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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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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城门巷的一家小旅馆,总共只有十间房,最贵的房也才八十一晚。这个店,我两个月才查一次帐。每个月的纯利润不超五千,事儿多钱少,很多人不愿意做,但是我觉得无所谓。红城的经济依然靠的是这些挖矿人和一些贩夫走卒在支撑着,他们没那么多钱,可他们任然乐于享受。在红城,低端中端的服务业,挣的都是零碎小钱。但加起来,却是一笔大钱。”
赵之乔翻看着这账本。果然,每日的的营业额都不高。
“钱少没关系,只要还在盈利,就没有理由放手,南街的店也是一样。”赵伯松用力按了下赵之乔的肩头,道,“之乔,我们试试吧,南街这家店,我就交给你了,回头你算算看,装修需要多少钱,到我这里来拿。这也是锻炼锻炼你,要是不行的话,你还是去画你画。”
赵之乔惊诧地连手里的账本也拿不住,心慌意乱地站起来,推辞的话都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确实是想保住赵家,但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可以,他犹豫再三,实在抵不过父亲充满期待的目光,只好说:“爸,我可以试试。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赵伯松笑道:“行啊,小子,还给你我讲条件了?说来听听。”
“还是之前说的那些,爸,你要尽快去做全身检查,顺便,带着芳姨也一起去。”
“懒小子,在外面读书读久了,还学些外国人的玩意。咱们什么时候兴全身检查了?倒是怕查出什么毛病,把自己给吓死了。”赵伯松不屑地笑着,往门外走去。
赵之乔赶紧跟上去,焦急地问道:“爸,你还是不愿意去吗?”
赵伯松道:“去啊。看着你有出息我就高兴,叫我去摘星星都可以。”
赵之乔站在原地,心总算稍微踏实了下来。
这家店不会买给纪骁了,而父亲也会早早地去做身体检查。至少现在看来,未来的确是可以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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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乔开始接手管理这家店的时候,才知道说说是有多容易,而做起来又有多难。首先是店里那么多员工,需要暂时安插到别的店去。
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儿,赵之乔被闹得头都大了。
其次就是装修,赵之乔在外多年,对红城根本不了解,他不知道去哪里找人设计,又在哪里找人施工。以及那些废旧了的设备该怎么处理,小酒吧的设施又该从哪里订购,许多细小纷乱的事,赵之乔都需要从头开始一点点学。而赵伯松根本就是铁了心不帮忙,除了给钱,偶尔指点赵之乔一两句以外,大多数时间都让赵之乔自己琢磨。
赵之乔无奈地发现,自己这二十二年的少爷生活,除了带给他一身风花雪月的臭毛病,没有教会他任何生存之道。
所以,他被纪骁玩的那么惨,根本就是活该。
用了很长时间赵之乔才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理顺。一周以后,终于开始动工了。
开始施工之后,赵之乔总算不那么焦头烂额了,可要操心的事依然很多。赵之乔是学美术的,很多细小地方的都是自己设计的,他对于美感要求非常高,所以每天都要亲自盯着。再者,这两家店一天没有正式营业挣钱,赵之乔的心都是悬着的。因此他每天早上很早就起床,和施工人员一起到场,一直到晚上十点才收工。
赵之乔从小没吃过苦,就这几日的劳顿便让他吃不消,晚上回家几乎是沾床就睡。
张真芳看着他这样,心疼地要命,每天都换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不过赵伯松倒是非常开心,整天都带着笑。
小酒吧的工程量要小一些,到第十三天的时候,基本的形已经出来了,可那天晚上就在一根梁柱上为了难。这根柱是承重的,不能拆,又立在了小酒吧的大厅中央,无论怎么都没法把它给避开。所以赵之乔就将这根柱给设计成了一颗大树的样子,从地板到到天花板全用手绘出树根树皮树叶。这活儿工作量太大,赵之乔要求又高,没找到满意的画师就决定自己干,当天从中午一直弄到晚上十一点,完工的时候赵之乔觉得自己的眼睛差点都瞎了。
不过辛苦是值得的。这间小酒吧因为有了这一颗树而变得生动起来,看着它就仿佛置身于远古的森林之中,而树枝上正坐着个唱歌的精灵,有着一对银色的翅膀。
刚刚画好的地板还不能踩,赵之乔只能从后门出去。往常他都不太愿意从后门走。因为后门都楼梯下去不是正街,而是一条宽巷子,巷子里有个非常大的垃圾房。赵之乔爱干净,每次从那过都觉得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会沾到他的身上,不过今天是没办法了。
赵之乔掩住口鼻,皱眉快速地往前走着。
正在这个时候,赵之乔便听见背后一声闷响,像是棍棒一类的东西敲到人的脑袋上的声音。他惊觉回身一看,透过楼上投射下来微微的亮光,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倒下了了,而他身后,正有一个壮汉提着支手腕粗还的木棍。
赵之乔刚好站在垃圾箱背光的阴影里,所以那边看不见他。壮汉转头吼了一声:“行了,都出来!”紧接着又有三两个黑影分别从角落地窜了出来。
赵之乔的第一反应是抢劫,首先就想拿出手机报警。可他摸了半天又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去了那里,眼看那壮汉对着半跪着男人的背就是一脚,而后踩在了他的肩上。
是寻仇,下手非常狠。
能惹上这样仇家的人绝非善茬,指不定那被打的人也没干什么好事。
若是没看见的话就算了,可这发生在他的面前……在他的心里始终信奉着,应当人人为善,没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被活活打死。
一瞬间赵之乔的全身都绷紧了,刺骨的夜风吹到他脖颈里也只觉得滚烫。他既心慌又焦急地想着对策,在短时间内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冲上去帮忙太不理智,不过是多添一条人命罢了,而报警根本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