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趴在椅子上，一副颓废消沉的样子。
　　——刚才那个“面具男”的意思，无非就是叫他和伊扎克跟驻军一起“趴”在地上找“长腿”的麻烦。而与此同时，那个变态的医生却很可能早就掌握了“长腿”的方位，并且轻而易举地歼灭它了。
　　即使“长腿”的运气继续好下去，没有在他们和驻军汇合出发之前被医生歼灭，他们的机会其实也不那么大：是，他们都是ZAFT的精英机师。但是太空才是MS 战的精髓，才是他们的战场。在这陌生的地面战场，他们的能力到底能发挥几成？——这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想像不出来。
　　要知道，抛开军校的侧重训练教学不谈，他和伊扎克可都是第二世代的调整者——他们生于宇宙、长于宇宙。所以，对在地球上感觉本身，都已经让他们够不习惯的了……
　　比起他们两个，似乎连驻军都比他们的胜算高——听说驻军的队长还是那个有名的“沙漠之虎”……
　　越想越郁闷的迪亚哥终于想起自家小孩不知怎么居然也一直没什么声响，抬眼一看，看见的景象却令他大感意外——站在一旁的伊扎克竟开始拆起遮去自己半边脸的纱布。
　　“喂，伊扎克……”
　　迪亚哥是看得又惊又痛。伊扎克的脸在日前与“长腿”交战时，因为意外“流弹”头盔破裂而被割伤。他是忍着伤势硬参加降落地球前的那场战斗的。
　　既然还能参战，可见伤口也不怎么深——迪亚哥曾经的自欺其人在终于看见绷带下出现的情景后轰然瓦解。
　　他家小孩，伊扎克那精致得娃娃一样的脸，被一道丑陋的伤疤歪歪斜斜的划过，就像切成了两半。原本是那样细致而秀丽的脸庞啊……迪亚哥太过于惊讶和心痛以致于完全无法移开目光。
　　他几乎屏住了呼吸，也完全忘记了：若以Plant的医疗技术，这点伤痕完全可以治疗得不留痕迹。
　　——其实一开始，就是伊扎克自己要留下这道疤痕的。
　　对伊扎克而言，被地球军一台并不怎么样的狡猾战舰伤到，可说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大瑕疵——正如同这道令他破相的伤痕。
　　怒意使那张已经伤残却并不显得恐怖的面容扭曲起来。他咬牙切齿，近乎咒骂似的低声说：
　　“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干掉它！这次我一定要——亲手把他干掉！”
　　看着这样的伊扎克，迪亚哥也没脸继续颓废了——只要是他家小孩坚决要做的事，他一向只有坚决拥护的份。

　　这边巴尔特菲鲁特的反常反应搞得无意说出真实情报的迪亚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事后在善解人意的达科斯塔副官的解说下才大概明白了他们到达之前发生的那场因误会而起的灾难。
　　不想看巴尔特菲鲁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此刻已经快要气炸了；也不想看他的副官那副抽搐着的尴尬面孔——那种明明纠结得要命还硬是挤出来的笑脸绝对会让他消化不良的。
　　于是“抗爆能力”卓越的迪亚哥选择眼观鼻鼻观心地在一边默默分析。

　　根据之前的通讯，迪亚哥可以确认克鲁泽一早就知道寇斯特平安着陆的消息，并且也很清楚他会追寻“长腿”。这样，他不可能算不到“强袭高达”和巴尔特菲鲁特队完全有可能相遇。
　　然而他居然不曾说明“强袭高达”的情况——这可以说是他故意隐瞒了。因为医生的作战虽然是意外、是临时的，但却并不属于机密作战。完全不应该把他从战况通报中抹去。
　　难怪“老虎”要发怒了，这换了谁都得怒啊！——摆明了是耍人玩。
　　不过，奇怪就奇怪在，为什么克鲁泽要这么做呢？

　　在黑皮保父苦苦思索的时候，伊扎克也在一边若有所思而把“老虎”的怒气完全当作了空气。
　　——他倒是没有像迪亚哥那样想出那么多弯弯绕，只是单纯觉得这其中不完全是误会，而故意的那个人……应该是寇斯特吧。
　　医生平时的作风虽然和常人不怎么相像，但也绝不是不分青红皁白上来就动手的人。
　　但是据达科斯塔的说法，当时先动手的居然是寇斯特。——这点让伊扎克思索了良久，最后终于想起来，医生是出了名的对于“患处”毫不留情、不分敌我的，或许是看到这什么巴尔特菲鲁特队居然对一艘处在最脆弱状态的敌舰只采取先头部队试探性攻击而判定了他们是“患处”了吧？
　　那之后的发展就好理解了：一旦判定了他们的“患处”身份，医生是绝对不会对他们多费一句话的。而一开始就误会他的“强袭高达”是敌军的援军的巴尔特菲鲁特等人自然更是不会和他客气。于是两边相持不下，最后反而给了那艘狡猾的战舰有一个逃跑的机会……KUSO！

　　ZAFT的追击部队正在一片凝重的尴尬气氛下，另一边，被追击的对象此刻却在两翼擦着岩壁的情况下着陆了。
　　这座岩山正是偷偷救出它的“黎明沙漠”的大本营。
　　从战舰上走下来的玛琉等人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一愣。这山到处都是洞窟，也不知是不是原本就有的，那些洞窟里面堆满了武器、弹药和各种生活用品，衬着那些四周走动着的衣着不一的、颇为散满的人群，给人杂乱的印象。
　　他们跟着对方的领导人一路往里走，一直来到一间像是司令室的房间。
　　“你们要到阿拉斯加去——要先设法离开非洲大陆……这儿虽说是扎夫特的势力范围，不过也就都是这种地方：沙漠中也不可能到处是军队……但是，那帮家伙三天前攻下了维多利亚宇宙港，现在气势很旺……”
　　说的人指着地图说得淡然，却令玛琉等人发出惊愕之声。
　　“维多利亚？！”
　　“三天前？！”
　　连再危机的时候都没个正经的穆都“哎呀！”一声，脸色一沉。
　　——目前的非洲大陆大致分成两半，从北到西的七成土地属于亲“plant”的非洲共同体，其余则是亲地球联合的南非统一机构。扎夫特的地球侵略作战“乌洛波罗斯”，目标是攻下赤道随近的所有宇宙港。高雄宇宙港才刚刚沦陷，现在连填平了维多利亚湖而兴建的维多利亚港也失守了，这下子……
　　“只剩巴拿马了吗……”玛琉心情低落的嘀咕着。
　　听到了舰长的叹息，穆重新打起精神笑着说：“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真拼命啊。”
　　他只是想要转移话题，那男人却瞪了他一眼，道：
　　“告诉你，对我们来说，地球军跟ZAFT根本没两样，都只是来支配我们、抢夺物资的。区别只在于好一点的独占财富，恶劣一点的就自私到底、手上有的一切资源全都不愿意放，然后再来肆意地压榨我们……”
　　——这块地方从公元以前，就有因地中海贸易而繁荣的先进都市。沿岸地区至今仍留有罗马时期的遗迹。后来有阿拉伯民族定居，经历十九世纪欧洲各国的殖民统治经验，又发生过多次战乱，现在才被视为非洲共同体中的一个，纳入巨大的版图下。
　　似乎，他们一直被大国的所谓大道理摆布着，会怀着怒意也是情有可原——至少他们不可能选择现在的支配者。
　　玛琉想到这些，不禁有些黯然，一旁的穆却只是浅浅一笑。
　　“那又为什么帮我们？”
　　“我不是说了吗，那不是帮。只是——对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么回事吧。”
　　闻言，穆邪邪一笑，而对方的大胡子底下仿佛也有一丝笑意。

　　而另一方面，私自外出的“黎明沙漠”的“胜利女神”却邂逅了一台让她印象深刻的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