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殿前欢

7、第六章

　　月落日升，天破晓，白锦堂伸着懒腰，先到大牢，那位犯人被割了气管，一时半会也没法细审，于是他看了会卷宗，没一会哈欠连天，从廊下准备回房时，却见院落中间，檀香依旧跪相完美，冻人。
　　白锦堂吃惊，连忙跑到檀香跟前，拉他道：“你为什么还跪在这里？快起来，快起来！”
　　“你答应收我了？”檀香愣了愣，冰凉的手搭着白锦堂，声音沙哑地问。
　　白锦堂这才反应，头晃得像拨浪鼓：“不成，没有。”
　　檀香清清嗓子，掸掸衣肩，道：“那我继续跪。”
　　白帅哥压住火，假装大气地拍胸脯，打包票：“你不就怕死嘛，我早说了我同我娘说，这任务不追究你的责任，你不会死的。”
　　“我不怕死，我只要留下来。”
　　“呸，帅爷给你借高下驴的机会，你个瞎子还不懂得珍惜，非要蹬鼻子上爷的脸？实话告诉你，老子向来吃软不吃硬！”
　　檀香霍地倾身抱住白锦堂的大腿，“痛哭流涕我也会，只要给我点时间，我能酝酿出来。”扬起脸，他眸子迎着光，瞳仁子艳红妖冶，好似真要滴出水。
　　“瞎子老弟，人生处处是青山，何必呢？”
　　“我就爱吊死在你这棵树，白帅哥。”
　　白锦堂被檀香抱得咬牙切齿：“咱尿不到一个壶里。”
　　“只要捕头你肯陪我多练习，别说尿在一个壶，就是我替你尿，都有可能。”
　　“滚！”
　　檀香骤然冷下脸，放开白锦堂，恢复笔笔直跪地的姿态，好似他从未折腰献媚，从来是清清冷冷的一个人。信他，就是你忒戆。
　　“喂，你什么意思？”
　　瞎子檀香竖起一根指头：“目前的状况是，我们两个算是杠上了，白捕头快解决问题。”
　　一句话把白锦堂给蒙住了，他挠了半天头：“要不这样，咱来打个赌，下个案子谁先破案，谁说了算。”
　　“赌约不能含蓄，赌注请说清楚。”
　　白锦堂腰一挺：“就是我赢了，你走人！你赢，你当师爷，好吃好喝。”
　　“哪里有案子？”
　　“跟哥走，大堂和我一起候着。”
　　檀香颔首：“听上去，主意还不赖。你可别诓我，要不发个毒誓我听听？”
　　“滚！”
　　“罢了，就这么定吧。”檀香伸出手，白锦堂很自然地将他扶起。
　　整整跪了一夜，檀香两腿早就麻木如僵，随即如细针密刺，麻疼。他能站起身，纯粹是白锦堂拖起来的。
　　檀香慢慢站直了身，脊椎骨还“咯咯”了地连续响了三四声。
　　白锦堂没遇到这种的，于是檀香安慰道：“不是说过吗，我背直了没几天。”
　　白锦堂瞪眼：“你难道不会趁人不在偷个懒吗？不用一直跪的！”
　　檀香一笑：“东家，你真砒霜嘴巴蜜枣心。”
　　“蜜枣个屁！”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我懂的。”
　　“懂屌！”白锦堂被调戏得脸红脖子粗，最终还很贱地问，“你能不能走？”
　　“慢慢走，绝对可以。”

　　向着大堂漫步到一半，檀香慢吞吞地问白锦堂：“白捕头，你长什么样？
　　“我很帅，帅得如天，似海，没有边际！”
　　“哦。”
　　白锦堂被他这声哦得有点发毛，愣了一会，决定追问：“你为啥要问这个？”
　　“没什么。”檀香淡淡，“我有预感，马上就会有人来报案。”
　　“吓！又是念力是吧？告诉你，少爷我没这么傻。”
　　檀香不语。
　　没过一会，于三弦果然埋着他的瘦腿，咚咚咚跑来通传，有人报案。
　　檀香于是侧过头，道：“我说准了，所以，我要加一个赌注。”
　　“啥？”
　　“就这个案子，如果我比你先破了，我要摸摸你。”
　　白帅侠蹙起眉头，想了一会，突然间一下热血上涌，道：“摸我？你……你你要摸哪里？”
　　檀香于是笑了笑，仙风道骨，倒显得白锦堂猥琐了。
　　“我……，你。”白帅侠还想着挽回一点局面，檀香那里却出了状况。
　　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他安静前栽，仙风道骨地……晕了过去。

　　对手出了状况，白锦堂立刻发奋，一叠声传报案的上来。
　　报案人是个老者，胡子半白，鼻孔比眼珠大，从进屋到现在一直吁吁喘气。
　　白锦堂扭头问老者：“你说要报的是什么案子？”
　　老者虎虎亮身份：“我是礼部尚书的管家，你们六扇门的能手，快收拾地道了，跟我走。”
　　白锦堂觉得自己多少是个官，是官就自然比较高级，他绝对不乐意被个小管家牵着鼻子走。
　　于是他问：“案子要紧吗？”
　　“当然要紧的！”
　　“要紧的案子，为何尚书自己不来？”
　　“我家大人的公子丢了，怎么不要紧。”老管家振振有词。
　　“哦哦哦，那他儿子不是他亲生的吧。”
　　“谁说不是亲生的！只是尚书大人很忙，尚书忙着贡品的事情呢！”
　　“他忙，我六扇门就不忙吗？”白锦堂一拍桌子，“我玉树临风白帅侠白总捕头，凭什么要听你使唤，去帮你找个不定在哪玩猫逗狗的野小子？！”
　　管家一愣，在旁的捕快连忙咳嗽，提醒他户部尚书这四个字的分量。
　　“也罢。”那厢白锦堂摆够了谱，这时候终于转弯，架着一只胳膊顺他的浓眉，“民无小事，既然你都来报案了，总捕头我跟你走一趟吧。找野孩子是吧？这活少爷我最拿手！”

　　尚书家，自然是个大家；丢了尚书公子，自然是件大事。
　　所以白锦堂和于三弦进府后这一路走来，整个府院气氛非常压抑，一只苍蝇飞过，立即被下人活活拍成了酱！
　　二人迈进正屋，场面豁然嘈杂，尚书的娘，尚书娘的娘皆在嚎啕，哭得死去活来，嚎得活来死去。活脱脱一片嚎哭的汪洋。
　　唯有尚书大人的老婆，哭声比较小，抽泣的节奏也有相对比较节制。
　　白锦堂扬眉踮足，仔细一瞧，原来尚书夫人已经哭得没气力了，两行鼻孔流涕，一对仙桃招子，咄咄逼人。
　　“啊，我们是六扇门的……”白锦堂亮招牌，只是声音不够强韧，被哭声掩盖。
　　没办法，锦堂兄只得上前一步，一把拔出了他腰上的三尺宝刀。
　　白帅侠举刀，青锋利刃，对准厅里那张黄花梨的八仙桌，唰唰唰就是三刀。
　　一只苍蝇被误伤，它艰难地扇着残缺的翅膀，极其无辜在桌上匍匐爬行。
　　八仙桌安然无恙。
　　屋内出现片刻讶然，白锦堂扭脸对于三弦喝道：“过来帮忙！”
　　于三弦哦了一声，倏地窜过来，对着结实的桌面补拍一掌，旋即，八仙桌四分五裂！厚实的木板板呼啦啦趴一地。
　　这么一来，彻彻底底寂静了。
　　白锦堂在众夫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掏出一块干净无垢、相当高端洋气的帕子，递给了泪涟涟的尚书夫人：“夫人们别怕，我们是六扇门的，听说你府上少公子丢了，能问问详情吗？……”

作者有话说

　　开始下注，谁先找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