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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商氏篇(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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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浍带了几个府内的衙役,果真是好生地将叶晏给“请”了过去。好好教训了那帮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秀才,一天到晚只会窝在那破落的酒家妄议朝政,还一个个自命不凡,看他那走狗样不起,邢浍早就想找些由头修理修理他们了。还有那泼辣风骚的老板,仗着自家弟弟有些微功名,对自己是爱答不理的,这回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能耐,还不得乖乖任他摆布。至于那我见犹怜的大美人,碰一下就了不得的样子,还是留给他家大人吧!最还能借此,让他家大人和商家弄个鱼死网破。
李卿看着被砸烂的酒楼和被打伤的工人,一时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秀儿那丫头却还在她耳边一个劲儿地叽叽喳喳,她家小姐被抓去了,难道她的弟弟不是嘛!今日也不知是倒了什么血霉,开门没多久就有一堆官兵冲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冲到二楼就打人,领头的那个男人临走前还别有深意地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她怎么会不知道那眼中的深意呢!只是……
“老板,我家小姐…我家小姐…”
李卿听着她抽抽噎噎的就脑仁儿疼,她边收拾着被打烂的桌椅边回道:“你家小姐被抓走了,还不是只要羽少出面,你家小姐立马就能出来!我那可怜的弟弟啊…没权没势的,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来啊?”说着说着竟掷了刚拾起的烂木头,蹲在原地用罗帕擦着眼角。
虽然看老板也没有法子,可她的话却点醒了秀儿:羽少一定是有法子救小姐的。她也顾不得这是在城南,拔腿就往商府而去。李卿也没在意她的莽撞,她将罗帕放入怀中,脸上不显泪痕,重又站起收拾那烂摊子,只是她过分用力地抓着那些破碗破碟。
大概是因为先前伤口被破坏过,所以羽少的伤即使已经缝合好了,愈合的却慢。忠伯见还在年头,便不准羽少出外应酬。更为了防止各行的管家例行报账,特意叮嘱门房不要放人进来。想想又不大放心,便索性自己日日候在门口,倒也打发了好几拨访客。
秀儿出了城南,便招了辆不知是马车还是驴车的,四条腿的牲畜总比两条腿的快。到了商府,看也没看塞了把碎银便往里头闯,一路还嚷嚷着羽少。门房只见一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疯女子要往里头闯,哪能放行。拦下来才看清原是晏小姐的贴身丫鬟。他们虽有疑问,也不好再拦着。忠伯见她这一身狼狈,又花容失色的,心里一突就知道是个祸害,忙将她拉到一边。秀儿被忠伯老眼一瞪,立马将嘴巴闭上,散乱的头发也别在耳后,老老实实的。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先下去梳洗好了,再好好说说是什么事。”忠伯寒着脸对她说。
可秀儿是一刻也等不了了,只要想到那露骨的眼神,虽然只是那么一瞬,但小姐在他手上也是极不安全的。她急忙地抓住忠伯的胳膊,语无伦次道:“忠伯…那个羽少…晏小姐…”她估计也觉得是越说越乱,最后一跺脚竟要哭出来。忠伯忙用手去捂,可还是晚了。
“秀儿,晏姐姐怎么了?”羽少被忠伯禁足在府内后,哪儿也去不得,只能在院子里打转。事实上若不是因为忠伯分身乏术,依他对羽少的关切程度,只怕羽少要整日躺在床上。
秀儿见羽少来了,似又找到了主心骨,若不是迫于忠伯的淫威,她早已上前拉住羽少了。小巧的鼻尖泛红,眼底还有刚涌起的湿意,秀儿就是这一副可怜样,带着哭腔说道:“羽少,新来的太守不知为何今早派人砸了春晖楼,还把晏小姐给带走了。羽少,你要快些去救晏小姐啊!那邢大人的眼神让人看了很不舒服,我怕…我怕他会对晏小姐不轨。”大概自己也是越想越怕,说到最后竟有些收不住哭音,也不知如何自处了。
羽少刚见秀儿,就知道此事不简单,可他没料到竟牵扯上他最不愿与之打交道的管家。尤其听到后面,有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打他晏姐姐的主意,双眉越锁越紧,脸色也是越发差了。胸口不知是气愤,还是为了忍下即将涌出的咳意,小小地起伏着。翠屏早已让人备好了马车候在了府外,碰上晏小姐的事,就算是十个忠伯也毫无威慑,他只是在羽少上车后贴心地换上了一个手炉。
目送完羽少离去,忠伯见还在原地局促不安的秀儿,也只是哀叹一句:“你难道看不出羽少受伤了!”说完没再看她一眼往药舍方向去了。秀儿这才反应过来为何看今日的羽少比以往单薄。
因为已经开市了,街道上还算热闹,马车“噜噜”的行进,像是在散步。羽少没有催促什么,只是受伤的手压着几张纸,双眼闭着,脸色也有几分凝重。马车过了热闹的街,速度才有些快起来。过了一会儿,便到了太守府,马车停下时,羽少微皱了一下眉头,睁开眼睛,又是那一副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