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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浣花溪月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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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紫茗比手画脚的做着些古怪的动作。
自然,不语依旧没有回答她,于是,紫茗用口型说着:“我早十万了,你有没?差不多吧?”
不语低着头,微斜着,似乎有些茫然,半响点了点头。
紫茗心里有些不清楚是什么感觉,那个人竟不太清楚自己的年庚,连个大概都不太清楚。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不语靠着现如今的世事和记载也大约知道了自己的年庚,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紫茗蹙颦望着姜龙放空的双眼,姜小子嘴微张,双眼也是愣愣空空的,像是遇见了极大打击的事,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硬生生的将七分俊容折到一分,其实这样也挺好,带着憨然讨人喜的模样。
手掌高高升起,毫不留情的落在姜龙的后脑勺:“贱小龙,你究竟是遇到了什么猥琐事,瞧你那失神模样,哈喇子都要掉下了。”
姜龙吃痛的摸着后脑勺,小声抱怨:“我没有。”随又想起了老爹,一阵寒颤,鸡皮疙瘩抖了三层。
某位在后院喝茶的闲人睡得香香的,忽而一阵冷风吹过,打了个寒颤,顺带着喷嚏,揉了揉有些湿的鼻子,一阵舒爽的颤抖,感叹道:“真舒服。”
紫茗不再理会傻傻呆呆的姜龙对着不语道:“我倒想起一件事,曾听人说过,一日,日入,帝所一片霞红,对于一直不受神鸟影响的天宫来说是头一次,暗色的红隐隐有着垂暮之意,当晚,仙娥,仙童惴惴不安。第二日,东华帝君的府邸忽一片耀眼的光芒,随之,神鸟竟从东华帝君的宫殿飞出,刹那,光芒万丈,神鸟的神威震慑一方,所见之人,都为之俯首。在平时,众人是看不见神鸟飞的”
“那天帝肯定是恨死东华帝君的,就算平时不怎么说,背后的小绊子肯定不少。”姜龙笑嘻嘻的凑过来:“我们怎样会不会被诛啊?对天帝大人如此不敬?”
众人无视……
不语盯着一处,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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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位各弟子来说,最棘手的是眼前要学的法术,而对不语来说,是越来越短的时间,转眼,一月又如此过去了,表面上,不语的法术平平稳稳算是个中等弟子,依旧不惹眼,但在心里,不语却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不行,所剩的时间不多,然而,他在御剑上依旧无多大的领会,前几日着急了几下,险些入魔,生了邪念,修炼之人最忌讳入魔,各种邪念产生,下场似乎还未见得有几个好。
虽未入魔,却也有些影响,情绪也有些波动,紫茗是个心细的人,一点点苗头就被发现了,当夜不顾不语曾经说的,在阵法外,偷着看那圆台上的人。
不语在正中央打坐着,眉头拧着,嘴也有些苍白,满脸虚汗,束带似乎是被割断的,碎了几段,掉在地上,散乱的发丝猖狂的向上撩着,气流不对……紫茗的眉头也开始拧了!!!气流倒逆,经血逆流。
如疾风般卷过,掠上圆石台,冲着不语正面去,双手撑着不语的双肩,裙角卷起,翻过,脚平稳的落在不语身后,打断不语的修炼,断了经脉的连通,令其平稳,又输了些真气给不语,方才停下。
嘴角缓缓流下嫣红的血液,与苍白的唇瓣成鲜明的对比,脸整个都青白,冷汗遍布,偏偏他却将脸歪到一边,嘴紧紧的抿着,一副倔强模样。
这幅模样更是让紫茗气极了,上下牙齿打颤着,嘴也有些白:“逆转经脉,你倒是厉害啊。”平复下,紧紧咬着牙说:“你知不知道,我再晚一点,你就要爆体而亡了。有你这样不把命当回事的?你可知你不是人,你只有一次,忘尘台那次算你好命!你还以为次次都能那样!”
似乎他也自知理亏,只是将脸扭到一边,不肯吭声。
紫茗脑袋突然一清,自己是他什么人,凭什么管他,更何况……依他的性子……
却听到一声黯哑得几乎没有的声音:“我没办法。”
似乎自己血液也逆流了,呆呆看着不语半响,有些道不清楚:“那……我教你。”随又急急的说起来:“我们凶兽一族骁勇善战,不似与你们神器,善于灵术,更何况我又善于剑术。我的绝学从未用过,很简单,很好学,只是……代价大,我先教你些简单的,不到最后时刻,不得乱用。”
不语转过头,一双眼睛乌亮乌亮的:“你的绝学,我用了,会惹人怀疑。”
他总是这样,平时双眼幽深看不出什么,然而一旦固执了什么,就会如此,双眼澄澈亮的令人发指。
“只是怀疑而已,更何况,你不必担心,定是有人替了你当了这闲言,不出意外,你定是第一。”紫茗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纵使再如何热情,心也凉了半截,是的,他如一个棋子,按着天帝的步伐走着,偏偏还如此拼命,甘之如饴。
管天帝如何,若这是个棋盘,那好,他顺着天帝的意思,总要在重要的时候来个反棋。
过后,不语没有用天池敷身,而是混着药喝了下去,因为他损的是经脉。
痛是必然的,只是不想,开始还无多大碍,靠着床休息一会了后整个人被痛醒,感觉整个内脏搅在一起,血变成了冰锥,刺入脆弱的内脏,一下又一下,深入骨髓的痛,无一处完好,这种感觉折磨他到了天明,这样下来确是不会留下什么病症,只是待痛感消失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本想硬撑着下床,结果两脚都在打颤走不稳,姜龙见他如此,以为是体虚,便帮他告假一日,师傅自然是不悦的,但见来人是姜龙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清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是许多人的病症,不语也不能逃脱庸俗,很多时候,他总是莫名的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逐又被自己否定了,因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的时候总是最快乐,最随心,最满足的。虽然很多时候,他很多想不明白,或许,当你时时刻刻想着一个人的时候,有一天,突然不想了,故意去抑制,却在脑海里不停的浮现那人的眉目,越想接近他,似乎近他一步,什么都是好的。
这种念,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种下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时间久了,那个人就成了他的习惯,好久没为那人画画像,抑制得好难受,但一想,挨过这一年多就能见到他,心一阵痉挛,血液的激动和兴奋叫嚣在身体各处,感觉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手缓缓抚上心口,又开始热了,却是温温的,暖入心头,仰躺着,含有暖意的眸子望着房顶,不经意的傻傻的笑了起来,如同个葱头小子,思念着意中人,一想却又臊得不行,有点扭捏,有些傻气。
枕边绿光一闪,碧霄现,萧尾的隐灵结,青白的光一闪一闪的,却不刺眼,弱得很,反而有种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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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茗来到自己的寝室,本想整理下东西,便去找些补气的东西给不语补补,结果,龙浣月来了。
站在虚掩着的门背后,有些紧张的探出头,然后试探性的敲了敲木门,小声的道:“紫茗,我是浣月。”
紫茗推开门,客气的问:“浣月有何事?”
龙浣月拿出一个小匣子,递给紫茗:“听说你哥哥生病了,这是东海的千年珍珠,你磨成粉和里边的人参炖成汤给你哥哥服下。”
紫茗爽快的接下匣子,感激的朝她一笑:“多谢浣月了。”
浣月笑了笑表示不要在意,带着小女儿的涩然。
忽而很认真的看着紫茗:“紫茗,还记得你上次说的话吗?是真心的吗?我以后能来找你吗?我保证,我躲着我妹妹来的。”
紫茗看着她那么认真,又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难得的,不想骗她,也不想与她多些接触,于是绕开话题,有些心不在焉:“我知道你们龙族这样的表兄妹都是要联姻的,我与姜龙也只是嘻嘻闹闹而已,不会碍了你什么,你放心就是,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更何况姜龙不是经常陪着你们吗?”
龙浣月没有打断她,她也从不打断别人说话,只是静静的听,只是那张脸白了,等紫茗说完有些勉强的笑笑:“我知道,紫茗……我来找你不是因为这些。只是因为……”随又停了,整了下表情,抬起手,准备将手中的食盒拿出:“这是我做的……”
紫茗不想再继续听她说话,许是一直对她不曾有过好感,还带着天生的反感:“不论对谁,我都会客气那般说,朋友什么的,同窗也可以那样,而对于你这样的公主就应该找些千金小姐作为手帕交。”说罢便急急的出了门。
浣月一直僵直的站在原地,半响,‘哐当’一声,木质的食盒摔在地上,里边的糕点散了掉了出来,盘子也碎了,沉默看了会,蹲下身子,将糕点,碎片都丢进了食盒,动作随便带着泄愤,很快芊芊食指上多了许多口子,大拇指也是,怔怔望着滴出血珠的手指念了句:“又一个这样的,不过还好,至少没怎么骗人,不是吗……?”
将食指含如口中,慢慢的带了泄愤的咬,血腥味散开,似乎好受了点,冰凉的液体滴落在糕点上,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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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难受的看着手中的匣子,恨不得扔了出去,就像个烫手山芋一般,最终还是留下了,炖了。
出了不语的寝室,有些郁结,其实浣月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心里就是不太喜欢她,想了想还是走到了浣月的寝室前,敲开了门,开门的是她妹子,她人不在,自然,她妹子给不了她好眼色。
不过,紫茗还是有些讶然,不同想象中,她们的屋子也朴素得很,不像个别子弟。
在浣月屋找不到她人,却在回自己屋看到了浣月一脸失神的走来,有些歉意往她怀里塞了一个东西:“以后别再接近我了,如果有事,带着这个来找我,我会帮你做一件事。”说罢便匆匆逃了。
浣月诧然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做工精细,看去价值不菲,忽而喃道:“哥,如果你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