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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太阳盔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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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已经在大堂内等候了吧,渐渐靠近那里,风迆的心跳却有些失衡了。不知道那份紧张原为何,可是真真切切的。
她在害怕,怕什么,不知道,很像恐惧。
今日的他换了一身衣服,身穿淡紫配着月白色的长衫,更添了一种儒秀的风采,整个人的温润更加引人移不开视线,墨玉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柔和的光。嘴边的笑意似有似无。让人想不透他的心思。
“宫君,又见面了。”压住心头的异样感觉,风迆迈进大厅,朝着主位走去,他起身优雅的施了一礼。
她不再叫他青瑰,他依然还是那样不动声色,或许,这样才是事情的真相呢,那个称呼,其实原本就是无所谓的吧。只是此时的她不明白,那个温柔如水的人,却有着同水一样不容玷染的尊严。
“灵玑和我说了您的事情,本王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一会就让下人带您去房间,这期间内您在这里可以自行随意。”风迆的声音客气里带着满满的疏离,外人可能很难想明白为何王爷要对宫君如此冷漠,这其中的原委,怕也只是二人才能知晓。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她甚至使用了轻易不用的“本王”来称呼自己。这其实就是想划分清楚吧?
“青瑰多谢王爷的关照,此恩没齿难忘。”他有礼有距地说着,面上同样带着疏离,好像之前和她从未相识。从未同桌而食,从未以知己相待。但是心中的酸涩难以抑制。
见此听此,风迆莫名的火大,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这样做,直到心头的愤怒渐渐地也冷却了,她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刘管家!”
“王爷。”
“带着这位宫君去准备好的那间房,一会路正君醒了,告诉他本王去司徒大人那里了。晚饭不必等了。”
身后男子面具一样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先是在前半句眼中出现一抹光亮,却在紧接着的话后再次黯淡了眸子。
没错,四皇女开始的时候便已经和她说过的,那么提前准备了房间也在正常不过了,那位路公子竟然已经成为了正君吗,看着走远了的那一抹白色,宫青瑰眼中划过一丝痛楚。
心细如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南风迆或许已然知晓了一些事情,但是,他又如何让她明白,自己从未生过伤她之心,这份不见天日就已经要注定腐朽的感情,真的实在无转机吗?
在宴会来临之前的日子,风迆再没有去见过宫青瑰,外面要处理的应酬的事情太多,基本上从早上外出,到夜里才能回来,带着一身酒气,每每都要被珈蓝训斥。直到宴会的前一日傍晚,风迆才破天荒的早些回了王府,而此时府内的他们正在用饭。
珈蓝和宫青瑰交谈的似乎很好,二个人言笑晏晏,倒是十分和谐···呸呸呸,她瞎想什么呢,那个人,怎么可能会。
指甲嵌进肉里,想着那些昭然若揭的现实,她没有惊动他们,而是从小道绕过了正厅,刘管家正在和几个工人说着什么,见到她回来,立刻跪下施礼。
风迆看着工人们捧着的几个大盒子,明白那是明日要穿的宫装,摆手让他们退下,不要惊动珈蓝他们,自己端着盒子,去了她存放盔甲的房间。
是的,放着那套伴随她几年征战的太阳盔甲的房间,自从她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这次回来,还是第一次要打开。
这套盔甲如同名字那般,很耀眼,夺人眼球,用的材料是深山里采集出的玄石,加上其他一些珍贵的矿石融造而成,再锋利的刀剑不能损伤半毫。不同一般的盔甲厚重,它很轻薄,贴体设计的恰到好处,那个时候的风迆年少轻狂,肆意无比,穿着这件天下独一无二的盔甲,带着金色的太阳面具,在千军万马中如修罗一样取人性命,没有人在战场见过她的真实面目,所有的人都只道她是“金色狂风”。那个时候的她杀气极重,这件盔甲上更是喷溅过数不清的人的鲜血,所以她才把它搁置在单独的屋子里,一来珍惜,二来,怕引起人的恐慌。
门上的锁轻轻的被卸下来,在黄色的暮光里,屋内架起的太阳盔甲依然光泽如昨,闪亮的折射着金色的光芒,精致霸气的金色头盔上,七彩的羽鲜艳红色的长翎如火焰,金色的面具上冷冷的表情,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六年前。
女皇即位之初,边境擦边事件频繁动荡,战争频繁,经历了三年的战事,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征战之中。
摸着熟悉的盔甲,上面落了浅浅的一层浮灰,放下手中的盒子,用袖子拂过。突然想换上试试了。
脱下外衣和内衫,取下盔甲一一穿好,她原担心的是这六年的成长,怕这盔甲也不再合身,但是奇特的是,它并没有像其余普通的衣服一样不合身,相反比以前更加贴合,风迆一面欣慰的是这样一件难得盔甲竟然为她所有,一面又隐隐觉得这并不是个好现象。和平时期,对于人民而言要远远重于国家多得的土地和战利品,那些胜利太遥远。穿上这身盔甲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抽下头上的发簪,长发如水一样流泻下来,取下那顶头盔,风迆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激动,扣紧头顶的金属扣,蹬上战靴,最后,是那面耀眼的面具。
面具贴合一瞬那,她好像又回到了六年之前,走到房间一端的落地长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既可怕又高贵如神一样的影子,金属面具上的脸还是那么生硬。
“这边的风景很是不错,不过平日里风儿很少来这里,所以这边尤其安静。”
门外隐隐有人说话的声音,是珈蓝,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怎么,好像有亮光呢···”宫青瑰的声音,果然他们是一起过来的。
脚步声渐进近,风迆却皱紧了眉,这个时候怎么能继续走过来,连侍卫都不喊,这个笨珈蓝,今日幸好是她在这里,万一哪一日真是歹人闯进来了,他们怎么可能还完好无损。想起来对自己目的不单纯的那一些人,风迆嘴角浮上了冷笑。
乖乖珈蓝,今日就捉弄你一次,也当作是教训吧。
人已经到了门口,风迆回过头,看着踏进门来的二个人,第一感觉竟然是这二个人看上去真的是赏心悦目啊···
看着他们不出意外的僵住了身子,眼睛里是一种惊叹混合着惊恐的莫名的情绪,风迆转过身子朝他们一步一步走过去,珈蓝竟然忘记了逃跑,倒是宫青瑰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先是拉着珈蓝后退了二步,虽然害怕,但是依然警惕地问着。“你是谁,怎么会在极乐王府?”
风迆心里倒是很赞叹他的临危不乱,不过又觉得很是无奈,抱着肩膀看着他们,还想继续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这王府里还有这样二个标致的人”故意变了声音,既然是游戏就要装得像一点~
“你、你是谁。”说话的是她的亲亲珈蓝,此时的他一定受了不小的惊吓。
“不、不管你是谁,快点离开这里,不然我要喊人了!”
“你喊啊,我就在这等着,来一个杀一个。”风迆冷笑着,伪装的天衣无缝。
成功看着他们变了脸色,却紧紧咬住唇不说话,是怕连累其他人吧,心上的心疼到底压制了那些理智的情绪,她轻轻一叹,“你们这样掉以轻心,可怎么好啊。”
现在是熟悉的声音了。二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却也隐隐觉得这声音熟耳的很。她慢慢的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冲着他们轻轻挑起嘴角。“幸亏今日是我,假如真的是来使坏的人你们还要这么大意的靠近,那就真的要命了。”
风迆看着他们的眼睛在瞬间大睁,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的盔甲真的有这么可怕么?
“对了···听闻王爷当年战场上勇猛无敌,身穿金色战甲势如破竹,难道就是这···“青瑰呢喃着,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风迆先是吃惊于他对她的认知,然后想了想找到了原因,便也不再奇怪。
他帮那个人做事,她怎么会不告诉他这些基本的东西呢。
珈蓝慢慢靠近风迆,有点不相信的伸手想摸摸,但是又害怕,她干脆一把抓过他入怀“以后再不确定是谁在的时候,不要贸然打草惊蛇,就算是什么偷儿盗儿的,随他们偷去,偷光了都不要紧,只要安全保证了就好,以后不要这么鲁莽了听见了没有?”
珈蓝红着脸点点头,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风迆抬头看看宫青瑰,他的脸上多了一点点落寞。
“王爷,明日就是宫宴,青瑰还有些东西需要收拾,就先退下了。”
风迆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说点什么,但是他既然如此说,便也正好给了彼此台阶,她点点头“早些休息。”
他轻轻颔首,随即转身而去,像一朵青云一样飘然而去,她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或许他感觉到了她对他的刻意生疏吧。
低下头咬着珈蓝的耳朵“还不伺候为妻更衣?”
这身盔甲对风迆而言意义非常,从不允许别人轻易触碰,但是今日却让珈蓝来替她脱下,直到说完那句话之后,她才忽然发现,自己已经真的把他当成了最贴心的信赖的人,这个发现,让她觉得欣慰又觉得不安。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竟然会真的成家,但是,显然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可一方面,他成了自己的弱点,她不怕,却怕他受连累。
“风儿穿这身铠甲,很威武。”
风迆睨着镜子里的他,笑得像只大灰狼。“威武是用来说膀大腰粗的女人的,珈蓝是在说让我减肥吗?”
他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嗔怨,“你就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回头给他一个完美的笑容,看着他瞬间失神的眼睛,“那珈蓝的意思是?”
“很、很俊美”他垂下眸子,双手轻轻地抚弄着她拿下头盔的发,有点乱了呢。
“等到我们的孩子出世,他一定会比我更加出色的。”
珈蓝的手瞬间用力,她只觉得头皮一紧,却吓得他粉红的脸色瞬间变白,紧张的仔细揉着她的头,那样子的他她真心觉得可爱至极,伸手抱紧他的腰“珈蓝,给我生一个孩子吧。”
他的身子微微的开始颤抖,“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风迆扳下他的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等到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就带着你和孩子游历天下,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你说好吗?”
他的眼睛里慢慢的,出现了欣喜,然后是感动,接着是一种憧憬,还没等他从情绪中反应过来,她就开始行动了。
“啊?”
“啊什么,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