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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关于死亡的第六重猜想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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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死亡的第六重猜想③
现在午夜十二点,你的HP值已经回复到了九千点左右,大概在明天早上就能满血复活了,所以你还是静静的躺在床上,躺等状态回升。
你躺着,装备也躺着,你醒着,装备也醒着。
那磨损率可是居高不下。
不过你暂时没有管这些子小事儿的闲工夫,你的心神此刻都在另外的事情上——背诵课文……
从《赤壁赋》到《逍遥游》,从《琵琶行》到《长恨歌》。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这是什么来的,搞不清了。
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翠华摇摇行复止,一枝红杏出墙来。
阿列?
刚才是不是出来了奇怪的东西?
算了,接着来。
昔人已乘黄鹤去,烟花三月下扬州。
该死,你一拳捶到自己的额头上,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大脑不停的出着奇怪的岔子,连基本的诗句复述也做不到了,但一但停下,你与母亲的日常就会不停的回放,你的心会为她辩解。
本来又不是真的,有何好辩解的呢?
可你就是管不住自己,你害怕自己反而会妨碍调查,拖装备的后腿,只能强制性的把自己同这件事情隔离。
那总得有点儿事情做吧?
很好。
左牵黄,右擎苍,风吹草低见牛羊。
红酥手,黄藤酒,闺中少妇不曾愁。
春如旧,人空瘦,悔教夫婿觅封侯。
昨夜雨疏风骤,斜晖脉脉水悠悠,知有多少愁。
“噗——”
你身边一直醒着的装备短促的笑了出来,你才发现你不自觉的已经把那些奇葩的东西念了出来。
那么是杀人灭口还是杀人灭口呢?你的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
“不用担心。”装备说。“问题会被解决的,吃人鬼的问题,也会被解决的。”
不过说到吃人鬼,你想到痴汉女的提醒,再想到被痴汉女追杀的那只小鬼。
“你怎么处理小鬼的。”
装备显然不大能跟上你扭曲了思路,足足过了三四秒,才接上了话。
“扔到警/察/局里去了,那不正是他该在的地方么。”
你一想痴汉女就算再厉害,大概也是不能闯到局子里去的,顿感安心。你并非是担心那小鬼的死活,只是你一想到痴汉女关于胜利的那番论述,就下意识的要让小鬼活着,免得最后麻烦找上自己。
装备做的正和你意,但让你开口夸他却是不可能的,你只是,默默的增加了好感度。
这种被攻略的节奏真的大丈夫?
因为自己并不合适搀和后面的事情,你觉得还是多给装备一些信息比较靠谱。即使装备也可能得到,但你更愿意自己说出来的信息。
“A非常的迷恋怪力乱神的东西,他有专门记录这方面东西的笔记。有从典籍上摘录的,也有道听途说的怪谈。这两部分是分开的。典籍方面的窝不了解,但是怪谈方面的,最有价值的应该是一个月前或者更早些的内容。”
装备完全愣了,大概是因为你少有的情报透露而震惊了一把。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
“可以问一下你确认时间的理由么?”
“硝酸铵。”你冷冷的说出这个词。“他在一个月之前不知道在哪里弄了不少的的硝酸铵。”
“他告诉你的?!”
“白痴!怎么可能?!我自己知道的。好了,睡了。”
“你可真是个出人意料的知情者。”装备隐隐还带着笑音,接着他翻了个身,你看见他的磨损率在降低。
装备起来就忙忙碌碌的,他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往外打,偶尔坐下,手下也还在不停的写写画画,他又跑了一趟你们家附近,找了不少的人。
但他就是不和你讲一句话,你也把同他的距离拉到最远,远远的吊在他后面,时而看麻雀,时而盯着街边的某棵树好久不动,直至被拖走。
其实你相当的庆幸,你已经无法连接装备的手机、也无法听见装备的心音这件事情,正因为如此,你才得以避开装备现在所做的事情。
也不是完全的避开,毕竟,你和他绑在一块儿的。所以,你只能尽量的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别处。
装备也处于某种庆幸状态中,他本来以为你就算不无理取闹,至少也要别扭的干扰上他好一段时间,事实上你相当的老实,啥坏事也没干。
这不对,装备的心里想。
他庆幸与、于你的通情达理,尽管你其实还是在逃避问题并将重担交付于他,但他更加在意的是,你那过于克制的反应。
在他初次提及A与B的嫌疑的时候,你当时是多么的抓狂,就像要咬死他一样的愤怒。装备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笑。
但是当真正触及关于B的可怖事实时,你潜藏在你的失望与伤感下的,是满不在意的冷漠心灵。而且,你关于B的情绪,消退之快完全出乎他的预计。
他就是在那之后,怀疑你的言辞,因为死不瞑目而纠缠生者的死灵,对身为挚友的案犯既无怨恨,也无悲恸。
于是他想起,医生对自己说过的话。“不好好注意的话,你的情况可是会复发的。”
那么,是因为忍耐了太久,导致自己的病症以另外一种形式又复生了么?
那邪恶却又令自己迷恋不已的另一个自己,不废吹灰之力,就能毁灭他人人生的自己。
就算是被遮掩的自己毁灭,也并无大碍。
装备断掉又一通的电话,偷偷的看着面目表情立在远远的地方的你,觉得喜悦无法控制,“不论你自己认为自己是谁,我知道你是谁就可以了。多年不见,一定会让你,再次觉醒的。”
四月的阳光也是拥有一定烈度的,你接受着阳光的直射,只有微微的风拂过,但是你愣是感觉到后颈子都在发凉。
真是奇了怪了,你摸着下巴迷惑不解,话说幽灵这样的东西,也是会后颈发凉的吗?
其实是可以的,当绑定装备已经完全绅士化了的时候。
装备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一些东西,但又令他十分的困惑。就像之前的所说的,从现场的情况,判断谁是凶犯简直轻而易举,但是过于漏洞百出的现场反而令人怀疑。
她是一时冲动所以来不及仔细考虑吗?但冲动型的杀人案件极少会采用煤气这样的方式,那个孩子使用水果刀的做法才是典型的冲动杀人。
那么经过了严整的考虑,就不会有如此多的线索才对,不论是逻辑层面的,还是实证层面的,证据都多的要命。
动机也因此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
其实这时候询问你才是最合适的做法,但是既然之前说好了不牵连,而且私心下并不认为你是那高中生幽灵的装备,也不认为询问你会得到真正的有效信息。
找本人?
装备无意识的玩弄了一会儿打火机,笑了,果然还是应该找到本人,觉醒的契机,就要靠她了啊。
这时候,你莫名的觉得小腿肚子似乎抽了一下筋。
明明人都死了这别的什么劲儿,你挠了挠脸,浑不在意。
说走,咱就走咧,装备的行动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强悍,你还是一路上看月亮,看星星的跟着他飘。
“冒昧的问一句可以吗?”装备打破了今早一来的无语状态。
“嗯?”
“你和你的妈妈,是怎样的关系呢?”
你瞪了装备一眼,没想到他居然还敢主动趟雷区。不要命了?
不过仅仅是一瞬间,你就收起了自己的不自然,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决定还是平心静气的讲话比较好。
“该是怎样就是怎样的哪!”
好吧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平心静气。
“可以说的稍微详细一点吗?”
“你其实是在找茬儿吧?”你冷笑一声,不准备再搭理装备了,衣服高贵冷艳的傲气模样。
可惜你的高崚气场只维持了不到三秒就破碎了,因为你的妈妈出现在了你视线范围内,而且,她眼下的青黑极重,走路时不停的张望着,捏着包包的手指在不停的发抖,莫名就透露出一股神经质的味道。
她在恐惧,非常的恐惧。
“你是什么个意思?”你咬着牙问装备。
“我以为你是把这件事情的处理全权交给我了?”
“那不以意味着你可以耍我!你以为你很重要吗?我”
“除了我谁对你还会是重要的呢?亲爱的,你会发现的,你一定是爱着我的,正如我爱你一样。只要,爱着自己就够了。”
“你是神经病吗?”你真的震惊了,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装备的头顶,是不是有什么深井冰之类的标示。
“当你明悟所有的真相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一直都对的了。”
装备和缓的笑了笑,尽显绅士风度。
他大步的靠近你的妈妈,当你的妈妈诧异的注视着这个有几分不对劲的男人时,装备开口了。
“抱歉女士,可以打扰一下吗?”
“当然,有什么事情吗?”你的妈妈大概把装备当成问路的人了。
“是这样的,请问,是您杀了您的儿子吗?”
你恨不得一板砖拍死装备,又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中的邪。
你的妈妈吓坏了,“你…你说什”
“抱歉,我的问题是,是您杀了自己的儿子吗?或者说,是意图杀害未遂?是孩子太麻烦了所以想甩掉?一个人的话有没有变轻松?您的小孩都那么大了,忍耐了很长时间吧?下了很大的决心吧?”
这混蛋!
装备脸上的笑容,明媚而咄咄逼人,你的妈妈,却失措的连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也做不到。
真是没法儿忍了。
你才不管是不是大白天的,有没有人会看见,转身就真的捡了块半截儿的砖头。
正当你打算一砖拍死他,装备突然若有所感的转过头来,脸上却无一丝的笑意。
“你怎么真的生气了?明明在杀掉A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也没有的啊。难道暗示性的捏造自我认知,会对你这么大的影响?”
你……目前还没有听懂深井冰国语的高端功能,一点儿因为不明白装备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你还是要揍他,这种人,不揍不长记性。
装备现在是疯子,但不是傻子,他看出来你要揍他的心毫不动摇,于是他失落了。
“你怎么可以为了别人打我?”
等等这句话是不是哪里不对啊!?你浑身一凉,鸡皮掉了一地,为什么连这种虐恋的节奏都出来了,不行不行,绝不能跟着深井冰的节奏来,否则就输定了!
你给自己又鼓了一次气。
“老子打的就是你!”越来越不对了啊混蛋!连家暴的感觉都出来了啊!
“刚才说的不算,咳!你以为拿有病当借口,就可以随便耍我么?”
“你真的是你认为的那个高中生吗?”装备少有的露出冷笑“如果你是他,你为什么对同学的死亡毫不在意,不,你对待自己的死亡,都过于冷淡了啊。如果你真的是这个女人的儿子,你的确是应该关心她,可是更应该怨恨,疑惑,痛苦不是吗?但是你没有啊亲爱的,想想你自己究竟是谁吧?”
装备真的说到点子上了,但是你很难跟他解释这都是虚假的所以感情太投入的才有问题。
“你在……和谁说话?”
你这才反应过来,你的妈妈也在旁边。
她吓坏了,两只眼睛大大的睁着,本来就略有病容的脸色,越发的病态。然后她的示下集中在了你手中的板砖上。
“是你在哪儿吗?儿子?”
你松掉手里的板砖,却无一言可以出口,即使说了她也听不见,但是你还是想说想问,却又无一言可说可问。
“我很好,你也……”
“她又听不见!装备不知死活的再度开口,而且,我知道的,她这样的人,除了自己,谁也不爱。包括你。”
“不是的,妈妈也很后悔,我,我……”
你的妈妈否认着装备的话,却又辩解不出什么,只是在抖个不停。
“你恨我吧,我真的没有办法啊,我本来是想回去的,但是那时侯,警、察就通知我去认人……”
你呆呆的立在那里,情愿刚才听见的是否认,即使证据明显,你也希望听见的是拙劣的否认与掩盖。
而不是,这样的承认与失声痛哭。
“为什么呢?已经被所有人厌弃了吗?不,是因为这场游戏,本来就是以恶意开场,当然要这样才合理。”
你近乎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冷漠的看着哭得发抖,站也站不住的,和你的妈妈长得一样的那个女人。
“我的妈妈,不是会这么难看的人。”
所以,你并不是我的妈妈,这个世界,也并不是真实的,闹钟啊闹钟,为什么你还不响起?
你又扫了一眼正满是期待的看着你的装备,“你真讨厌,如果必要的话,销毁你也不是不行。”
“而且,我也用不着疯子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如果手上有刀的话,我会让你试试什么叫疼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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