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dovishness》透明区区

10、CHAPTER 09

　　当拉斯提苦逼地折腾着他可怜的刚脱离休眠状态的脑细胞的时候，阿斯兰也醒了，然后他就看到了他的室友一副神游中的痴呆表情。
　　“……拉斯提，你醒了。”毕竟是军校里关系最近的同伴，虽然看起来拉斯提的精神状况仍然堪忧但总算是醒了，阿斯兰是由衷的高兴的。
　　“嗯。……阿斯兰你陪了我很久么？”
　　超人一样的阿斯兰居然会在他的病床边睡着，他刚才却并没有听到什么声响，也就是说，阿斯兰在伊扎克他们走后的某个时候来了，而他当时大概是彻底昏睡过去了；根据目前饥饿度的情况判断应该没有超过24小时，但也不能排除医生已经给他用过了营养剂……所以，到底现在是什么时间？
　　——要知道，不管是“敲闷棍”还是什么别的计划，时机都是最重要的。
　　“没有多久，看到你在休息，没有打搅你。没想到……”
　　这么解释着的阿斯兰微微红了脸颊，看起来就像是为了自己居然在同伴的病床边睡过去的事难为情，但是以拉斯提对他家室友的了解——那应该是为了自己拙劣的谎言而羞愧才对。
　　——看来基拉和那台MS都还在联合军那边，他一定是为了没能替他完成任务，而且放跑基拉时还多少有对竹马放不开手脚的因素而觉得没脸见自己了。
　　“我在中弹前，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对付思考回路复杂的人，也许直球才是最好的。拉斯提决定开门见山。
　　“熟悉的声音？”
　　“没错……是以前认识的人的声音……”说到这里，拉斯提停下来一边回忆自己和基拉的交往一边组织语句。
　　殊不知，在阿斯兰眼中，他的行为就像是在掩饰着什么沉重的事实——就像阿斯兰自己所经历的一样的，被挚友背叛的残酷的事实。
　　“拉斯提认识的人……是怎样的人呢？”几乎是下意识地，阿斯兰问了出来。
　　“他是我在海利欧波里斯交流学习时认识的同学……虽然其实头脑很好，但是偏偏总是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对所有人都很好、很真诚，却因为害羞而话很少；很胆小、明明是男孩子却很容易被逗到脸红甚至眼泪汪汪……”
　　听着拉斯提的描述，一张熟悉的脸似乎在阿斯兰的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执着起来的时候会变得很强大……似乎比任何人都强大。耳根很软但是对自己坚持的事决不退让……”
　　突然反应过来似乎说得过于罗唆了，拉斯提总结道：
　　“他或许是我们调整者中最奇怪的存在了。”
　　——事实上，根据拉斯提的“看到”的那个没有他存在的“未来”，基拉似乎确实是“最强的调整者”来着。
　　阿斯兰觉得拉斯提说的一定是基拉，但是他又不敢向拉斯提进一步求证。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拉斯提：他所熟识的那个人，如今就是坐在他没能夺取到的机体里，重创了克鲁泽队派出的MS小队的敌人——连米凯尔都败在他的手下。
　　然而拉斯提却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地说：“啊，我忘了说他的名字了，他叫基拉，基拉.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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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斯兰．萨拉前来报到！”
　　“进来。”
　　停下手上的工作转头看着阿斯兰完美的军礼，克鲁泽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
　　“我应该更早点找你谈的，只不过因为海利欧波里斯的破坏忙得不可开交。”克鲁泽轻轻叉起十指，以闲聊的轻松口气说道。
　　——队长会找自己谈话，本来就在阿斯兰的意料之中，因此，他神色不变地说出早就准备好的答案：“是。我违反命令。又擅自行动，十分抱歉！”
　　阿斯兰愿意接受任何处罚——那是他应得的，但是克鲁泽队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说：“我也没打算对你惩处，只不过想听听你的说法。那么做实在太不像你了，呐？阿斯兰。”
　　——要告诉队长么？……基拉的事……
　　对于自己的部下，克鲁泽是相当了解的，虽然阿斯兰的反应并不明显，但也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于是他站起来，将手轻轻放在阿斯兰的肩上，磁性的嗓音此刻听来更让人信服
　　“——部下若是不能正确汇报，再怎么英明的领导也会失策啊。阿斯兰。”
　　两手紧了紧，叹了一口，阿斯兰终于开口：“非常抱歉……我为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而心生动摇……”这么说着的他似乎正强忍着声音中的颤抖。
　　此时如果拉斯提在场一定要大呼过瘾了——奥斯卡影帝级别的演技啊有木有？！必须点赞！

　　※我是时间回到拉斯提和阿斯兰谈话的分割线※

　　“他……也是我的朋友。”听完拉斯提的描述，阿斯兰缓缓地说。
　　拉斯提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明明知道自己的同伴正在为基拉的事伤神，却还要这么直接地逼迫他。
　　——但是这样开诚布公对他们都好，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不是么？
　　心念电转间，拉斯提脸上表现出适当的惊讶，“是吗……你见到他了吧？”
　　果然阿斯兰的表情更加阴沉了，拉斯提为他的两个友人在心里默默地叹息。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怎么会这样呢？基拉他明明是平民，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试着诱导友人思考基拉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会出现那里，不过从他的穿着来看，他应该没有加入联合军。……但是……驾驶那架你没能夺取的机体的人是他。”
　　拉斯提默默地听着，看着阿斯兰阴郁的表情，不禁叹出口气。
　　“战争真是讽刺呐……”
　　阿斯兰不说话，拉斯提也不说话，两人之间又开始奇怪的沉默。
　　半晌，还是拉斯提先开口：“呐、阿斯兰认识的基拉是什么样的呢？”
　　“那家伙……人很优秀，可是爱发呆，很会撒娇耍赖，却又让人不忍心不去照顾……”阿斯兰以着一种沉浸在遥远时空中的神态诉说着。
　　拉斯提想到他所认识的基拉，接口道“是啊……基拉就是那样的人。他绝对不会主动去参加什么联合军的，这一定是个意外……糟糕的意外。”
　　阿斯兰看着拉斯提，眼神似乎瞬间明亮了不少。
　　“你也这么认为么？”
　　“嗯，一方面我和他到底做了一段时间的同学，不敢说完全了解，但他是什么样的人总还不至于看错；另一方面，因为我们在海利欧波里斯的行动就结果来看应该说是失控了，至少事先绝对没有想到会波及整个海利欧波里斯、更没有想到它会最终解体的结局，而基拉作为海利欧波里斯的平民，很有可能是被阴差阳错地卷进来的。”
　　听着拉斯提的分析，阿斯兰优秀的大脑也没闲着，他开始从头思考这件事。
　　“首先，假设他因为某种原因出现在曙光社的工厂区……”
　　“这一点，我想我知道原因”拉斯提打断阿斯兰道：“基拉是优秀的学生，而他所在的小组跟随的加腾教授是海利欧波里斯MS程序方面的权威，他很可能是在他教授的许可下利用曙光社工厂区的试验室进行小组研究。”
　　“这样……那么，他的出现就可以解释了。”
　　“是的，之后出现在我们交战的地方则可以肯定是意外。你能说说你见到他时候的情况么？”
　　“在你中弹后，我打伤了一个地球军的女性士官，之后因为我的枪意外卡弹只能选择近身攻击……然后我见到了他，但当时我并不确定那就是他……”
　　“以基拉的性格，大概是看到那名女性士官受伤，不管不顾地就冲过去了吧？”
　　阿斯兰沉默，拉斯提坏心眼地猜测他大概也是在心里大骂某人白痴。
　　“之后呢？他怎么会去驾驶那台新机体？难道那个地球军的女士官也是个烂好人，在那种时候为了保护平民让他进了驾驶舱？”拉斯提故作不知地说。
　　“大概……是吧？不过，我看过那台机一开始的动作……那简直像婴儿学步一样的笨拙。那时候驾驶的应该是那名女士官。……之后我驾驶着自己这架回舰复命，然后就得知米凯尔被那台机打败并且损失机体。”
　　“你那时候想到了基拉？”
　　“没错……如果是他的话确实有可能。”
　　“确实，程序的话，我还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
　　“你也不行么？”
　　“啊，不行呢～”除非是MS专用……后半句拉斯提没有说，对手是最强的调整者的话，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比较好。
　　“只是推测的话，阿斯兰你不会这个样子的，之后又确认过了吧？”
　　拉斯提又一次明知故问。
　　没有为室友对自己的了解感到意外，阿斯兰继续道：
　　“后来米凯尔他们更换了机体再次出击的时候，我也跟去了。”
　　“想不到阿斯兰也会违纪呐？”拉斯提觉得两人间的气氛实在太沉重，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阿斯兰只是淡淡地说：“你不也是么？”
　　——是啊是啊，我可是拼了老命冲过去才拉回的米凯尔。不过话说回来，他这样到底还是为了救己方同伴，阿斯兰你可是为了私会敌军，而且是身份不明的敌方驾驶员啊！怎么算也是你违得比较彻底好不好？
　　拉斯提在心底吐槽。面上却是不说话，示意阿斯兰继续。
　　“在我单独对上他的时候，我和他通讯过了。”
　　“所以你确定了……那么他也知道这边是你了吧。”
　　“是这样。”
　　“你没有叫他过来我们这边？”拉斯提怀抱一线希望地问。
　　“……没有来得及。”
　　看来虽然那时候拉斯提带走了米凯尔，却很可能没能改变阿斯兰和基拉之间对话的时间和内容。——难道只有他出现的节点才会有变化？
　　抛开关于“自己是唯一的变数”这种过于自恋的猜测，拉斯提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阿斯兰一定在纠结基拉为联合军出战的理由。
　　想到这里，拉斯提决定将推理诱导进行到底。
　　“那时候，驾驶室里应该只有基拉了吧？”
　　阿斯兰默默点头。于是拉斯提继续他的“分析”。
　　“从基拉的立场出发，这一切都是一场意外，而且是灾难性的意外。坐上新机体，就你所说，并不是他的意愿。之后战胜米凯尔应该也只是为了自保。但是之后你们再次出击的时候，他却主动迎击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
　　“以他好好先生的性子，一定是不知不觉间就被推到了那个位置。”阿斯兰叹息似地接口。
　　“这点我却不这么看呢。”
　　这次轮到阿斯兰不说话地看着拉斯提，示意他继续。
　　“基拉虽然看起来很迷糊，但是在他讨厌的事上还是很坚定的，而就我所知，他非常讨厌战争。”
　　“那么你认为是什么原因让他那么做呢？”
　　“是威胁吧……基拉是很重感情的人，以当时的混乱，他的朋友们极有可能也在那附近……如果对方用他朋友的安全威胁他的话……”
　　拉斯提扭曲了部分事实，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说错——是，大天使号上的那些联合军人就人品上来说都可以说是好人，但是在让基拉驾驶高达这件事上，确实狡猾地利用了基拉想要保护朋友的心理，除了威胁实在也没有什么可以概括他们的行为了。
　　阿斯兰深深看了拉斯提一眼，也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的高。
　　——如果是他认识的那个善良有迷糊的基拉的话，确实会因此就范。
　　“阿斯兰……不久之后你们一定还会交手的——队长绝对不会放过那最后的一架机体或者联合军的新战舰之中的任何一个！”
　　说到这里，拉斯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继续道：
　　“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
　　沉默又一次在两人之间展开，拉斯提鼓起勇气不让自己移开看着阿斯兰的眼神，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原本是想再次与他通讯，尝试说服他的……但如果你的分析正确，那么说服他的可能性不大——他是绝对不会丢下他的朋友的。”
　　这次轮到拉斯提不说话。
　　“所以，唯一可以考虑的是解救人质。基拉的朋友，如你所说，应该也是海利欧波里斯的平民。……‘地球军在战争期间限制中立国平民的自由’会是个不错的开战理由。”
　　拉斯提听了真有再次昏迷的冲动。
　　——他果然还是猜不透天才的思维，他只想到把基拉一闷棍打晕了拖回来了事，阿斯兰一想就想出个小型战役啊！
　　但是，战争神马的只有合理理由可是不行的。
　　“照你说的，米凯尔败在了基拉这个新手驾驶的新机体下，这批新机体的优越性能已经可见一斑……而那个新型战舰，就我所见也比我们目前的战舰性能优越了不是一点两点。这意味着什么，我相信你也是清楚的。或许靠着我们这边夺取过来的四台新机体以及威萨利斯和伽莫夫，完全可以击毁他们，但是要救出‘人质’就相当困难了。”
　　“那么，直接捕获对方……”
　　“恐怕对方宁愿自爆也不会让我们捕获的，新战舰的情报无论如何也是不会透露给我们，不是么？——只要那战舰上的地球军稍微敬业一点的话。”
　　阿斯兰陷入沉吟，拉斯提赶紧提出自己的建议。
　　“其实，如果单单捕获基拉，不是会容易许多么？虽然他不会丢下朋友不管，但如果是他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呢？”
　　“你是说捕获他驾驶的那台机体？”
　　——好吧，连人带机一起弄回来也不错……但是拉斯提“记得”似乎阿斯兰采取过这个方案，并且是失败了的……可是这时候说他的“闷棍方案”显然也是不合适的，光说那基拉在MS里要怎么用闷棍敲到他就是个技术难题了好吗？！
　　阿斯兰此时却是在认真考虑拉斯提所说的方案的可行性，因而也就没有注意到拉斯提稍显扭曲的表情。
　　“但是捕获了机体，基拉会被当作战俘处理……”阿斯兰提出了可能的后果。
　　而拉斯提也终于从思考如何协助完成捕获基拉和强袭高达中暂时解脱出来，
　　“见过队长了么？”对于拉斯提这么突然的问题，阿斯兰愣了下才回答还没有。
　　“和队长坦白吧。”他轻快的说——因为他知道克鲁泽绝对会体谅阿斯兰的。不管出于他在“回忆”中看到的，还是出于他对克鲁泽队长的了解，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就出现了[真.影帝]阿斯兰和克鲁泽之间谈话的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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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鲁泽听到阿斯兰的坦白，先是沉吟了半晌，然后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战争还真是很讽刺哪……”听到这一句，阿斯兰总觉得似曾相识。
　　他家队长走回桌前，再次坐下。
　　“也难怪你会动摇了，他是你很要好的朋友吧？”他理解的说，虽然看不到面具下的脸，但阿斯兰可以想像对方的和颜悦色。
　　“是……”没有想像中的怪罪，倒是和拉斯提说的差不多的反应，那么接下来他会……
　　“我明白了。既然这样。下次的出击，你就不用参加了。”
　　阿斯兰惊愕的抬起脸。居然和拉斯提说的一样！
　　『
　　“你和队长坦白，他一定会谅解你的难处，但是也一定会不让你参加接下来的行动……
　　知道那时候该怎么办么？”
　　』
　　“你没法跟那样的对象举枪相向。……我也不希望你那么做。”队长此时看着他的眼神是什么呢？怜悯么？
　　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直视着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眼。
　　“队长！我身为他的朋友，我了解他！基拉他……也是调整者，一定是不知不觉间被自然人利用了！所以，想要试着说服他！……如果，他不听我的劝说，确实要与我们为敌的话……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亲手击落他。”
　　『
　　“请战……么？”
　　“不错！表现出你的坚定，请战！”
　　』
　　——在下次出击中，他一定会把基拉连同那台机体一起带回来。这么想着，阿斯兰握紧了双手。而看到他真情流露的克鲁泽也相信了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