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意绮]春江墨雨论奇花》四十四

9、八

　　绮罗生和九代师因刀结下一份姐弟情。九代师号“双江”，闺名月霜寒，是一位女铸刀师。在男性为主的铸造业，她以女性的阴柔为武器添上了流水之动、月华之美。刀，美而韧，却难寻一展神兵威力的刀者。

　　直到绮罗生与她相遇，聊起各自对刀的见解，九代师找到了她中意的刀者。

　　九代师把绮罗生拉回家，为他量身打造佩刀。两人为刀常常不知疲惫地聊天，惹得九代师的丈夫醋坛子打翻。

　　九代师的丈夫名唤缉仲，两人育有一女缉天涯。缉仲是中阴界的鬼掌。为了九代师，他放弃了中阴界的官职，与她退隐江湖，陪她铸刀，陪她寻找属于自己的刀道。

　　绮罗生是个年轻的后生，与九代师差了十多岁，原本不会有人误会他俩有暧昧关系。但绮罗生长得很美，初入江湖的他对九代师很亲近仰仗，又常在一起说笑谈天。缉仲在一旁看久了，居然心生嫉妒，私下与九代师发了好几次火。九代师又好气又好笑，两人孩子都有了，老夫老妻，丈夫还能吃错，气他是小心眼呢？还是笑他爱的痴狂？

　　好在艳刀“江山”及时铸成，九代师把刀交给绮罗生后，指点他去比武场一试艳刀之威。绮罗生被打发走了，九代师和缉仲的生活才归于平静。

　　但谁也没想到，这段陈年旧事竟引发九代师、缉仲夫妇劳燕分飞。

　　绮罗生被十分孤凛陷害，误杀了疏雨孟尝和雨钟三千楼八百壮士。他身重剧毒，幸好遇见被追杀的兽花老者。绮罗生斩了杀手，救下老者。兽花老者已身受重伤，临终前将兽花术传授给绮罗生。兽花术为绮罗生解除大半毒症。绮罗生在毒患和被诬陷的焦虑心情双重压力下，陷入十方孤凛的围堵。他虽奋力杀出一条血路，但已身受重伤。

　　孤独无依的绮罗生凭着求生意志踉跄投奔九代师。九代师急忙将绮罗生藏在家里，并在内室为他驱毒疗伤。绮罗生解毒之后，昏倒在九代师怀里，这一幕碰巧被缉仲撞见。

　　缉仲二话不说，带了女儿回中阴界。九代师以为他生几天气会回家，到时再好好解释。现在，她要先带绮罗生逃离追兵。结果，缉仲到死也没回来。

　　缉仲最后的日子为自己的行为后悔，明白自己的嫉妒来的没理。鬼掌缉仲为中阴界殉国牺牲。长大了的缉天涯带着父亲的遗书来找母亲，才解开两人的误会。这段漫长的时光，九代师一人孤苦在江湖流浪，因她救了绮罗生一直被十方孤凛的“葬刀会”骚扰，几次险有性命之忧。

　　绮罗生没想到会拖累她们陷入困顿，最终，他为救九代师杀光葬刀会，杀死葬刀会头目痕江月。那场战斗是他第一次使用九代师为他新铸的“黑月之泪”，这把名刀被鉴兵台列为“天地人”三器之“地锋”。也是绮罗生开始用“武道七修”刀谱中的双刀刀法。还是他与最光阴在今生重逢的契机。

　　九代师看重绮罗生，为他铸刀，为他受困，一半是因她惜才，一半是冷眼看待冷暖江湖。人在江湖，总要受风浪磨难，九代师默默忍受，终于与女儿重逢，云开见月。

　　同样是惜才，同样是冷观江湖浊浪，意琦行仗剑快意恩仇，以绝代剑宿的狂傲扫平心中愤懑。

　　当年，意琦行送走了绮罗生，与同修们有一番对话。

　　大家不解意琦行对绮罗生的偏爱，意琦行直言绮罗生是天才。

　　“天才，非是后天努力能追赶的。”意琦行看看众人，“而你们，各有各的天赋，还需努力修炼，才可发挥出自己极致。”

　　七修掌道说：“绝代剑宿看重绮罗生的才华，但也把我们比得太不堪了。”

　　“武道七修的每个人都是我精挑细选招来的，你们若是没才华，也上不了叫唤渊薮。绮罗生天生刀觉，不用我费心教，将来他更可为七修带来美名。好容易找来了个省心的，是我的运气。你们的不堪，不是因为比武输给他。你们自问，为什么决定打擂台，让绮罗生第一个守擂？是和我一样看出他武艺超群，还是欺负他年幼？”

　　众人各怀心思，低头不语。一留衣打圆场，“绮罗生年幼，早决出胜负对他更好。比武越到最后越激烈，容易受伤。”

　　意琦行手一扬，“各自心证吧。你们此次明白江湖上，刀剑之道只在刀剑之上，如果不能看出对手武功高下，被人的外貌性格等表现蒙蔽，只能说明你们修炼不够。”

　　一留衣问：“绮罗生年纪轻轻，进入江湖是不是太早了？”

　　“江湖，有的人宁可一辈子不入，有的人以此为家。以绮罗生之才，应该早早决定自己的路。让他下山，免得困于七修刀谱的一家之言，白白浪费时间或变成井底之蛙。至于江湖风浪，刀光剑影，这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杀人人杀的江湖，功成名就需付出代价，都是武士一刀一剑拼杀而来。剑者痴迷，刀者狂执，绮罗生的才和狂相辅相成，不在江湖中萃取修炼，永能不成大器。”

　　外七修某人说：“绝代剑宿若只是重看绮罗生武艺，尽心培育他，我等也无话可说，但剑宿明显偏爱他这个人。”

　　意琦行直白地讲：“因为他又小又好看啊。”

　　七修众人被噎得躺倒一片，没想到意琦行以貌取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意琦行摇头叹气，“你们连这都不满？也太小气了。难道你们想看我温柔良善和颜悦色的一面？不会起鸡皮疙瘩吗？”

　　一留衣表示他想象不能。

　　外七修某人叹道，“既然绝代剑宿不避言，我等也没什么可挑剔的。绮罗生已然下山，等他成名后自有他的一番道理。我们这些平庸之辈，还需仰仗剑宿教导。这里有步武东皇一封信，讲了无涯之涯的鬼王乱世，祸害周围百姓，让我将消息带给剑宿，问是否可以消灭恶鬼，为百姓除害。”

　　意琦行拿了信，看着步武东皇刚毅的书法，他想不如率七修除鬼，向步武东皇展示七修的本领，免得被他胡乱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