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替身》夜风起

12、第12章 昏迷

　　刘洋躺在床上，神色茫然的盯着病室里的一切。
　　这是自他昏迷三天后第一次醒来，病室里许多的医护人员拿着纸笔询问了他许多问题，一直从早上吃过早饭到现在，他们的问题才算问完。
　　刚刚主治医生说他之后还有接受三次这样的手术，而且越到后面脑神经的刺痛越发的明显，刘洋想起整台手术的过程，一时间，连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医生同情的看着他，说：“好在你有不错的意志力，放心，你会熬过去的。”
　　刘洋脸上一个讽刺的笑容，想你又没有体验过那种痛苦。
　　这个世界吃的东西都很简单，除去贵族和极少数的有钱人，大家都吃压缩的食物，寡而无味，只是很快能填饱自己的肚子就是。

　　宋宇在这方面算得上体贴，自从刘洋醒来的第一天开始，他总会端出冒着热气，香气四溢的食物摆在刘洋面前。
　　那是新鲜的蔬菜水果，肉类组成的高级料理，普通人将它们当成是一种奢侈品，可是刘洋的身体太虚弱，根本没有什么进食的欲.望。
　　每天他面对的都是摆满仪器的病室，想着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只能靠自己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反胃多严重，刘洋都会强迫自己吃下适量的东西。

　　即便自己会吐出来。
　　瑞亚偶尔也会来看他，每次看到他，都是强迫自己进食的场景。
　　就好像一种消失已久的动物，为了能活下去，什么都能忍。

　　可这又是为了什么？
　　瑞亚看着万般努力的刘洋，想自己大概永远都不会想明白。
　　手术自刘洋清醒过来第十天就会进行一次，不为其他，只因为伊索的身体快要支持不下去，时间紧迫。

　　刘洋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一次，他昏昏沉沉睡了一个星期。
　　众人都以为他这次会挺不过去，却没想到他又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的瞬间，病室里的医护人员纷纷为刘洋的坚强起立鼓掌，瑞亚脸上一个浅淡的笑容，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触碰了一下刘洋的额头，说：“做的不错。”

　　刘洋瞪他一眼，说：“别这样对我，我不是你的宠物。”
　　“刘洋，不要因为几次手术就将你前面的努力全部付诸于流水。”
　　刘洋沮丧的低头，想果然，一遇见瑞亚自己的耐心就会全部消失。

　　瑞亚脸上始终挂着一个浅淡的笑容，这让周围的人群震惊不已。
　　没看错的话，刚刚冰山一样的首相在笑吧？还有那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和首相说话？首相为什么不生气？他们之间类似情人间的亲昵感觉又算怎么回事？
　　众人呆滞的表情中，只宋宇一人了然的心情。

　　医生替刘洋做了身体检查，又告诉瑞亚没有问题后，众人一脸喜悦的退出病室，想着他们在医学史上会留下浓重的一笔，一群人立刻想着今晚要好好庆祝一下。
　　只是他们都听命与瑞亚，长期的耳濡目染，致使他们做什么都很谨慎，为了不喝酒误事，守住这个机密级的任务，众人只能在这个医院里庆祝。
　　“刘洋，从明天开始，你会有三个多月的时间陷入昏迷期，医生会将一种药物注射到你的体内，这种药物会让你产生和伊索一样的症状，这之后的时间，医生会不间断的为你注射解药直至你清醒。刘洋，等你醒来那日，你便要取代伊索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这是一早就知道的事，但刘洋听到这里，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赛门呢？如果说他的儿子患了绝症，如今突然又好了，他就不会起疑心？”
　　“在你陷入昏迷的那天，你会出现濒临死亡的症状，你好不容易被救活，身体机能会因为一种特殊的药物发生改变，那种药物是一个粗心的护士混进去的，伊索算是因祸得福，他此后身体会恢复健康，与常人无异。”

　　又是一个没有漏洞的迷局。可怜赛门，先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被人狸猫换太子，之后他还要死在这个假冒的儿子手上。
　　“我以后要用怎样的借口杀掉他？”
　　“身体机能的改变隐藏着许多潜在的危险，比如神经失常，伊索会在发病的时候杀掉他的赛门，至于他自己，将被永久的关在科研所的牢房中。”

　　“那我怎么回去？”
　　“一旦你被关入那间牢房，我就派人将你送回去。”
　　刘洋点头，一想到自己有机会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心情又变得有些澎湃。

　　“明天你就要陷入昏迷期，在此之前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我想抽烟。”
　　刘洋原本有着很严重的烟瘾，只是来这里后身边总是许多意想不到的事发生，烟瘾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戒掉，一想到明天他就要陷入长达三个月时间的昏迷，虽然瑞亚没说，但他有可能就这样挂了，因此还是想抽几支烟平缓一下自己绷紧的脑神经。

　　“这里禁烟，全球禁烟。”
　　“为什么？”
　　“女王的提议。”

　　“那我要喝酒。”
　　“喝酒可以，只是依照你的身体状况，恐怕喝不了多少。”
　　刘洋看瑞亚一脸不屑，立刻怒了，说：“我今晚就喝给你看！”

　　刘洋当晚就被送回瑞亚的住处，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栋楼的最顶层只住了瑞亚一个人，那天晚上不知是瑞亚心情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竟然陪着自己喝酒。
　　只是像他说的那般，刘洋如今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他喝太多的酒，几杯过后，他头昏目眩的倒在地板上，只觉得这次的酒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的猛烈。
　　瑞亚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想着他喝醉了，瑞亚抱着他上床。

　　似乎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才会收掉自己身上的利爪，变成一只温顺的猫。
　　人工制造的月光随着透明的玻璃探进房间里，床上的刘洋已不复瑞亚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皮肤苍白，一脸的羸弱，也正因为此，嘴唇的颜色红的有些触目。
　　瑞亚盯着那里看了许久，像是受了蛊惑般，他俯身靠近刘洋，最后在他的嘴角留下清浅的一吻。
　　“你在做什么？”

　　本以为熟睡中刘洋猛地睁开眼睛，视线直直的盯在瑞亚的脸上，瑞亚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刘洋又说：“算了，我知道我在做梦，要不然就是喝醉了，眼睛出了问题。”
　　他嘀咕完这几句话就翻身睡着了，留下瑞亚，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心里分明划过了什么东西，微乎其微，类似一种宠溺的感觉。

　　就好像看见自己养的猫偶尔同自己撒娇时内心最直白的感受。
　　瑞亚看过他一阵，依旧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第二天，洗漱完毕的刘洋昏昏沉沉的被抬进手术室，医生当然察觉出他喝了酒，但瑞亚站在他身边，他最终敢怒不敢言，不过狠狠捏紧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仪器。

　　刘洋看着药物进入自己的血管，头有些昏，但不至于昏迷，他迷迷糊糊的闭上自己的眼睛。
　　黑暗中，听觉变得更加的灵敏，他听到有人离开，然后是一群人急急走进手术室的声音。
　　他的手被人握在手里，手心温暖，手指修长。

　　“伊索，我是爸爸，你曾经答应过我你会活下去，你很少向我承诺什么，但每次你都说话算话。这次也是，伊索，算爸爸求你，千万不要把爸爸一个人留在这里。”
　　声音里带着哭腔，且不管近乎昏迷的刘洋，就连手术室站着十几个人，也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动容，这个国家的副首相，在国民前始终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不慌不忙，可是此刻，他跪在手术台前全身颤抖，一副即将昏迷过去的样子。

　　“医生，他真的。。。没希望了？”
　　“我们尽量，但希望副首相您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救救他，不论你们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赛门的眼中含着迫切的希望，医生于心不忍的侧头，说：“伊索如果能听见你说的话，他一定也会努力活下去的。”
　　仪器发出尖锐的叫声，医生略微急迫的抬头，说：“大人，请您先出去，我们要为伊索实施急救。”
　　赛门是被手下扶着双手抬出去的，若不这样，众人都害怕他会昏倒在这间手术室，想着两人间深厚的感情，病室里知道内情的人也不免在心里燃起一丝愧疚。

　　刘洋感觉到赛门被人抬了出去，他的身上被布满各种仪器，虽然他很想知道接下去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但身体深处传来的疲惫感越来越严重，他很困，困到无法抑制的地步。
　　想着自己要陷入三个多月的昏迷，他在心里无奈的浅笑，最终遵从自己的内心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