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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2章 ...

  •   62
      殷羽庭与李春秋见面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但殷羽庭深知他这一炷香的消失若是被李长平知道会是何等危险。甫一回到灵毓轩,便立刻命人烧水沐浴。李春秋身上的龙涎香即便淡的几乎无查,一旦被李长平闻到一丝的香味,马上就是杀身之祸。
      泡在浸满药材雾气氤氲的大木桶中,殷羽庭才稍稍松了口气,闭目养神。脑海中浮现出方才与李春秋见面的一幕,他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那样清晰地在眼前晃动。殷羽庭苦笑,当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点头答应他试着去爱他一爱。
      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想必是李长平回来了。殷羽庭张开眼睛想从木桶中爬出来,刚刚出水,就见李长平从外间进来。
      太子今日的神色不佳,虽然他掩藏得好,依旧雍容华贵的看不出半点异样。但殷羽庭刚刚得知皇帝病危的消息,所以一眼便能看出李长平的心思来。
      顺手拿过自己的亵衣裹上,殷羽庭浑身湿漉漉叫那白纱裹得玲珑有致,雪白英气的脸上,浓墨色的瞳仁暗光闪动。那眉,风雨流年里添了份深沉,混合着冷淡的成熟韵味,尤为动人。妖艳的红痣,刹那时便惊艳人间。李长平看了他一眼,竟然脸红了。
      殷羽庭走近李长平,几步之遥处先行了个礼。李长平扶起他拥在怀中,两人像夫妻般相携的往内间走去。
      殷羽庭道:“太子殿下有心事?不如说出来,羽庭给您解忧。”
      李长平宠溺的抚摸殷羽庭白皙的面颊,笑容有些苦涩:“我知道你聪明,可我舍不得你为我烦忧。”
      殷羽庭垂眸冷笑,抬眼时目光分外真诚:“殿下应该知道用人不疑的道理。既然我入了太子府,如果不得主人的信任,又有何颜面留在这里。不如殿下现在就将我刺瞎双目,熏聋双耳,割下舌头,逐出府去。”
      李长平没想到殷羽庭会这么快就转到他这一边要为他出谋划策,但转念一想,殷素宁在自己手上,殷羽庭也曾亲口答应背叛李春秋。那殷羽庭是成王府有名的智囊,平疆之战既是他一手策划,他这般投诚,大约是想在自己这方建功立业,等将来论功行赏时也好封得个王公贵族。李长平想到这里,便把老皇帝病危的消息告诉了殷羽庭。
      殷羽庭听罢疑道:“虽然皇帝陛下病危令人忧心,但天命如此,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而一旦陛下驾崩,殿下您就能马上即位。羽庭实不明白,殿下是为何烦恼?”
      太子锁眉道:“据说李春秋是下南方云游,但我的探子却在京城见到了他。他这般遮人耳目,藏在京城,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罢就拿眼盯着殷羽庭的脸。这殷羽庭虽然投了诚,但他曾为成王府的幕僚,自然知道许多成王府的秘密,可到现在他还什么都没有透露。李长平的意思就是既然你殷羽庭投了诚,现在就该看看你的诚意。
      只见那殷羽庭垂目不语,良久才道:“成王爷心思缜密,他躲藏起来,必定是和陛下病危有些关系。”
      太子掐住殷羽庭下颌,迫他抬眼,目光炯炯望住他道:“你到说说,以你对李春秋的了解。他到底要做什么?”
      殷羽庭眸光凛然,不偏不倚望尽李长平眼中,面上一点表情也无:“猜不到。”
      “什么?”李长平不信,指尖上加了力量:“你怎么可能猜不到?!”
      “成王之幕僚并非我一人,还有成王府的管家刘子桓。那刘子桓不仅是李春秋心腹,更是他的枕畔之人。李春秋亦并非只采纳我的意见,诸多事宜都是交由刘子桓办理。只有平疆之事,是我的主意。”
      李长平嘴角噙笑:“难道你就不是他的枕畔之人?”
      “我。。。”殷羽庭顿了顿,笑道:“我跟他两年,也不过是给他侍寝一次。”
      李长平道:“你曾在父皇面前承认爱李春秋颇深,跟他做过几次都记不清了么?”
      殷羽庭叹道:“殿下竟然连这件事都打听得清楚,果然对羽庭青眼有加。不错,那时我为陛下侍寝确实说过这种话,但那是情势所逼,我是李春秋的幕僚,说那些也是为了他。”他说完这句,但见李长平瞳孔深处竟似慢慢浮起层极淡血气。
      李长平道:“我给你三天时间,慢慢的想,想李春秋到底要干什么。记住,你只有三天。”李长平虽没有在说下去,但殷羽庭已明白三天之后意味着什么。
      ………… ……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殷羽庭与李春秋约定的三日转眼便到。也是与李长平说定的三日。
      清晨,有一只百灵立在灵毓轩窗外的枝头清脆鸣叫,将睡梦中的殷六郎叫醒。太子李长平睡在他的身边,表情安详的像是个初生婴儿。一般来说,李长平比殷羽庭浅眠,如果有鸟叫也应是李长平先醒。可昨日殷羽庭邀他小酌,酒意大发后又有美人在怀,自然是一番缱绻的追欢逐爱。
      殷羽庭张眼看了看身旁太子,起身来到灵毓轩窗前,那百灵扑棱棱的就飞到他的手上,用短喙轻啄他手心。殷羽庭取下鸟腿上绑的细小竹筒,竹筒中有几颗白色药丸还有一张纸笺,纸笺的字写的极小,却分外清晰,只有两个字——夺宫。
      殷羽庭喟叹一声,这两个字写的那般鲜明有力,彰显着着笔之人的决心。只怕这两字的背后,立刻就会掀起无数的血雨腥风。收起药丸,吃掉纸笺,殷羽庭回到床上附身去看仍在梦乡的李长平,比起李春秋,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给予自己欢爱的人。殷羽庭附身亲了亲他的额角,仿佛嗅到了鲜血的味道。
      离开灵毓轩,直奔殷素宁的住处。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殷羽庭的脸上,眉心的红痣朱光频闪,眼眸明亮,又似有剧烈黑暗在他的眸中闪烁。黑眸如夜,朱砂如血,他的神态肃杀,连清晨的阳光都难掩他的杀气。
      来到木楼,推门进屋,殷素宁正在喝茶,想是刚用过早饭。殷羽庭一改神色,满面春风的迎向站起来的殷素宁,笑着说:“五哥,我来看你了。”
      殷素宁看到六弟,怔了一瞬,倏忽低眉顺眼的坐下,抬手给殷羽庭翻杯倒茶:“六儿,这么早就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殷羽庭道:“太子殿下没有醒来,我待得无聊,想五哥一向早睡早起就过来。”殷羽庭一向忌讳在殷素宁面前提起他与李长平的床帏关系,此刻却一反常态。
      殷素宁依旧表情淡淡,语声轻微的问:“是么,太子怎么还没醒?”
      殷羽庭道:“他昨夜喝了太多的酒,还有在床上。。。”他顿了顿,轻快地说:“他大概是累坏了罢。”
      “六儿,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殷素宁面有恼色。
      殷羽庭轻蔑一笑:“你不爱听?可是我却想把以前的事情,还有现在的事情一起说给你听。”
      殷素宁冷笑一声,拿起茶杯喝茶。
      殷羽庭说了起来:“以前五哥大概是恨我的罢?!因为我是庶子。”说完这句,他哀伤的望了一眼殷素宁,对方却没有任何表情。
      殷羽庭继续道:“而现在也只是表面上和好了而已。”他站起来走到殷素宁面前,半蹲下去,仰望着他,那鲜红的朱砂闪着光,他的眼里也闪着光,红艳的光,墨黑的光,他的唇动了动,声音低沉清晰:“可是,我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五哥,现在我虽然在太子府中,但我却还没有最后决定。一念之差,你我或许能够同享富贵,或许就要你死我亡。”
      殷素宁青玉般的眼淡淡的落到弟弟的脸上,他的瞳孔清澈的映出弟弟的面容:“你问我?”他笑了,弯起一侧的嘴角,笑的很邪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端方:“六儿,我恨过你,但并非因为你是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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