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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素簪定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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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语无意的又瞅了眼那里边的一堆鬼,对着義尘笑道:“我们回去罢。”
義尘应了声,靠近不语,护着不语的身,周围的事物都变了,两人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不语忽然没头脑的问了句:“你识路吗?”果不其然,对方摇了摇头。
出去蹭了这么一道想睡个好觉自是还要再行沐浴。
两人都洗完后,義尘靠在床边,任由不语为他拭发。
不语抚着那墨发轻轻的说:“在人间,女子十五成年及笄,从那天开始,女子便要束发插钗,及笄那天,中意她的男子都会送上一支极致精致的钗来,钗如其人,女子从众钗中选上一支,算是应了那家的提亲,夫家再提上聘礼,选其吉日,再行成亲。”
義尘一把握住头上那惹得他直痒的手,抓了下来,又摸了摸后脑勺的簪子,轻轻的弯起嘴角,故意低下头,咳了几声,用极其低沉的声音道:“你这算是嫁妆吗?”
不语腾的脸就红了,就像那煮熟的虾子一般,对于这几天,他们俩关系变得这么快,不语有些窃喜,也有些不安。只觉身上一重,随之而来的是紊乱的气息,黯淡的烛光被那人都遮住了,带着些凉的柔软触感从唇上传来。
接着,更柔软的触感,義尘用着他的舌轻轻描绘着不语的唇瓣。
慢慢探进不语的口中,与不语的舌勾与一团,起初还能控制住分度,到后边完全是本能啃咬着不语的唇瓣,舔舐着不语的舌。
不语慢慢闭上眼,有些紧张,怯怯的动了动舌头,算是回应。
两条柔软的舌头交融一起,水乳交融,难解难分。
一时情不自已,義尘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酿成大祸的,转而离开了不语唇,轻吻着他的唇角,带着一抹银丝,慢慢的辗转了下来,沿着唇角到皓白的颈,轻轻舔噬一番后便紧贴着那不动了。
不语难耐的推开了義尘,躺在床另一边呼气,颈边那湿濡的感觉让他不适。
冷静了不少,義尘一个翻身,将不语拥入怀,紧紧抱着,摸了摸怀中人的脸道:“睡吧。”
不语呼了口气,应了声,又偷偷的瞧了那人一眼,迅速的埋到那人怀中,紧紧抱着,似乎要永远都不放开。
義尘感受着那温热的身体,似乎整个人都被温水包容一般,好久不曾感受到的温暖,手又无意识的钳紧,似乎要将怀中的人憋死在自己的拥抱中。——真的不要离开我,否则……
将自己埋在不语的脖颈之中,闻着那絮乱散开的乌发带来的清香,有些清爽的感觉,不同于女子带着蜜味的香甜。
紧贴着不语,一开口说话,让不语的肌肤有些发麻,自己的唇也是,连带着话也有些不清:“待所有的事都结束之后,我们就成亲。”
不语没有回答,只是回拥着義尘,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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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不语似乎比原先多了份悠闲,少了几分着急。
不语也没有再去探究阵法之事,而是悠闲的上了大街,当然,義尘也在旁。
两人走着走着,義尘突然问道:“珠子,你带了多少出来?”
“唔……够用……”不语含糊的应了一声。他能说,乾坤袋里的珍珠能堆上几座山吗。
“给我一个。”義尘说。于是不语给了他一个。
“等我一下。”義尘接过珠子,顺着人流,慢慢消失在视线。
不语就站在原地,旁边人来人往,那些不曾停歇的人群,对比一下,不语就像个木桩。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義尘回来,手上还有着一千两。
“!!!”不语差点说出,你哪抢的。
“当铺。”義尘自是看出了他的疑问。
“怎么会……”不语咂舌。
“那当铺是王府的,你没看标志一样吗?”義尘一股脑儿将钱塞给不语,还有不少碎银。
东海珍珠在仙界也许不特别,而在人间却是极其稀有,人间那些个珍珠不过是在较浅的地方蚌产的,色泽自是比不上龙宫边蚌产的珍珠。
那总管巡视店铺见了他,又见那珠为珍品,但可随意取的钱不多,知他们是上街,给了七张一百两的银票,又给了碎银和铜钱。这倒也省了義尘的心思。
不语哑然,将钱财皆放入乾坤袋,这才四处观望了起来。
这时还早,街上还有不少新鲜的菜,于是乎,不语顿了下来挑起菜来,那些菜都是刚从菜地摘来的,嫩得泛水,确是不错。
挑了些菜,又选了条鱼,给了他们钱道:“送去祁王府,就说收鬼师傅要的。”
那些人犹豫着,王府闹鬼那么多年,人们是怕的,虽然一直未出事,出事的是王府的女人。
不语看着他们,又给了两倍的钱,他们这才松口,反正那里也没出事,这样送下菜,家里的孩子就能吃上肉,还是值得的。
義尘看了他们忽然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原来有钱也能买人心。”
不语看了他一眼道:“钱不是脏的,是他们应得的,是他们用劳力换来的,他们需要用钱换别的,需要用钱养家。”
義尘听了不语的,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不语离开了菜场,蹲在面具摊前,摸着一个青面獠牙鬼的面具,神色很温柔,像是对待一个多年的朋友。
義尘瞅了眼面具,似有些不高兴,扭头到一旁好像在看风景人情,语气却难掩的嫌弃:“如果喜欢就买下罢。”
不语摇了摇头,离开了面具摊:“既然曾经弃了,那就不要再拾回了,更何况,我已经不需要了。”是的,已经习惯了不再戴面具,习惯了把自己的脸曝在广众之下。
不过,曾经那些偶尔碰上的侍女,见他时,她们脸色难掩的古怪,还有背后的指指点点。依旧记忆犹新,就好像昨天刚发生的事。
義尘靠近他,贴近他,手握着他,因着宽大的袍子,他人看不出别样。
“你喜欢凡间?”義尘说。
不语点了点头,面前忽而晃过几个看相的神棍,不语带笑的说:“至少不讨厌。”
“浮沉曾说过凡间也是很乱的,官宦之中各种阴谋,人与人之间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好的,祁王一脉封王封地,离着皇族远的,这才静了些。”義尘一脸平静,眼睛只是盯着前方,似乎什么都挑不起他的兴趣。
“不许提别的女人。”不语扭过头,脚步放慢,看着旁边的摊子。
“别的?”義尘沉吟道:“莫不是你是女人?同床共枕两夜,为何我未发现?那让我验证一番罢!”
不语迅速转过身,忙伸手捂着他的嘴:“说什么啊你!”只是義尘偏高,抬手的动作有些难受。
手掌之上的双眸满是笑意,義尘的手抚上不语平坦的胸膛:“确实不是女子。”
微凉的感觉从手底下传来,義尘说话时气全喷洒在不语手上,麻麻的痒痒的。
“你真是!……”不语赶紧将手收回来,忽带着气闷说道:“怎的会比我高……”
義尘靠近他,在他耳边小声道:“莫非你想在上,嗯?”
不语迅速瞄了一下周围怪异的眼神,赶紧拉着義尘走了,真的是……臊得不行。
到后边摊子越来越少,不语忽然在一个摊前蹲了下来:“这位阿公,您为何在这么后边摆摊。”不语其实纯属想略过与某人的尴尬。
老人笑了笑:“老了,身子不行啦,抢不到前面的摊位。就这样随便卖卖,也就差不多走了。”
不语应了几句,便随意的瞧起摆着的泥人。
反之,義尘倒是难得的认真,蹲了下来,一个一个仔细挑,神色之中难掩的专注。
不语看着看着,视线突然被一白白胖胖的大阿福占了,呆愣的眨了眨眼,耳畔传来那人的声音。
“喜欢吗?”
呆呆的点了点头,大阿福拿走了,视线又恢复了,……他能说他连那模样都没瞧清吗……
義尘将头靠在不语的肩膀上,一只手使劲的在乾坤袋掏,袋子传来了,珠子相碰的清脆响声,義尘喃了句:“好像太多了……”然后扯出银两,给了那老伯一百两道:“确实,这样摆摆摊就半入土了,染指间,一生即逝,还是留些钱让别人掩埋了自己的尸骨罢。终了的时候,不要给了自己遗憾,免得在阴间时候还叨念着凡间那被暴晒的尸骨。”
老伯站了起来,接过钱,一脸的感谢。
打满补丁的衣服露了出来,下裳的裤脚还是缺的,饶是不语看了也觉心酸,人之所以想成仙是觉得一生太短了罢,还未迎来好的,就已老去,老了什么都做不成,一个衰败的身子。
自然,这只是不语暂时的见解,后来他见的人越来越多,各式各样的人,观念也慢慢变全。
但,另一方面来说,死去是重生。人也可以从这不断轮回之中,尝到不一样的滋味。
不语手里抱着那白白胖胖的大阿福,继续乱晃着,突然逮住路过的路人问道:“哪儿好玩?”
那名男子一愣,瞧了他们俩一会,忽而笑了起来,莫名让人觉得那笑猥琐。
那人领着他们到了一间小楼,看着那牌子名——春满楼,不语就汗滴滴的。
那人揪着不语进去,见不语不动道:“兄弟啊,咋还不进啊?不会是你那不行吧?”
不语一开始还不知他说什么,后边大概听懂了,脸赤红赤红的,只好硬着头皮上。
那些姑娘见多了长相丑陋的人,此时来了不语如同那干涸的河有了清泉。一涌围上,直接忽略了领着他们来的热心大哥和那个面容惨暗似久病一般的病秧子。
面前这个俊美的翩翩公子才是她们喜欢的。
青楼女子因纵欲过度,面色总是不好的,需要用胭脂掩盖,因此脂粉味重。
这么一群人折磨这中央的不语,所有脂粉的味道和在一起呛得不语缓不过来,看着外边的義尘面色越来越差,连带着心也急了起来。奈何不管他怎样扑腾,怎样挣扎,身边一群饿狼就是死死围着,不让出。
不语都快觉得他要死在那人眼神和要命脂粉味下了。
忽而灵机一动,也不管行不行了,手塞入乾坤袋,将所有的银子都扔了出去,不过才那么些诱惑力自然不大,于是不语只好又使了个灵术,几张银票变成了几百张,哗啦啦的像雨一样的下,看得所有人都呆了,回过神之后接都是在那捡钱。
不语趁着这个时候逃了出来,抓住義尘的手就跑,许被那群女人吓怕,一股脑儿就溜到了王府,还是实实在在的跑。
一时紧张,连气都带喘了,靠在石狮旁呼着气。反之,義尘就像个没事的人。
不语休息得差不多的时候,義尘幽幽的道:“叫你去招惹那些人,活该。”莫名带着哀怨的意味。
不语看了他一眼,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松开抓着義尘的手,抚上另一只手,幸好,大阿福没事,只是……咯得他好疼,手上又多了许多红印。
義尘看了他下,将大阿福放入乾坤袋道:“这样不就行看。”
“……”不语愣了半响道:“我忘了。”
義尘抓过不语的手,轻轻的揉着,头微微低着,全神贯注的盯着不语的手,那睫毛清晰的露在不语眼前,墨黑墨黑的,宛如滴染开来的墨汁。
“笨死了……”满满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