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的舞者》幻幻青莲

63、秘辛

　　也许是很久以前，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相爱了。可是，当他们的孩子即将出生之前，那个少女失去了影踪，留下了怅然的少年空自迷茫。那个孩子，后来叫做“黑曜”。
　　也许不算是很久以前，经受创伤的少年长成了男子，再次陷入了爱河。这一次他没有失望，那个爱他的女人给了他一对天使般可爱的孪生女儿。一个叫做“亚梦”，另一个就是“亚雯”。
　　然后，在男子车祸身亡的第二年，“亚梦”遭到了绑架，在反抗中落下了悬崖，从此回到了神的身边——
　　——但是，并没有这样结束。

　　那个女孩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觉醒了不属于平常人的力量，保住了自己的生命。但是却由于受到了太大的惊吓与冲击，记忆恢复了初生时的一片洁白。……忘记了父母，忘记了兄长，也忘记了与自己最亲近最相似的那个灵魂……
　　女孩顺水冲下，一对刚刚痛失爱女，正哭着将爱女的骨灰撒入大江的夫妇欣喜地接受了这份上天赐予的礼物。给了这个孩子他们的姓，曾经的女儿的名字，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抚养长大，给了女孩永难忘怀的幸福。
　　……但是，好梦不长……
　　另一个女孩子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单看她初次出现时的怯怯缩缩，绝难以想象后来她的手段之险辣。十大财团之一的悠卡.玛贝斯实业的继承人许新月，用家人威胁与精神控制的双重手段，逼她以普通学生身份进入学园——然后，是学园推理部。
　　……但是，她却没想到，那个女孩会被不由自主地吸引。更没想到，在那里，有着和那个女孩灵魂上有着最近的联系的人。
　　许新月的计谋，步步紧凑，着着致命。眼看着，就要逼得推理部全军覆没。那个女孩终于狠下心来背叛许新月，出手援救。可是，却由于精神控制的效果，使她在失去自主意识的情况下，又回到了许新月身边……
　　原本，李亚雯即使多次怀疑，也曾经感觉到那种莫名的亲切感。但是她还是没想到那个和自己很投缘的少女就是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直到她离开，她们商议救援的时候，情报部的一纸调查报告，才揭开了一切的真相——

　　……原来不是我太笨，分开了太长时间的话，就算是双胞胎都会认不出对方，何况是我……在接受完毕心晓以心灵感应方式传达过来的讯息后，煌华的第一个念头多少有点不着边。
　　忽地又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煌华赶忙举手。“亚雯小姐。那个……她现在的名字是不是……‘杨琪子’？”
　　现在大家已经一起聚在了大厅里，听亚雯讲述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听到煌华的问题，亚雯明显很为煌华能清楚地记住只有一面之缘的琪子而惊讶：“是她没错。”
　　“煌华你认得她？”黑曜若有所思地开了口。老实说，虽然推理部“号称”是学院的对外接待机构，但是为了保密他们这几个人的身份起见，不是非常可靠的人绝对不会有和他们在身份公开的场合打照面的机会。就算是黑曜，到现在为止见过的推理部的人也就是部长李亚雯还有她的童年玩伴副部长赵伟，更别说别人了。
　　……而杨琪子这个当间谍当得都有些光明正大的人，很明显是属于“不可靠”的类型了……
　　“嗯……”点点头，煌华开始努力回忆那个少女的样貌，“身高和体形……还有五官都和亚雯小姐差不多，头发是褐色的半长发搭在肩上，眼睛是很鲜明很纯粹的翡翠绿，感觉……很淡雅，很忧伤还很孤独的样子……”不是他敏感，而是……在当时的他眼里，包围着那个女生的那种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灵力场就传达着这样纤细的感情。
　　现在想起来，煌华才发现，原来在自己还没走进学院大门之前，就已经看出她同样有着“反面”的力量了……
　　听到煌华的描述，一众院生忖度着，对照似的看着亚雯的模样。
　　“能力类型看得出来吗？”不知道是哪个人问的。
　　这可难住了煌华。毕竟他没有亲眼看过对方使用能力，只能冥思苦想地猜测。可是奇怪的是，越回忆，那个少女本还清晰的形影就越模糊，只有那双纯粹得剔透的翡翠眼睛更加清晰，仿佛要把人整个都吸进去——
　　“煌华！！”
　　心晓的声音炸雷似的在煌华脑海里爆开，将那一刻的绿意撕得粉碎。摆脱了一霎那的恍惚，煌华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一身冷汗。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如果就那样被那片无杂质的绿色卷进去，后果绝对不会比不敲门进黑曜的房间好多少……想到这里，他感谢地朝旁边一脸关切的心晓笑。
　　看到煌华没事，心晓也松了口气，然后，替煌华做了回答。
　　“——能力是‘瞳术’。”
　　“瞳术？！”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然后，扭头看向文幻。
　　“别看我，我的能力不算是纯粹的瞳术，只有幻惑术那部分算是。”文幻摇摇手。
　　“‘瞳术者’，多么稀少啊……黑曜，你妹妹弄不好可是比你还值钱啊！”渊虹感叹，似乎深以不能拿他们赚钱为遗憾。“我们学院能力类型就相当全了，都没有一个是纯粹‘瞳术’的……”
　　“而且力量相当强——虽然好像还不是控制得很好，但是实在是相当强。”感应到了煌华的记忆的心晓勉强也算半个见识到她的力量的人，这几句感言算是真心实意。
　　如果控制的好，就不会只是回忆就被卷进去了。但是从这个角度而言，一旦试图考虑她的能力，就会马上自保式地发动；无恶意的回忆外貌就不会有影响，这种明确的分界也是相当要些经验的。……更何况，如果力量不够强，根本就不可能回忆还把别人卷进去嘛……
　　再加上她和亚雯小姐是双胞胎，照例眼睛也应该是黑色。可是现在是绿色，使用能力时候似乎还会渐变——
　　“似乎没完全觉醒……应该是半觉醒吧。”
　　“心晓，你估计如果是面对面的话，学院里有多少人会受到影响？”星魂谨慎地注意到了这一点。毕竟在对方被控制的情况下，弄不好还会有敌对的状况出现。心晓犹豫了一下。“……‘师’级以上的肯定没问题。”
　　潜台词，剩下的就难说了。
　　全大厅都沉默了。最后，幽壑总结性地开了口，赢得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

　　“——黑曜，我能确定了，她肯定是你妹妹。”
　　对，再加上泰山，啊不，学园掉下来多半都面不改色（请注意学园掉下来会砸在那儿）的林景，看似小鸟依人可是一旦开了口被命令的人就会不由自主乖乖听话的李亚雯……
　　——一家子怪物啊……
　　听到这种嘲讽的结论，黑曜和亚雯都禁不住苦笑，笑得一屋子人心里打鼓。
　　……妈妈啊……他们俩笑起来一模一样……呜呜呜……

　　陪着笑了一气，修终于说话了：“既然是‘瞳术’，那能催眠她的人肯定也是‘瞳术者’。而且能力肯定不低。……这种人“反面”里不多，大概就是那么二十多个。我记得悠卡.玛贝斯实业自己的‘反面’队伍里好像是没有这种人的。”
　　亚雯点点头。这种有关十大财团间平衡的事，身为Maria财团理事长女儿的她自然比修清楚的多。
　　“里面有一半分散在各地区的三大组织里，不可能跑出来为非作歹了。原本悠卡.玛贝斯控制的那两个区域好像有一个，那几年被干掉了。听说云龙股份现任的女董事长也是，不过怎么也不可能攒进这种事里……重梦电影那一家的瞳术是家族世传，似乎被老祖宗限制了只能用在表演上也不可能跑来干这种事。据说银之梦工坊里有两个，不过他们跟学园走得很近，不可能参与这种事。再往下古德斯特也有两个，理事长身边有一个，这些基本上都不可能了。最后剩下……暗影联盟，在他们的佣兵登记册里有几个。”在所有人景仰的目光中，修胸有成竹地把整个“反面”世界的‘瞳术者’分布点了一遍。“换句话说，只要她付钱，完全可以从暗影雇用一个来做这些事。具体是哪个就去问司徒吧。”
　　“……大哥，你好厉害……”煌华的眼睛里在冒星星了。
　　“啊，我知道了……”亚雯漂亮的大眼睛还因为惊叹睁得圆圆的，好不容易才从某人的博闻强识中回过神来，“……不是！我已经问过了，司徒说，佣兵联盟的确有一队佣兵跟许新月有契约——‘浮生六梦’！”
　　“‘浮生六梦’……”修带着点疑问的眼神看向无聊地坐在旁边的黑曜，“……那边的那个好像是‘梦魇’吧？”
　　“是他。——胆子倒不小。”看着黑曜那一副无聊的表情，修无奈地叹了口气。黑曜如果是着急或者生气的模样还好，一旦是一副无聊的样子，就是愤怒到真想杀人了……
　　弄不太清楚修和黑曜之间无声的互动，亚雯感觉已经差不多把事情说明白了，进入了正题——“我们对付不了‘反面’的人……所以，哥哥，还有各位……可以拜托你们对付那些‘反面’的人吗？”
　　“……唉。”黑曜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亚雯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大厅里的院生们。
　　“出事的是我妹妹。……就是这么回事，要麻烦大家了。”说着，黑曜低下了头，拜托同伴们帮他的忙。
　　……可是，他这头一低下来，所有的院生都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成了石头人了……

　　好半天，百烨才终于能说出话来。
　　“——黑曜，你知不知道这是你头一次向修和老师以外的人低头？”
　　“……就凭这一点，就算被你害死我也绝对是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