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白翼 ...
-
清晨的阳光透过未拉好的蓝色窗帘洒满卧室，银发少年下意识地抬手挡在前额，拉拉被子翻个身，拖着尾音轻轻一声梦呓。
阳光照在少年白皙的面庞上，他整个人都显得分外耀眼，可偏偏无精打采的样子又让人觉得他不过是人群里的温柔少年罢了。
他眯着眼睛看看床头的闹钟，已经十点了啊，怪不得太阳都这么耀眼了。再不起来就蹭不到饭了，少年揉揉眼睛坐起身，光着脚一瘸一拐地走到衣柜前，拉开门，清一色挂着藏蓝色的忍者服，他弯腰从层层叠叠的衣服里随便拉出一个T恤和短裤就往身上套，温吞吞地去洗脸刷牙。
然后趿拉着拖鞋去了隔壁。
连门也不敲直接拧开，嘟嘟囔囔说句“打扰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房间的主人正歪着床上看书，见怪不怪地抬一抬眼睛就有把目光收回书页上，说了句“还剩了点蛋糕在冰箱里”。
少年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打开冰箱，猫着腰拿出蛋糕和牛奶，又一瘸一拐地坐到了餐桌旁。
“你脚伤还没好啊？”蓝发少年用一种习以为常的语气问道。
“啊，不然怎么能在这躲懒。倒是你怎么也没任务，七腾？”银发少年悠哉哉地撕开牛奶盒，拿着小勺挖蛋糕。
“轮休。”
怎么也没想到当初总是向他挑衅，互相看不顺眼的蓝发小子成为了如今最值得信赖的伙伴。
五年过去，山岛七腾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番稚气得过分的浮躁，人渐渐沉稳下来。
他在之后的一年里成为了忍者，通过了中忍选拔考试，以十五岁的年龄加入了暗部，可以说是后起之秀。
如今，已经是他在暗部的第二年了。
除了层出不穷的高手令他惊叹之外，最令他惊讶的就是当年消失在所有人视线里的那个家伙，竟然也在暗部。
当初的疑惑和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羁绊，在对方毫无征兆地出现时，都有了答案。
他插好书签坐直身子，吸着果汁走到窗边，享受着阳光遍布全身的暖意。他向银发少年的方向看去，对方拖着下巴把脸瞥向窗外，似乎有些出神。
他俩一个在卧室一个在餐厅，就这么静静地不说话。
那年他进入暗部，那家伙以前辈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即使收敛了很多他也能看出对方的些许得意。
七腾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小子的情景。
他也是这样，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任由同班同学怎么猜测议论都不搭理，望着外面那个当时他还不熟悉的世界出神。他突然想知道当时他在想些什么，于是便问了：
“千里，你……”
不过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失口了。
他还没有从刚才的回忆中苏醒过来，可身体却记住了这个名字所带来的反应。不过这次，他没有看到印象中那双无神的眼睛。
银发少年只是后背一僵，又很快放松下来，懒懒地说：“都多久了你还改不过来吗？这个屋里，有叫千里的吗？”他说得云淡风轻，说得毫不在意。
“……白翼。”七腾低声修改了称呼。
其实他担心什么呢，那样的眼神只出现过一次，只在他第一次叫出那个名字的时候。
那次银发少年如遭雷击，牢牢地钉在原地，他从他的背影就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如同水闸后奔腾的洪水。这个名字如同轻巧的开关，被尘封太久的回忆瞬间湮没了他。七腾能理解他。
这份回忆竟然成为他两人间难以磨灭的羁绊。
过了好久，银发少年才回过神来，对他说：“我不叫千里，我是井上白翼，请多关照。”
七腾慌忙低头鞠躬，完成一个后辈该有的礼仪。但他之所以那么慌乱，大概还是因为那双如死去一般却分明看着他的眼神。
不过真的也只有那一次而已。
“刚才要说什么吗？”白翼平静地问道。
“嗯……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时候，你在想些什么呢？”七腾还是问了出来。对方虽然回避那个名字，却不在自己面前回避那些往事。
“哈？”白翼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些惊讶，“那个时候，好久以前啊，不记得了，大概就是嫌你们很吵很弱很无聊之类的吧。”
“呵，你还真是直接。”七腾抽抽嘴角，大跨步走到客厅抢走了白翼手里的牛奶，“你这么强，自己去做早餐好了。”
因为七腾极擅长做料理，白翼就成了蹭饭的常客，他有时也会疑惑这小子之前的三年是怎么过的。
“喂喂，我还在休养中，不要这么苛刻嘛。”白翼夺回牛奶，一饮而尽。
“住公寓就这点好处是吧，蹭饭方便。”七腾讽刺道。
“不止哦，最起码死在公寓里还是能被人知道的。”他笑眯眯地说。
七腾知道他说的不是笑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是自己一个人忍痛到天明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如果你知道你隔壁还有个同伴可以骚扰，可以蹭饭，虽然不能疗伤，却也可以分担痛苦。
这家伙……之前三年到底是怎么过的？他再一次好奇。
“你那是什么眼神？”白翼嫌弃地瞥他一眼，“忍者，可是不可以表露自己感情的。作为前辈，有必要提醒你我们有一栋楼的同伴，用不着悲伤。好了，给我揉揉肩，我不把这事告诉给你队长。”他活动活动肩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喂，我的队长不就是你么！”七腾果然一被逗就冒火，马上认真了起来。
白翼放松了表情，笑眯眯地说：“开玩笑啦。”
两人正在打趣，耳侧就响起了敲玻璃的声音。
一个暗部拉开窗，蹲在窗框上说：“井上分队长，天藏队长要您现在去基地集合。”
“现在？有说什么事吗？”
“好像是新人入队。”
“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到。”
“是！”
“哦对了，下次记得从门进来。窗框会被踩脏。”
“……十分抱歉。”
*
白翼的脚伤还没有好全，但他是不肯在部下面前退缩一点的。
七腾就看着他起先两步走得龇牙咧嘴，慢慢适应了之后步子才稳了一点，他跟在后面笑个不停，直骂他逞强。
“这哪里是逞强。”白翼叹气道。
七腾反正闲着也没事就跟着他一起去了基地，刚一进门就被红柳打趣为全勤好员工，才说完就看到后面不紧不慢进来的白翼，马上立正站好鞠躬道：“井上分队长。”
“你好，红柳。”白翼点点头，跟七腾挥挥手，直接进了最里面的屋子——队长办公室。
上届队长卯月夕颜在大蛇丸袭击木叶时保护了村子，而且重新维护了暗部内秩序，于六年前已经卸任。现在的队长是蓝葵研介川，邻家大哥哥一般，却能在举手间明白对方的一切想法，瞬息解决对手，被他们暗地里成为笑面葵。
当初他刚回到木叶时，他监控的负责人就蓝葵。
“蓝葵队长！”白翼恭敬道。
“你来了啊，坐吧，伤好些了吗？”蓝葵微笑问道。
“托您的福，已经好很多了。”白翼放松坐下，礼节却一点不少，如其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
他一进来就注意到立在一旁呆着花猫面具的新人，还是个女孩子。
“这是情报组分队长井上白翼，也是你以后的直属队长，之后的事情就由他向你介绍。”蓝葵简单交代着。
白翼听出队长还有事要做的意思，马上起身道：“今后我们就互相关照吧，哦对了，在这里不用带着面具。”
那个新人反应有些迟钝，但既然能进暗部，她大概是有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本领吧。
白翼话说完好久对方才慢慢伸手摘下面具，一个熟悉的名字从她口中吐露出，她一字字地说：“日向花火。”
蓝葵翻着手里文件，目光在白翼身上停了一秒，正巧也是白翼顿住的那一秒，不过他很快回过神，自然地说：“日向一族啊，了不起。走吧，还有许多事情要和你交待。我们就不打扰了，队长。”
蓝葵很随意地接道：“嗯，去吧。”
白翼先出了门，花火给蓝葵鞠躬后才离开，心情复杂地跟在白翼之后。
“哟，出来啦。”七腾看到一撮熟悉的白毛从屋里出来，马上迎过去招呼着，然后才看到他身后那个黑发白瞳的女生。
竟然是熟人，七腾看看白翼，挑着嘴角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白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