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厦一刻》谢小妞

5、 5『说多了都是泪』

　　是！谁！发！明！了！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游！戏！
　　我已经吃掉了五个抹茶冰淇淋（虽然没有吃到芥末），手掌被那台该死的测谎机电了两次，那台机器一定是水货，我对肉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自己选吧。”程佳把盛着冰淇淋的盘子和测谎仪又一次推到了我面前，我毫不犹豫地将勺子伸向了冰淇淋面前。
　　我:“……”
　　程佳:“……”
　　众人:“……”
　　我命休矣！这感觉真他妈爽！爆！了！看我口型，爽——爆——了！什么叫泪流满面，看我就知道了！什么叫手舞足蹈，看我就！知道了！什么叫上蹿下跳，还是看我啊！联谊而已，搞成这样真的好吗？
　　最失败的是我在这个时候竟然想起了乔南，如果他在现场那肯定是第一时间给我倒水递纸的那个，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最会照顾人的那个。哄闹中我不知道从谁手中接过的纸巾，也不清楚是哪个给我递的饮料，在这一片乱糟糟闹哄哄的氛围里，我独自地脱离了气氛安静下来，手里攥着一团浸湿的纸巾匆忙地找个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座位。先前一刻抓紧在胸口的情绪骤然松落，辛辣的味觉刺激还残存在味蕾上，我终于顺理成章地哭了出来。
　　乔南你个王八蛋，你凭什么让我变成了个畏畏缩缩的胆小鬼？凭什么我哭了你也不知道？凭什么给了我一大堆的错觉之后又潇洒地把了个美妞，让我一个人像个蠢货一样还在这里恋恋不舍。
　　我从洗手间出来对着洗手台的镜子照了照，通红的双眼已经有了浮肿的迹象，只得接水洗了把脸，再次抬头看向镜子，我一个趔趄撞上了洗手台的边缘，坚硬的大理石板磕在手肘上顿时疼得没了力气。镜子里映出来的那张脸正是高然。我从一开始就看到了他，当然还有另一个老熟人——秦照，这两个给我大学生活带了巨大阴影的男人坐在烤肉店的另一边和我们隔着不算太远的距离。我避之不及地扎在人堆里，背对着他们而坐由始至终都没看过他们一眼，而现在他这么突然的从我背后出现，难保我会吓得不轻。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林厦你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
　　我:“多了，你打算从哪一件听起？”
　　他借据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说到:“没兴趣。”
　　我连对他翻白眼的冲动都没有，我只想冲他吐口水！但我如果我这么做了的话，秦照肯定会把我的嘴都撕烂。深思熟虑了一番，我决定走为上策。然而，时隔一年半之后我竟然又一次被他拎住了衣领！
　　我终于恼羞成怒:“你干嘛！”
　　只见他指了指洗手台的置物架上摆着的手机说到:“东西不要了？”
　　我拿回手机看了他一眼，急匆匆地想要走，又被他叫住:“有件事我很好奇，你刚刚说你没有初吻对象，是真的假的？”
　　我真的没必要回答他！转身就走，脚下能生起风来，即便如此也敌不过对方长手长脚的优势。他在我快要走回座位上的时候将我截下，众目睽睽之下，我被强吻了！
　　靠！这到底是哪个脑残编剧想出来的剧情？这种桥段烂俗到爆了好不好

　　我甚至能看到对面的秦照一副……诶，不对！秦照竟然没反应？！他在围观？！一定是我睁眼的方式不对！闭眼，再睁眼！还是没反应！喂，你男人正在吻一个女人呢！是个女人啊喂！
　　程佳一定也惊呆了，所以才没有上前来制止一下非礼她朋友的“色狼”，连同一桌的人都是一样的反应。
　　这张脸，这个场合，我像是重新回到了半个月前乔南的生日会上。我站在ktv包间的门口看着他和杨霏接吻，目光刻画着他下颚的线条，他们相拥的姿势，脑海里是空白的，四周嘈杂的音响，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嬉笑怒骂的吵闹通通都容不进我的身体里，我麻木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脑子里却不能做出相应的反应来，画面似乎定格了。过了许久，所有的声音才会到我耳里，麻痹的神经随着脑子里频闪的画面一起恢复了知觉，胸口好像灌进了一把风酸楚地发胀。这种感觉越来强烈，越来越肆意，它以心脏为源迅速地扩散，跟随着每一根血管蔓延流动，涌上了脑海涌进了眼里，直到我的身体不能再承受为止，它只有混着眼泪一起钻了出来。
　　高然没想到我会哭起来，诚然我哭不哭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目前这个情况谁都会以为是他把我弄哭的，包括他自己。这个误会可大了。当初唯一的知情人莫沫因为上声乐课的缘故没有来到现场，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耍流氓的变态，义愤填膺地要为我讨回公道！
　　“报警！”这是来参加联谊的路人甲。
　　“直接打，打完了再送派出所！”这是我们班的内蒙族男生。
　　“打死了算我的！”这是现在还有心情cos《盗墓笔记》的程佳。
　　吵吵嚷嚷的群众淹没了高然辩解的声音，最后秦照终于看不下去了把我拉了出来，将大家的视线转移了过来。
　　他指了指我说:“林厦，你自己跟他们说。”
　　我哭地有点收不住，抽抽搭搭地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认、认识他们。”
　　大家沉默地很统一，局面俨然朝着一个我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而去了。我已经没力气再去猜想他们究竟脑内出了多么惊世骇俗的情节来了，我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地洞是没有，大门却有一扇，我拿起包匆忙道了句“我先回去了。”便夺门而出。
　　“林厦！”高然跟在我后头追了上来。
　　我停下来抢先说到:“高然，不关你的事。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最近失恋了心情不好而已。你别管我了，我自己会回学校。”
　　“你这个样子走出去，不嫌有碍市容瞻仰？让秦照送你回去。”
　　“不要！”我到现在对他都有阴影。
　　“林厦，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高然笑了，他那双眼睛太适合笑了。
　　他说:“我和秦照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那家伙长得的确是让人容易误会，可他也确实是结了婚有家室的人。”
　　我……%﹩@#&!原来秦照也是能结婚的，真想知道对方是男是女。我好像关注错重点了……诶？！他刚才说了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那一年多前我闹的那么一出又算怎么回事？！
　　隔了好久我才从这个事实中缓过来，我又想哭了，这真特么是个感人肺腑的好故事！

　　十分钟后……

　　“林厦，别哭了。”
　　“呜呜呜呜呜……”
　　“乖，不要哭了，很多人在围观呢。”
　　“呜呜呜呜呜……”我不想和他沟通。
　　最后还是高然送我回了学校，我哭地累极了，脑子里糊成了一片，直到高然最后的一番话彻底将我劈成了焦炭。。
　　他说:“林小学妹，你害得学长我到毕业都没能交上女朋友，就连现在也没有喜欢的妹子。看来看去还是你最好了，不如就从了学长我吧。”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满腹吐槽涌到嘴边汇成了一句话:“高然，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