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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逆世界 ...

  •   又一次,在黑漆漆的夜里,我找不到睡眠的节奏。望着落地窗外黛蓝色清澈的夜空,我感觉似乎一闭上眼睛就要失去重心一头栽入万劫不复的漩涡中,可是,闭上眼后倒映在瞳孔中的那种温柔的脸庞,淡淡的微笑,却让我如此地迷恋……于是我在一次次闭眼、睁开的空隙中试图在真实的世界里将那些模糊的影像留下,抽离出这些日子的悲伤,浓缩成一如既往的甜蜜……
      “亲爱的……我多想……”
      男人紧紧扯住被角,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一个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蜷缩成一团,不住地啜泣着,温热的眼泪划过狭长的脸庞变得冰冷,若有若无地刺激着神经线。男人缓缓张开双眼,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愣愣地面对着落地窗发呆,窗外夜色更深几分,黛色的天空被四周闪动的霓虹幻化成诡谲的波动,映入男人的双瞳中,衬着那抹越聚越深的精光,交织成一种黑暗阴沉的味道……
      “亲爱的,我决定了……我不在乎……”
      男人坐了很久,面无表情地起身,踩好拖鞋,走进浴室里,剃须器的嗡嗡声中,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黑色的背景让人显得惨白,那双同样满布血丝的双眼,几日以来一直漆黑暗淡的瞳孔中开始跳动着难以压抑的兴奋,再往深看去,依旧是未知的黑色,狰狞成一股邪恶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
      穿堂风在黑暗的大房里呼啸而过,卷起血腥之气,似乎在举行一场世纪末的葬礼。窗帷拍打着磨砂的玻璃,从世界的另一边逆向伸出的手,隔着窗,十指相对;睁开的双眼,朦胧的微笑,隔着世界,深情相望。
      “亲爱的,不要走……不要走!”
      男人的梦呓声中,重复着这几日来的惊慌,每日醒来都重复着这种撕心裂肺,实在是一种折磨。男人继续闭着眼,感受着之前映在瞳孔上的娇妻的影子渐渐走远,才慢慢舒缓下来自己的心跳。
      “咦,好黑。”睁开眼睛,并没有每日那种阳光洒进,如醍醐灌顶般的澈透,相反,仍旧是一片黑暗,浓稠的仿佛是一团墨汁一样的黑暗,似乎眨一眨眼都带动着时间粘稠的滞留。怎么回事,男人心中充满了惊诧,闭了眼转了几圈眼睛又揉了揉太阳穴,再度睁开眼,依旧是如墨的黑暗。就在男人以为自己被眼泪侵蚀了视觉神经的时候,他低头看向自己。太阳穴突地一跳,男人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眼,他能看见他自己,他看不见整个世界,但是却能清楚地看见自己。他抬起头,看见这个黑色的诡异世界里的第一捧光束,像是舞台上的追光,从头顶的天花板只打到自己身上。男人张大了嘴巴,跳下床,四下看去,依旧是一片黑暗,和追光里的自己,和上次不同的是,随着自己的移动,这次光线中多了半截扶手,和一小片的落地窗。
      “这还是我的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紧张地捏着下巴,手心里沁出一些汗水。每晚黑暗的梦中那个温柔身影让他无法自拔,可是真实的黑暗却让他无所适从。他探出手,触到那厚重的窗帘布的同时,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暗红色花纹,也隐约看到它后面的白纱帘子被窗外的风吹得轻轻晃动。“对了,拉开窗帘外面的光就可以透进来了!”男人一边懊恼自己的迟钝,一边长出一口气一把扯开窗帘。期待中,的光芒并没有瞬间洒在身上,男人的手僵在那里,他呆呆地看着打在手上的追光照出来的,白纱帘子后面,漆黑的世界。
      男人不死心地掀开那层连光都不挡的白纱,又摸索着推开窗户,窗外冰冷的气息挟卷着一股生硬的血腥味挤进屋内,让他不由得往后跌了两步。踉踉跄跄地站稳后男人回过神来死死地关住窗户,拿身子紧紧地抵着。
      “那里面是什么?窗外的黑暗里有什么?”男人靠着窗大口大口地喘气,想要把之前吸到肺里的那种生冷味道全部呼出去,那种气息让他浑身发冷,有一种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感,他不喜欢这种让人浑身无力的味道。
      过了一会,男人感觉身体里开始有了些力气,他便开始试着挪动脚步,踏入这片黑暗中,在坐以待毙之前,他决定要先弄清楚,这莫名其妙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四下里的黑暗依旧浓郁,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脸来保持警醒,在床头摸索到一直细脚花瓶来防身。就开始踏入了这潭黑色墨汁中,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忐忑而诡异。慢慢地,男人找到了技巧,他会拿脚尖探路,然后迈一大步,站定后再大量自己周围的环境。在移动的过程中他不敢睁眼,他害怕不知道哪一步的移动就让他在一闪而过的光芒中照到一张狰狞的鬼脸,剧烈跳动的心脏一直在提醒他它承受不了这种刺激。
      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或许更久,男人在自己的卧室中用这种方法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异常,还是自己的卧室,除了这黑暗,什么都没变,不过也恰是这黑暗,让什么都变了。男人抹了一下头上的冷汗,汗水蒸发带来的凉意让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他拽着领口扇风,汗湿的衣服裹在身上让他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手中的花瓶早就在四下检查时换成了高尔夫球杆,金属的沉重质感给了他更多安全感。稍稍休息了一下,唇角的干涩让他开始向客厅走去,习惯了那种方法,步子开始快起来,这浑浊的水也似乎没那么难趟了。男人依照自己记忆中的房间布局一点一点检查着自己的屋子,一切都那么的正常,直到,他在二楼的楼梯上看到这个世界里他见到的第二束光。
      追光洒在楼梯上,曲曲折折地蔓延开,光束中那个侧卧的紫衣女子,那熟悉的面庞曲线,甚至情侣款式的睡衣图案,都像当头一击一样,像平常日子里每天早上如醍醐灌顶般的光芒一样,撕裂开男人的记忆。
      “亲爱的,原来我做到了,是你,是你回来了!”
      男人冲到那女人身边,一路上撞倒了几把椅子,磕痛了手肘,所有疼痛都在他拥她入怀的一刻烟消云散,男人本以为这黑暗也是,可惜,两个人身上的追光交叠,似乎衬得周围的世界更暗了,那生冷的气味似乎也在窗缝间膨胀进来丝丝缕缕,盘绕在房间里的角落,伺机而动。男人爱怜的拨开妻子脸上遮住眉眼的发丝,呢喃着呼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忽地,睫毛颤动,她,张开了眼睛。两个人身上的磁场似乎在相互感应着,扰乱了电波,身上笼罩的光芒剧烈地颤动了几下。
      “你,是谁?”是男人熟悉的语调,轻轻的,却带着男人不熟悉的陌生与抗拒。被她挣开的怀抱,空空地填充着四周冰冷的黑暗,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熟视无睹周围地黑暗一般,飞快地奔上楼去,快地,仿佛就要融在那黑暗之中……
      黑暗中没有日夜之分,男人已经不知道自己坐在阁楼门外的地板上守着她守了多久。那个让男人痛彻心扉生不如死的小小身影,一直抱着膝盖蜷缩在阁楼里的摇椅上,不动声色地抬着头看着方形的天窗外,那是光芒的源头,也是愈发黑暗的天空。最初自己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她忘记自己的事实,他安慰自己这只是启动了“它”唤回她的后遗症。他试着讲曾经的情话,抱曾经的相片让她想起自己,可是,每当自己靠近她,她都像受不了男人身上的热度一般躲开自己,紧咬着嘴唇,眼中闪着泪水别过头去。男人倚在房门外,不住地拿头撞击着墙壁,“咚、咚……”的闷响和头上的痛感一样真实,干裂的唇角在男人苦笑的时候牵扯起一丝抽痛,刺激着男人的神经。男人双手抱了头,埋在臂弯间低低地发出一声痛苦地怒喝,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四处蔓延浓度变大的黑暗气味让他变得暴戾,他冲进房间里,一把捏住她瘦弱的肩膀,“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想起我?告诉我为什么!”他用力晃动着她的身体,让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他好想像以前那样用力地抱住她,用力得像是要把她烙印在胸口一样。可是,她阻止了他,用眼角的眼泪让他停住了,那颗眼泪坠在眼角,像一颗流光溢彩的钻石,切割了所有时空的时间,拼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涌入他的眼中,男人双眸中充斥的阴郁黑暗一下子被铺天盖地的光芒驱散,男人被晃得闭上眼睛,在那一瞬间,他听见她在他耳边轻声哀求着,“放我回去吧……”
      “啊,不要!”男人在梦中惊醒,大喊了一声从床上弹起来,窗外的阳光刺得他微微眯起眼睛。阳光?男人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四下看了看,眼皮上的温度和床头滴答的闹钟都告诉他他应该已经被这阳光晒了好久,伸出手去,连厚重的窗帘布都有些发烫,丝线中透着大亮的天光。男人拉开窗帘,清冽的天空蓝得一塌糊涂,连一片乌云都没有,他又试着推开一点窗,一股子泥土的气息混着常年工业污染的废气味道充斥在鼻腔里,是一股真实的气味。
      “什……什么?都是梦么?”那个黑暗的世界,只是梦么?男人想起了什么,夺门而出,朝着阁楼的方向跑去,他多希望那个身影还在那个椅子上,哪怕,她不记得自己,再也记不起来自己都好,只要她在……“砰……”阁楼的门被男人甩开重重地打在墙上,男人呆愣在门口,椅子上空无一人,只有空气里,那种属于她的味道,还未全部散去。
      “亲爱的,你回来过么?难道一切只是我的梦……”
      男人失魂落魄地走进屋子,房间里似乎还因为她而有着一丝温暖,他坐进梦中的她呆过的躺椅中,摸着藤编的扶手粗糙而冰冷的纹路,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手背。男人仰起头,望着她曾经凝望过的窗外,那一片方形的蔚蓝在此时变得格外的刺眼,纱网制的窗面仿佛是时光的筛子,将梦里她的身影筛成粉末,吸纳入天光,就此消失在这里。男人将手蒙在眼睛上,指缝中的天窗黯淡地仿佛那几日的影子,朦胧绰约,罩着窗下的那个人。等等,那是什么?手指遮挡了过量的光线,指缝中暗淡的背景下男人注意到纱网的底部,灰灰暗暗地似乎涂抹一行什么。男人从躺椅上下来,在低矮的阁楼里勉强站直身子,他凑到天窗下,仔细地辨认出那模糊的一团,原来是两行娟秀的小字,那手指蘸一下,还能沾下一些干涸的墨迹碎屑。
      “我本来就属于黑暗,
      我不属于你在的世界。”
      男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指尖留下的墨迹,紧紧地捏着下巴,浑身不知道是惊是喜地剧烈颤抖着。
      “亲爱的,你真的来过!你去了哪里?”
      男人疯了一样跳上躺椅,四处翻动着枕头,毛毯,想要再找到一些她留下的痕迹。羽绒枕里面的羽绒被撕扯得四处飞扬,呛进男人的喉咙引得他一阵咳嗽,连眼泪都咳了出来。“亲爱的,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把躺椅翻了个遍再也找不到分毫她存在过的迹象,他半跪在凌乱的躺椅上扳开了天窗纱板卡子,将拆下的纱板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隔空摩挲着纱板上她留下来的唯一痕迹,生怕弄花了字迹。眼泪打在纱网上滤成细碎的水珠渗进躺椅。男人缩在躺椅里,想像她曾经那样,感受她在这里的温度,看着她所看的风景,对着同样一片墙发呆。墙壁?躺椅对面什么时候多了这副画?男人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纱网靠着门立好,然后走到那幅挂画前认真地打量着。这是当初和妻子结婚时,妻子请来的国外占卜师手绘的大幅彩色铅笔画,当初自己嫌它色调太过阴晦,怕触了霉头,就收了起来闲置在地下室,怎么现在会在这里?男人上上下下检查着这幅画,手指停留在金属画框下方凹凸不平的铭牌上:《逆世界》梅卡佐尔卡夫
      男人的手指在这些字上徘徊着,怎么自己以前没有注意到这里还烙下了绘制者的名字。还有这幅画的名字,《逆世界》……男人愣怔着,目光停顿在粗糙画布的格纹上深浅不一的铅灰色印迹,一时间错不开眼神。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远远地离开了这画,站在门口手里抱着那扇纱网。也许是阴暗的画面在这狭小的屋子里给人一种格外压抑的的视觉冲击,男人觉得胃里有一种翻江倒海的不适感,背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冷汗淋淋。“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这么没有头绪地乱找也无济于事……”男人自言自语着,回身拉开阁楼的门,眼角的余光里,视线被大幅的画面充斥着……
      那是被一扇镜子分割开来的世界,一半只有黑白,一半缤纷色彩,所有的颜色在镜子里面都褪成单调的黑白,扭曲变形,所有的有体物都软弱无骨,垂死挣扎般强撑形态,大量的黑灰色铅印的横纵重叠,模糊成浓重的黑暗,连时钟都融化变形,滴坠下来的,仿佛是停滞的时间。
      这样的画面一直充斥在男人的脑海中,直到他一路跌跌撞撞地下完楼梯,男人立在客厅当中,抓着纱板环视着身边明亮的世界,方才画面中对比鲜明的色度群魔乱舞般的在他的视网膜上张牙舞爪,连现实的世界仿佛都一起扭曲变形了起来。男人用力地晃了晃头,跌坐在楼梯上,手撑到楼梯板上似乎还能感觉到她刚刚回来时的温度。
      “亲爱的,你告诉我你来过,可你又去了哪里?”
      男人撑着楼梯想让自己站起来,手掌触及的地方却有一种牛皮纸的感觉,他抬起手,看见一角暗褐色的纸张碎片,拿起来自仔细辨认,他认出了一组熟悉的名字,“梅卡佐尔卡夫” 这不是刚刚那幅画的作者?看着碎片的大小形状和断口,应该是被谁撕碎了,其他的碎片呢?这个人的名字还有这张纸片都让男人觉得眼熟,于是,男人趴在楼梯上一级一级地搜索,纸张的颜色和楼梯的木板一样,实在是很难区分,桃木的纹路和牛皮纸张的纹格也只有在手感上才略有不同。就这样一路摸索过十几个台阶,五个碎片终于呈现在男人手中。心脏又开始剧烈地跳动,不时还伴随着一阵一阵地抽搐式的悸动,男人颤抖着将五个碎片在楼梯上拼凑完整,只有分裂开的缩小版《逆世界》画作印在这页纸张上,打印出来的版本没有了视觉上色彩的冲击,只是两个平凡与扭曲的世界在遥遥相望。梅卡佐尔卡夫几个字小小地缩在纸张的右下角,男人拾起那一角碎片凑到眼前细细地观察,反复打量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正琢磨着,碎片上一道细细的折痕引起了男人的注意。折痕很旧,似乎已经被折起好久了,男人把纸片翻到背面,“奇怪,看不到折痕?”看着厚厚的牛皮纸男人终于想到了什么。按照正面的排序翻过所有碎片,男人试着翼翼地搓起碎片的背面,浸了些唾液的纸张软软的很容易剥离,很快每张碎片的背面果真都掀开一层薄薄的胶纸,男人的手抖得厉害,有些地方被揭开得有些模糊。
      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男人的心头,他似乎知道这后面是什么,这些碎纸片仿佛就是他记忆的实体化,但是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记忆的碎片拼凑起来,他不知道这拼凑出来的真实是不是他想要的。手腕在剧烈地颤抖,当男人哆哆嗦嗦地将手中的五份碎片推到一起拼成完整的一张纸时,他终于认出了,这就是那本书的扉页,那本记载了那个阵法的书。
      碎片的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个完整的五芒星阵图。梅卡佐尔卡夫的署名对应的背面,是两行小楷:
      “五芒星……启秘光
      逆世界方可往生”
      模糊地地方刚刚被男人用力撕扯时粘掉了表层,剩下毛茸茸的牛皮纸屑。
      男人跌坐在楼梯上,手中的网纱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到楼梯底层,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嘴里喃喃着不知什么,紧紧地抓起网纱抱在怀里,眼神空荡荡地无处安放。
      “亲爱的,我记得,我记得自己受不了这种没有你的日子,我记得我收到那封神秘的古书,看到那个往生阵法便动了心,我记得在你走后的第十三天我终是忍受不了这种折磨,我启动了阵法我复活了你,你回来陪我,可是你不认得我……外面的世界那么黑,那种味道真的好让人绝望,可是有你在,我的世界就有光亮了,亲爱的,你不要走……我愿意忍受黑暗,世界颠倒我都不在乎,我想要你回来,亲爱的,你去了哪里……”
      男人喃喃自语着重新爬上了阁楼,瘫坐在躺椅中目光放空地呆呆望着天空,一片云正好从天窗拂过,正好遮住光线,他仿佛又回到了她静静坐在这里的那些日子,世界暗无天日昼夜不分,有她有他,便足以照亮这个小屋子。
      “亲爱的,我不管了,我既然能唤回你一次,同样的方法,我还要再试一次。”
      男人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目光坚定地盯着对面墙上的挂画,从躺椅上跳下来扑到画前,一把扯开那副壁画用力地甩到一边,记忆中原本黑色的五芒星阵图不知怎么变成了金色的线条,阵图中间右手拇指纹印的上面又盖了一层更深色相反的拇指纹印迹。一道闪电一样的灵光一瞬间击穿了男人的大脑,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真空一样从男人的体内抽离出来,男人贴着墙壁一点一点滑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下巴,泪水氤氲在眼中,决堤而出。
      是他发现了逆世界里逆向的五芒星阵法可以让她往生,是他发现了逆五芒星给这个世界带了的是无尽的黑暗和血腥残忍的气息,夺走了世界上的所有生机与希望。也是他无意中从《逆世界》中看出了正逆五芒星的关系,知道了正向的五芒星阵法相反的启动方式能恢复这黑暗绝望的世界,也是他在她的哀求中重新启动了相反法阵封印了那个来自黑暗的她,甚至为了不让自己再度犯错而用这大幅的挂画挡住了这个让他期望和绝望的阵图……是他,都是他亲手做的。
      男人咧着嘴角笑着,汹涌的泪水滑到嘴里,苦涩的味道麻痹着他的神经,他摊着自己的两只手,反复打量着,哭哭笑笑……
      “亲爱的,你告诉我,正还是逆,这次我该用哪只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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