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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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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推测的果然不错。
宆剑山庄庄主叶穹向鹰眼老七提起这桩月前的旧事的时候,鹰眼老七本自知自己是个粗莽的武人,对这种抓人识贼的这档子事确实是不怎么擅长的,然而,鹰眼老七虽然拒绝了叶穹的邀约,却向叶穹提起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有着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他虽是个年轻人,而在很多江湖的老一辈看来,也是可以相同辈而处的了。况且他本就是对这些稀奇古怪的麻烦事却是尤为擅长的,交朋友的本事也是一直很不错的。”
宆剑山庄,
那一身青衣的女子从亭阁之中缓缓移步而出,在这暖春刚过,初夏将临的时候,这女子看上去单薄得很的身子上却是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大衣,一头的青丝虽已作了少妇打扮,眉目淡雅秀丽却自有一分妩媚的风姿,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的移步走出亭阁,那女子慢慢的轻轻拍了拍那丫鬟扶在了自己一只胳膊上的手,苍白略显病态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清清淡淡的笑意来,观其面目大略不过是三十上下的少妇,然而打量着亭阁里的众人的时候眼中却是带上了几分前辈看待着晚辈的慈祥可亲的意味……
墨子渊怔愣间却像是只静静的看着这个年已近半百的美貌妇人,低垂下来的眸子似有几分深沉的墨色在眼底开始缓缓的流动,神色莫名。
然而,墨子渊还未等再细细的看来眼前的这位貌美妇人,一双纤细带着少女馨香的修长的手掌几乎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扣住遮挡住了墨子渊眼前的视线,墨子渊转头去看,一身红衣的叶裁衣拧着秀眉,嘴角微挑,便道,“我不许你看着我娘亲。”
随后,双眉一挑,眉目间骄纵蛮横之气顿显,又道,“你以后只准看着我一个女人。”言语间颇有几分不容抗拒的任性使气的意味儿来。
这话清脆响亮的一说完,怕是连叶裁衣自己也不由羞红了一张娇美艳丽的脸来,衬着吹弹可破的肌肤,一头如瀑的青丝以及一身的红衣,倒也是极为有几分娇俏动人的美丽来,若是不顾忌着叶裁衣本就刁蛮的性子来,叶裁衣本身却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可爱的少女,此番敛去了脸上骄纵之色而显出了几分小女儿娇态,倒是让在场的诸多男子们都一怔失神了。
这话说完,叶裁衣的脸红了,叶穹却是笑了,顾念笑了,花满楼也笑了,陆小凤却是笑得最为开心的一个,有时候围观一下自己的一个朋友被女人追在陆小凤看来已是一件极有趣的事了。
叶穹伸手掩嘴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便道,“阿衣,莫再胡闹了。”眼中看来却真似有了几分坦然乐见其成的笑意来了。叶穹拉过了顾念的手将她小心搀扶到了前厅在他身边坐下,俊朗儒雅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真心的关切之意了来,向众人点头稍稍示意了下,说道,“这是贱内,顾念顾氏。”
叶穹虽无意于让自己的女儿早早嫁出庄外,但若女儿真真正正有了一个心上人,他本也是可以极开明的乐见其成的。况且,墨子渊本也是个年轻的青年才俊,不是个江湖中人倒也显得极好,叶裁衣若是真正以后嫁了过去便不必再过上江湖中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了,这本就是叶穹的所愿。
此番聚在了大厅里的大多是一些江湖上极为出挑的少年英才,和一些多有名望的武林前辈,而坐在了大厅之中的人却只有墨子渊一个才真正算得上是一个非江湖中人,而在场的江湖中人却只知道墨子渊大抵是一个极有名的画师,被宆剑山庄的庄主叶穹请来为他的夫人作画,江湖中人虽与一些文人大多并无什么交情,但对于一个即使在江湖中也多有听闻的盛名的才子多少还是存着几分敬意的。
此番坐在了宆剑山庄前厅里的除了陆小凤,花满楼和墨子渊之外,倒也还有五人。
一个是斜着身子支着一只脚坐在席上的光着头的瘦子鹰眼老七,一个是江湖上素来享有盛誉的武当掌门清风道长,至于另外三人……
峨眉狂饮刀师左丰寒。
自峨眉上一代的掌门人独孤一鹤死在了西门吹雪剑下之后,就连峨眉年青一代的三英四秀也只剩下了,两英一秀,后辈之中早已人才凋零,以至于在独孤一鹤死去之后,峨眉的长老们不得不请出了早在二十年前不问江湖事与独孤本为一辈的当时武林的第一刀师重出武林坐镇,也就是狂饮刀师左丰寒。
左丰寒本是个已经年近六十的老者了,然而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神中却似是总泛着几分令人心惊的精光来,左丰寒很少说话,只有对着陆小凤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才会偶尔从鼻子里哼出几口冷气来,有时候眼神之间甚至带上了几分的杀气,西门吹雪杀了峨眉的掌门独孤一鹤和苏少英这本是江湖皆知的事情,而陆小凤又是西门吹雪极少的几个朋友中的之一,那么,左丰寒偶尔会对陆小凤表现出几分敌意似乎也是极为正常的了。
老实和尚。
和尚双手合十,虔诚着念着自己的佛号,说道,“阿弥陀佛,老实和尚从不说谎。”这是一个总是说自己从不说谎的和尚,和尚究竟有没有说谎,本就应该只有和尚自己知道的。然而迄今为止,江湖中人大抵还是相信着……老实和尚确实是一个不会说谎的和尚。
唐门五毒手唐克。
蜀地的唐门素来有二绝,毒者为尊,暗器第二。唐门的毒若敢称江湖第二,那么江湖上善毒的人都是不敢称第一的,而唐克又是唐门中掌门的一代亲传弟子,二代弟子中的一个佼佼者,也算是个与陆小凤,花满楼等名声相当的青年才俊。
……
江湖中人还在谈论他们之间的江湖之事,墨子渊却已经从前厅缓缓移步走向了宆剑山庄庄外,墨子渊决定去宆剑山庄山脚下离得最近的那家小镇子上去逛上一逛,然而,甚至在墨子渊还没真正走出山庄之外之前,叶裁衣便已经在庄子的门口追上了他,一身红衣的貌美俏丽的姑娘向着墨子渊问道,“墨子渊,你准备去山下去走走?”
墨子渊把自己手中的折扇揣进了自己的袖口里,笑道,“确是准备去这下面的镇子上走上一走。”
叶裁衣于是便道,“那我陪你去就是,这山下的镇子我最是熟悉不过了。”
墨子渊懒懒的掀了掀自己一边的眉毛,默默不语。
叶裁衣这时候却忽然说道,“墨子渊,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躲我?不愿见我?”
墨子渊正待要说话,叶裁衣却继续说道,“就算你一直躲着我,不愿见我,我就偏让你躲不着我,一直见着我……”只待说完了半句,脸上便似又显出了几分羞红的脸色来了,“……一直到你真正喜欢上我。”
墨子渊默默地捏了捏自己手上的扇柄,脸上似乎便又露出了那带着几分疏懒又痞痞的笑意来了,且笑道,“你若愿意跟着,那边一起去下面的镇子上走走本也是好的。”
略摸半个时辰后,
已经是临近傍晚的酉时时分了。
墨子渊去了当地最大的一家酒楼买了两坛子的酒在手里提着,又买了一包用黄油纸包着的香喷喷的烧鸡揣在了怀里信步闲庭的慢悠悠的晃着,叶裁衣晃着墨子渊一边的手兴奋地一路总是走走跳跳介绍着这镇子上最有名的酒楼,最大的赌场,最热闹的一条大街,这刁蛮任性使气的大小姐这时候却只像只唧唧喳喳的小黄鸭子总是说了个不停了。
墨子渊掏了掏自己一边的耳朵,心里却道,他倒是想问下这镇子上最大的一间青楼在什么地方,想了不到片刻,便只能作罢了,带着一个女孩子上青楼本就是件极不好的事了,若这个女孩子还是对着这个想要上青楼的男人有着几分情愫的,……那便实在是有些荒唐了。
但墨子渊却没想到,他本不想去青楼,但随便在这镇子上走走,竟也意外走到了一家看上去极大的青楼的面前,然而还未等墨子渊仔细去看罢这家青楼的招牌,一个一身白衣的看上去极为狼狈的身影便从那家青楼的门口真正的破窗从他面前飞过了……摔在了本摆在了青楼门口的几个小摊贩的摊子上,砸坏了好几个破瓤的西瓜和几家的白菜……
墨子渊,
——……
还未等墨子渊真正的回过神来,那一身白衣的公子便已经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几个围观的群众和小贩做出了一副似乎十分凶狠难看的表情了来,然后看向那间青楼里破窗的大门的眼神似乎瞬间闪过了几分惊惧和心悸的神情来……
“叶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叶裁衣皱着眉忽然便着么唤上了一句。
那白衣公子于是转头看向了叶裁衣,道,“妹?”
那白衣公子本也是张了一张极好看的脸的,只是脚步之中总是透着几分虚浮,脸色泛起了青黄,双眼之中又偶尔闪过几丝淫。秽猥。琐的眼神了来……看起来却是生生破坏了一张本算的上是十分俊朗的脸。
——是一个看上去纵。欲过度,喜欢吃喝玩乐的败家纨绔子弟。
那白衣公子的视线稍稍在墨子渊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便忽然抓住了叶裁衣的两边的衣袖子,道,“妹,你来得正好!你不是会使剑吗?你的武功不是很好吗?去帮哥去教训一下里面的那个混蛋……”
叶然“呸呸”的往一边的地上狠狠地啐了两口,脸上似乎又露出了那几分看上去十足恶狠狠的表情,“给我打死他,一个混蛋!”
“……我呸!那个混蛋竟然敢跟我抢女人!”
说话间,那家看上去牌面十分不错的青楼里便走出了一个散着一头黑发的白衣剑客了来,白衣,黑发,面目俊朗,神色看上去却是十分冰冷,周身都忖着几分让人不敢靠近的杀气,慢慢的从这家青楼的大门里面走了出来,每一脚踏在了地面上都悄无声息,手上紧握着一把看上去一柄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
墨子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