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罪》曲罢

14、第十四章

　　车子开出去，直接转向市中心商贸区。

　　这家百年老汤位置看似偏僻，实际离市中心不远，几分钟便到。

　　林恩带着蓝素在一步街转了转，见她没有要买什么东西的意愿，便将她直接带去了成衣店。

　　小庄已经等在那里多时，看到林恩他们进来，连忙站起身。

　　林恩拎了件黑色晚礼服给蓝素：“去试试。”

　　蓝素摇头不肯去：“我不买衣服。”反正买了也不出去，何况还是晚礼服，根本就没机会穿。

　　林恩道：“过几天有个宴会，你不想去看看？”

　　蓝素有点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明确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我想回七角井去。”

　　“真那么想回去？”林恩一手扶在衣架上，偏头看着她。

　　蓝素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我在这儿一个亲人都没有，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也是。”林恩嘲讽地笑了声，“好，我会送你回去，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做我的女伴陪我去那个宴会。”林恩把礼服又递过去，“所以你得去试这件衣服，我觉得它很适合你，你不觉得吗？”

　　蓝素拿着衣服有些无所适从：“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我陪你参加宴会你就放我走？”

　　林恩觉得她扯得远了点，招手叫了导购小姐过来说：“麻烦带这位小姐去试装。”

　　蓝素进去换衣服的时候，小庄才过来跟他说：“那条子被我们甩掉了。”

　　林恩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坐在等候区低头看报。

　　正看着，忽见店门一开，又进来了两人，两人一面说笑一面翻看衣架上的衣服。林恩抬头朝二人扫了眼，见是两个年轻姑娘，便也就没放在心上。小庄却霎时就白了脸，贴到林恩耳边低声说：“林少，那里面有个是在医院看管蓝素的女警。”

　　林恩微微一愣，这还真是巧了，他不动声色朝那俩姑娘的方向瞅了瞅，问小庄：“她见过你和老白没有？”

　　小庄说：“没明着跟她打过照面。”

　　林恩点点头：“那就好，你们在这看着，我过去找蓝素，等那女警走了再出来。”

　　“好。”

　　林恩站起身:“如果有什么不对，你们就先走。”说完迈开长腿几步便走到了蓝素所在的那间试衣间门前。

　　试衣间的门紧闭着。

　　林恩犹豫了下，伸手扭住门锁微微用力，“咔嗒”一声轻响，被反锁的门顿时被他扭开。他推门进去，一眼看见蓝素半裸着的雪白的背。她还没完全把那件礼服穿好。林恩不由一愣，想移开目光，一双眼却像是被什么拉住了般怎么也移不开。而蓝素已反射性一手护住前胸一手护后背，微转过脸着急地向外声明说有人。及至看清来者是林恩，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友好起来，一时惊怒羞愤交加，涨红了脸非常不客气地质问说：“你干什么？”

　　“林先生……这……”在里面帮蓝素换装的导购小姐也懵了，一脸为难地看着二人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尴尬的境地其实是预料之中的，林恩当然有思想准备，却还是有些难堪，只是不形于色罢了，他忽略了蓝素愤怒的质问，没事人般把正在她胸前流连的目光拉回来转向导购：“麻烦你先出去下！”

　　导购小姐又怎敢得罪他这位钻石级主顾？低头就往外走。

　　这怎么能行？蓝素急了，她的衣服还没穿好呢，蓝素眼见她开门出去，便有些慌。这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她和林恩，孤男寡女，最重要是她现在还衣冠不整。尽管林恩的忽然闯入可能是因为外面有什么突发事件，不过这也太让人难堪了，她衣服后面的拉链还没拉好呢。

　　“等等，小姐，你先等等！”蓝素想要上前拉住导购，至少得帮她挡挡，让她把拉链弄好再走啊！

　　林恩沉下脸，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

　　他应该用了不小的力气，捏得蓝素生疼。她又是难为情又是生气，由不住挣扎着提高声音：“你放开……唔……”话未说完，便被林恩捂住嘴，后面的话便成了呜呜声。

　　“嘘，别说话。”林恩低声道。

　　蓝素一愣，为什么不能说话？导购已走了出去，甚至还善解人意地从外将门锁上。她气极，又挣扎不开，索性抬脚在林恩小腿上踹了一下。林恩吃痛，不悦地皱起眉头，手臂一紧，箍着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扣在怀中。

　　“别闹，外面有警察。”他凑到她耳边轻轻说。

　　蓝素安静下来，没再继续挣扎反抗，只是抬起胳膊蹭了蹭发烫的耳朵。刚刚林恩说话的时候，嘴里呵出的热气都喷在了她耳廓上。

　　果然如她所料，只是这个警察会是谁，封昊然还是赫敏？看林恩这么紧张，应该不出这二人之外。

　　外面传来几个女孩子的说话声，并没有听到有男人的声音，这么看来并不是封昊然。

　　林恩捂住蓝素嘴的手略微放松了一些，道：“不想我杀人的话，就别出声。”

　　这是警告，尽管他说话的语气很温柔。他将手掌从她唇上慢慢拿开。蓝素仰头看他，眸中有怒火闪动。他在威胁她，可她却无法反抗，只能如他所愿，一声不吭地保持静默。林恩满意地笑了笑，手指仍在她唇畔流连。蓝素偏了偏头，他的手便落了空，他也不介意，好脾气地又帮她理了理鬓边略有些凌乱的发丝，扶在蓝素后腰上的那只手却顺着腰线往下，勾住礼服后面的拉链扣往上拉好。然后，他低眸看向蓝素紧拽着胸前衣物的两只手。

　　“好了，不会掉下去啦。”他用揶揄的口吻说。

　　蓝素再度涨红了脸，垂下眼紧紧咬住唇，好半晌才松开两手，但姿势仍是戒备状态，一手横过胸前抱住另外一只手的上臂。这衣服也太暴露了，裸着半个后背也就算了，前面居然只靠条系带连着两片布，勉强遮住胸前风景，欲掩还露,反更加引人遐思。也不知道林恩安得什么心，竟然选这样的衣服给她。倒是腰身收得很好，恰到好处地将她优美的曲线勾勒了出来。

　　林恩大概也意识到了她的困窘，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蓝素顺遂地穿好。林恩的衣服于她来说太大，松松垮垮晃晃荡荡的，遮不住的地方仍然遮不住，她只好把两襟抄叠起紧紧裹住自己。随后她就发现林恩看她的眼神不对，他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看，一双幽深的眼眸里像有两簇火苗在跳跃，那灼人的温度烫得她的脸顿如火烧一般。

　　他慢慢低下头，离她越来越近。

　　蓝素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他这是要吻她吗？她浑浑噩噩地想，明知道这个时候该躲开，却并没有付诸于行动。林恩真的吻了她，他温软的唇轻轻贴上她的双唇。

　　时间仿佛忽然间静止。

　　蓝素没办法思考，她的心跳得厉害，双膝发软几乎就要站不住。她听到他在唇间呢喃：“素素--”他在唤她的名字，语气轻柔缱绻，仿佛他们是情人一样。两人唇贴着唇，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纠缠在一起，呼吸是紊乱的，心跳也是乱的。林恩的手再度抚在她腰间，隔着西装外套一点点收紧，将蓝素完全拢入怀中，噙住她半片柔软的红唇吮吸，缓缓加深这个吻。

　　偏偏这个时候，林恩裤兜里的手机嘀铃铃响了起来。

　　林恩低低咒骂了声，意犹未尽地放开蓝素，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打来电话的是小庄，他说：“林少，那女警已经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林恩说：“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对蓝素说，“我们走吧！”

　　蓝素低着头，脸上的热度还是很高，事情怎么就会忽然发展成这样？他竟然吻了她，唇上依稀还残留着他留下的温度和触感，她心里却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只说；“你先出去，我把衣服换回来。”

　　林恩说：“别换了，小庄他们还在外面等着。”

　　两人出了试衣间。小庄和白浪还在店里等着，见他们出来，立刻便走了过来。

　　白浪说：“我已经先叫司机下去了，我们也赶快下去吧！”

　　林恩点点头，一面吩咐导购把蓝素脱在里面的衣服拿出来包好。安全起见，四人还是没由正门走，而是从成衣店侧门出去。那边相对僻静一些，这个时候基本上就没什么人，小庄在前面带路，林恩则揽着蓝素在中间，白浪在后压阵。不多时就走到转角处的电梯前。小庄过去按了下行键，正等电梯下来，就听有人在背后喊道：“蓝素！”

　　四个人转过头去，便看见赫敏朝这边走来。

　　“操--”小庄没想到居然还会出这种意外，气急败坏地呸了声。

　　林恩狠狠瞪了小庄一眼，低声吩咐：“干掉她！”

　　赫敏直冲过来，一面从腰间拔枪一面厉喝：“站住，别动！”

　　林恩将蓝素交到小庄手上，道：“你先带她走。”

　　小庄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一手抓住蓝素，一手已悄无声息拔出随身带的匕首抵在了她腰间，他拉着她往后退，同时低声威吓：“老实点儿！”

　　赫敏也看出蓝素的处境不对，她似乎成了人质，这个时候她更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成对峙局面。

　　便在这时，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小庄将蓝素拖进去。

　　眼看林恩也要进去，赫敏直冲了过来：“站住，把人放了，不然我就开枪了。”

　　林恩冲她微微笑了笑，忽然抬起手，明明他没有碰到赫敏，赫敏却觉手腕像是被铁爪攥住一般疼，她疼得直冒冷汗，手指慢慢松开，枪就掉在了地上。然后她就看到那把枪像是被磁铁吸住样，一下子就到了林恩脚边。她叫了一声，奋力扑过去，想要把枪抢回来，后脑上却是一痛，然后她就倒了下去。

　　蓝素在电梯里看到赫敏倒下去。

　　林恩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过，可是赫敏竟然就忽然倒了下去，然后她的枪也到了林恩手上。

　　她心里大惊，脑子里嗡嗡响成一片，眼看林恩俯身朝赫敏靠近，只怕他会加害于她，忍不住惊叫：“林恩--别杀她！”

　　林恩没理会她，自顾走入电梯，朝白浪道：“把她拖进来。”

　　白浪立刻会意，上前将赫敏拖入电梯内。

　　“林恩，别杀她。”蓝素再度开口，“求求你别杀她！”

　　林恩不做声，等到了底楼，他才说：“好，我不杀她。”

　　他叫小庄先把蓝素带去车上，白浪将赫敏拖出电梯，又问他一遍：“真不杀吗？这个警察她看到你了，活着恐怕会有大麻烦。还有监控……”

　　“我知道，监控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林恩淡淡朝即将合拢的电梯门里看了一眼，说：“你去银星，把她交给穆伟泽。”

作者有话说

　　修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