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替身》夜风起

14、第14章 碰面

　　三个月的时间不见，他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高贵，冷漠，就好像古世纪的吸血鬼伯爵，他穿着领口系着金色华贵盘扣的紫红色长袍站在那里，被镌刻在墓室中，变成一副的精美壁画，每一笔每一划都带着作画人深沉的情意，丝丝入扣，他侧着身俯视一切，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画中走出来。
　　可还是一眼可见的冷清和死寂。
　　普通人看见他大概都会震惊于他异乎寻常的外貌，刘洋像醒来后所作的那般将自己当成伊索，做了一脸呆滞的样子微微愣在原地。

　　“你就是伊索？很高兴认识你。”
　　瑞亚脸上依旧是浅淡的笑容，只是这次笑容中多了一丝人情味，他脱掉手上的手套和刘洋握手，感觉到手心传来的冰凉，刘洋做出尴尬的模样回神，说：“很高兴认识你，首相大人。”
　　“我和你父亲是同事，你以后可以叫我瑞亚。还有，很高兴你能痊愈。”

　　“那怎么可以？”
　　大概是爱屋及乌，眼见瑞亚对自己儿子的态度不错，赛门脸上的表情也比先前柔和了一些，只是听到瑞亚说了这句话后，还是忍不住摇头。
　　“不，我一看见你儿子就觉得喜欢，怎么说？似乎从很早以前就已经认识。”

　　他脸上带着浅笑，眼睛盯着刘洋。
　　刘洋心惊的低头，想瑞亚的心里素质有够好的，竟然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坦然的说出这个事实。
　　瑞亚是房间里最高权力者，他一这么说，其他人只有点头附和的份儿。
　　“等你的身体恢复健康，希望你能像你父亲一样进入参议院。”

　　刘洋有些惊讶的抬头，瑞亚却转身看向赛门，说：“您觉得呢？”
　　感觉到瑞亚身上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赛门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同一个瞬间，房间里的气氛也冷却下来。
　　“伊索的身体刚刚恢复，还需要呆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还有，我需要征询他的意见。”

　　“也是。”
　　瑞亚的声音又恢复到先前的云淡风轻，他看着刘洋，说：“伊索，希望以后能在参议院看见你。”
　　等到瑞亚离开，提斯有些疑惑的看向站在面前的赛门，说：“他想让伊索进入参议院？”

　　“为了什么？伊索根本什么都不懂。”
　　“也许只是想向其他人展示他对你的友好。”
　　提斯和赛门的话落进刘洋的耳朵里，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想瑞亚这个混蛋，刚刚那些话根本就是他同自己下的指令。

　　进入参议院，顺带让伊索进入众人的视线，改变他留给他们的印象，然后来个大反转，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杀掉赛门。
　　那么伊索发神经也就变得合乎情理了。
　　考虑的还真周到。

　　刘洋疲惫的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说：“我不喜欢那个叫瑞亚的人。”
　　说完他又嘀咕一句：“虽然长的不错。”
　　“是啊，刚刚看别人都看得愣住了。”

　　“爸！”
　　刘洋的轻咳声中，提斯将鼻梁上的眼镜向上推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冷峻。
　　“爸爸，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还有些公事需要处理。晚上我来看你好不好？”
　　“你会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伊索。。。”

　　赛门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刘洋脸上显出失落的表情，说：“爸爸，我知道你忙，对不起，刚刚是我太任性了。”
　　“不，不，伊索，我今天一定陪你吃晚饭。”
　　“当真？”

　　赛门看着刘洋亮晶晶的眼神，有些忍俊不禁的点头，说：“一定。”
　　“谢谢爸爸，爸爸你对我最好了。”
　　看见刘洋这样，站在不远处的提斯有些不适的皱眉。

　　和印象中的伊索不太一样，虽然依赖赛门到了一种不正常的地步，但印象中的伊索感情十分的内敛，他从来不会将自己心事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更别提是这种撒娇的方式。
　　是因为生了这样一场大病改变了他原本的一些想法？
　　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注视，提斯抬头，正在和赛门拥抱道别的伊索正盯着他，脸上暗暗得意的表情以及对他直白的厌恶和示威。

　　还和以前一样讨厌自己，提斯浅笑着摇头，心里许多的无奈。
　　什么时候他才恢复到小时候的那种模样？跟在自己身后，总是说：“提斯，等等我。”
　　重复了两次，声音里逐渐带了哭腔，听得他不忍心了，只得停下。

　　“提斯，你对我最好了。”
　　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真正一点心事都没有，让他羡慕的同时又忍不住想靠近。
　　那时候，自己的父母已经离世，他也是，自小没有妈妈，两人守着一个偌大的房子，很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
　　只是后来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

　　是从他开始调查那件事，不论看见什么都觉得不耐烦的时候？
　　他想起伊索每次兴冲冲的来找他，脸上又挂着眼泪离开的场景。
　　如果那时候没有一心只顾自己的烦恼将他推开就好了。

　　“提斯，在想什么？走了。”
　　“伊索，好好休息。不想看到我的话，我明天再来。”
　　“你不过来最好。”

　　“伊索！”
　　“姨父，随他。”
　　提斯浅笑，与赛门一同离开。

　　刘洋看着关紧的房门，一脸不耐烦的用被子捂住脑袋，很快的，又有医生护士替他检查身体，为他翻身，为他输入营养剂，他不想在病室里看见其他人，他们就会离开，只是房间里无数的微型摄像机，除去赛门他们这些重要人士在场，不想别人听见他们的对话，那么二十四小时都会有人在一个巨大的监控室注视着他。
　　其实赛门和自己的对话一定有人一字不差的同瑞亚说明了，这间医院是他的，这里面的人也都听命于他。
　　给自己做过手术的人已经全部消失，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刘洋自醒来后就没见过那些人的踪影。

　　他重重的呼一口气，想起对伊索很好的赛门，心里许多的愧疚。
　　这时候的伊索，真正的伊索，说不定已经断气。
　　十几天后，刘洋开始试着吃一些流质食物，虽然还是有那种恶心的感觉，但他都会强迫自己吃下去。

　　赛门看着他许多的诧异，虽然伊索称得上懂事，但不至于像现在一般成熟。
　　他会沉默的承受许多的东西不向自己提一句。
　　即便自己眼中的痛苦在别人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刘洋快速的喝下那一碗味道有些怪异的营养液，又喝下一大杯纯净水将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压抑下去。
　　感觉到赛门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有些心惊的抬头，说：“爸爸，怎么了？”
　　赛门习惯性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长大了。”

　　“我早就是大人了。”
　　赛门浅笑，并没有同刘洋明说他身上那些不一样的地方。
　　“伊索，我觉得你是这个星球最幸运的人。”

　　提斯拿着一堆化验单走进病室，刘洋有些不耐的看着他，说：“什么事？”
　　“姨父，医院的报告书出来了，给伊索做手术的人里有一个护士，大概是因为医院里的人顾忌你的身份太过重视这次手术，导致那个精神过于紧张的护士递错了一种药物，使伊索身体的机能发生了异变。”
　　赛门闻言沉默了一下，说：“真的只是那么简单？”

　　“姨父，你记不记得当时曾经有个医生向你提议，说他们实验室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的药物，想要用在伊索的身上，只是你不放心，不允许他们将伊索当成试验品因此没同意？”
　　“他们将那种药物拿进去了。”
　　“是的，那个医生是造血干细胞再生专业的权威，只是脾气倔强的厉害，当时他偷偷拿进手术室，想着如果伊索的情况太严重，就将这种药物用在他身上。”

　　“太过分了，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姨父，他也是为了病人着想，再说要不是这次的意外，伊索。。。”
　　提斯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刘洋，不再说话。
　　刘洋的心跳很快，瑞亚想出的这个办法其实很多的风险，只是以他的权力，无论找哪一方面的专家，他只怕都会找出一打。

　　为此随便说上几句话，除了几个知情人，恐怕都不会有人对此产生怀疑。
　　“不行，他们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我不能轻饶他们。”
　　果然是位于权力塔顶端的人，刘洋在心里浮现出一个嘲讽的冷笑，拉着正要起身的赛门说：“爸爸，提斯说了，如果不是他们，我想我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伊索。。。”
　　赛门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伊索，他也许称得上善良，但他对什么都持一种漠然的态度，就好像他会在心里对那人产生一丝同情，但他只会看着，绝不会替那人说一句话。
　　刘洋知道伊索的一切，也知道赛门此刻的想法，他自嘲的笑了一下，说：“爸爸，自从这次手术以后，我对很多东西都改变了看法。我的命好像是捡回来的，原本就不应该属于我，你明白这种心情？”

　　“伊索。。。”
　　“就这样了，爸爸，我们都该感谢那几个人，特别是我。”
　　赛门看刘洋一脸的坚定，这好像是伊索第一次没有同意自己的看法，他略感不适的盯着刘洋看了片刻，终于在他坦然的注视中点头。

　　两人走出病室，赛门回头说：“提斯，你有没有觉得伊索自醒来后就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