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簪》离楠西

5、醒悟（二）

　　文玉泉与儿子打闹了一会儿，才看见屋子里有客人。只是那位女眷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样貌，看打扮，应该是个妇人了。他走过去，笑着问姜云音：“这位是？”柳氏听罢，身子不可避免地一僵，还不等姜云音回答，文昭就献宝似的说：“爹爹，娘说这是柳姨娘，姨娘是什么啊？”三岁的文昭还不懂什么是姨娘，秉着不懂就要问的原则，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他最崇拜的父亲——文玉泉。
　　文玉泉听罢，身子也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他很快就掩饰过去了。“秋月，带公子下去休息。”语气已不复刚才的轻松，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秋月抱着挣扎不已的文昭下去了，其他的下人也被文玉泉支使了下去出，柳氏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姜氏，姜氏回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章宪，昨儿个累着了吧？饿了没？你看我，和妹妹说着话都忘了你没吃饭，你先吃点糕点垫垫。我马上吩咐厨子做。”拉着文玉泉坐下后，姜氏笑着指着桌上摆的小糕点说：“这是妹妹亲自做的，味道极为不错，你尝尝？”文玉泉本不想吃，可看见夫人对自己做眼色，也就着手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姜氏见他吃了，才欢欢喜喜地说：“好吃吧？”文玉泉在京中呆了十余年，家乡的味道也是许久未尝过了，他脸色缓和了些。
　　柳氏自从文玉泉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支声。姜氏见她这样，只有一个人调节着气氛。“章宪，妹妹的文英也有四岁多了，先前我一直未提醒你，该请个先生启蒙了。文玉泉喝了一口茶，点点头，“是该念些书了。”想了一下，“年后和昭儿一起上学吧！”姜氏笑着点了点头。
　　文英一直尾随着柳氏到了文夫人的院子，他不敢溜进院子里，现在路上的仆人也多了起来，他不敢到处乱跑，只有在院子外不远的假山后面等着。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出来，他渐渐地在假山后坐着睡着了。
　　文英是被一阵嬉闹声吵醒的，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朝假山外望去。在假山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一大一小。他有些惊讶又惊喜地看着文玉泉。
　　“爹爹！昭儿要去！昭儿要去！”小包子在男人怀中打着滚。男人无奈又宠溺地小心地抱着小包子，捏捏他的小鼻子：“昭儿还小，以后长大了去。”小包子不依，继续撒泼打诨“不要！爹爹前天说好了带昭儿去放风筝都没去，爹爹食言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所以这次爹爹不能不带昭儿去！”他得意洋洋地说。文玉泉看着儿子可爱的样子，连声答应着，小文昭看父亲让步，在地上又蹦又跳……
　　文英羡慕的看着文昭在文玉泉身上肆无忌惮地打滚撒娇，也嫉妒他可以得到父亲这么多的关爱。他多想扑到父亲的怀里，也让他摸摸他的头，可是他不敢，多年未见父亲，唯一的一次文玉泉对他也很是冷淡，他心里的父亲就是严肃认真的，只是他年纪尚小，虽然明白，却也存着一丝希望，希望父亲能看到他，希望父亲能疼爱他。
　　只是文玉泉注定要让他失望了，本来文英只是想见见父亲，也没有多大的想法，可是文玉泉接下来的话把他打入了深渊。
　　只听文玉泉对文昭说：“昭儿，来年爹爹亲戚家的儿子要来和你一起念书……”文玉泉话还未完，文昭就开心地打断了他的话：“真的啊？他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文英。”

作者有话说

　　文英这孩子挺可怜的，姜氏就像是言情里的女主角，家世显赫，丈夫宠爱，子女乖巧听话。自然，柳氏就成了不待见的，连带着醉酒而生的文英也跟着受苦。不过，文府的事都是铺垫，文英太缺乏父亲的爱了，所以后来江澜的出现才会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