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如梦荒唐》夏微图

25、生日快乐，不要清醒

　　星期三，商业银行学的老师喋喋不休的讲述着他对赵小川的崇拜，我在想，一个商行学的老师为什么要去崇拜央行行长呢。听够了那些“工建中农”，你会发现偶尔上一节专业外语是多么开心的事情。邻桌的两个女生窃窃私语，老师叫其中的一个来用英语简述一下今日中美黄金形势，然后拿走了他们桌上的一本杂志，玩笑的说：“这年头，当花痴也需要一定只是水平啊。”
　　而我，在老师随手翻杂志间，封面的身影吸走了我所有的能量。是程翰，他依旧潇洒帅气，带着五分邪笑五分青春的出现在他们自家的杂志上。
　　“哎，封面人物怎么那么眼熟啊？”那两个女生后知后觉的议论着程翰。
　　“好像在我们学校见过…”
　　“不可能吧，Deil的模特什么时候在咱们学校出现过。”
　　“别不信，赵念不就去Deil拍过广告吗。”
　　从小我听力就特别的好，超出常人想象。他们说一般只有眼睛失明的人才会拥有如此惊人的听力，更何况他们议论的主角之一，是我。
　　也许他们会在某一天恍然大悟，那个封面人物曾经和他们在同一个教室上过经济学的课，或者曾路上偶遇过这个人和我肩并肩走在林荫路上。

　　“老师，我找一下赵念。”我反射的抬头看向门外，高明曦干净清爽的站在门口，迎接着全班议论的目光。老师尴尬的朝我点点头，示意我可以出去。
　　我只能说，在我带着极不情愿的表情起身准备出去的时候，逆天的听力让我再次听到了：“这不是刚转来的吗？这么快就沦陷了？”，“广告设计高明曦？靠，可算见到真人了。”，“长得好，学习好真是不一般，学校的男神天天围着转。”
　　这些话从初中开始我就经常听他们说，人，与动物最大区别就是人拥有语言组织，能说动物不能说的话，做很多动物不能做的事情。当然，议论、好奇、产生自己偏执的想法都包含其中。老师的一句：“如果羡慕，就好好学习吧，学习才是王道。”让原本窃窃私语的教室，像煮饺子的开水炸开了锅。而我，迎合着这种环境走出门外，看到了那张欠扁的脸。
　　“赵念，生日快乐。”高明曦端着蛋糕微笑的对我说。
　　“你有病吧？”我实在想不出此刻还能说出什么，因为送个蛋糕上课时间把我叫出来？而且还附送我全班沸腾的目光？
　　“你真不领情，我早上才知道你昨天过生日，现跑去订做的。”他语气中充满了委屈，等等…他说他今天早上才知道，那么昨天那个未知号码的短信不是他？我匆忙跑回教室拿着包又跑了出来，翻出电话找到那条短信，提取号码回拨的时候电话却不争气的自动关机了。
　　“手机借我…快点…”高明曦笑眯眯的看着我，好像以为我在主动要他电话。
　　“那，蛋糕你要不要？”
　　“你快点给我。”
　　抢过手机，模糊的输入我刚刚看到的一闪而过的号码。
　　嘟…嘟…嘟…嘟….
　　“Hello…”是个甜美的声音，也是在这个声音之后，我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充满了磁性和宠溺：“Johanna,who’s that”

　　微微颤抖的手迫使我沉默的挂了电话，那一刻我听到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Hello,I am Aaron.”
　　前一秒，我还沦陷在“是程翰，是程翰发来的短信”的无尽欣喜中，后一秒，我所有的喜都被那一声温柔甜美的“Hello”所淹没。我以为，他会和我一样，一个不经意间都逗留这想念。我以为，他的离开自有苦衷。我以为…在这纷乱的感情世界，我们即使相隔两个两地，没有联系。心还是在一起的。原来，一切的我以为，真的都是我一个人的以为。此刻，电话那头的两个人，又是怎样的登对呢…
　　我默默的走着，想着那封还夹在记事本里的信，它早已经过反复折叠变得痕迹斑斑。想着“弃我而去的人，必定不是真心爱我”这样的话，想着可能有什么误会，可能是什么巧合。种种可能在我脑海中排列组合，早已脱离了A和C的运算公式般高速运转。
　　“你等等我，我这端着个蛋糕都快累死了。”高明曦从我身后赶来，手中还捧着刚刚要送给我蛋糕，上面插着“21”这两个数字。明媚五月，这个原本不炎热的天气，却让高明曦额头上存流几滴汗珠。
　　“那你还一直跟着我，傻呀。”我结果蛋糕，好让他可以腾出手擦擦汗。
　　高明曦站在温暖的阳光下，扬起嘴角，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还广告设计的高材生呢，我要去星巴克找我朋友，你来吗？”我尴尬的邀请他去参加和小艾的聚会，也许是因为他送蛋糕的一番心意，也许…是因为那一抹可恨的微笑。
　　“去，去，去，我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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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两个来的时候，看到小艾和林星一起坐在那里，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心，那个画面看起来很幸福很相爱。
　　我和高明曦推门而至，我清楚的看到林星看到高明曦那一刻表情瞬间寒冷如冰。小艾却冒着一副“小样儿的”贱嗖嗖的表情看着我。
　　“高明曦？百闻不如一见呐，你现在也是拜倒在我们赵念百褶裙下的一员了？”
　　“是，拜倒中，等待转正。”高明曦微笑的帮我拉开椅子，然后自己再坐下。
　　我懒得理会他们这种自编自导的戏码，在这场没有剧本的戏码中小艾是最开心的，与其我绞尽脑汁让她相信我真的不喜欢林星，还不如把高明曦拉过来使她安心。想到这里，我暗暗的抬头瞄了一眼林星，那张冰块脸足以浸凉整杯扎啤。
　　整个下午小艾和高明曦欢快聊着，正如那时小艾与程翰也能聊得来一样。他们还不尴尬的面对彼此第一次见面，我可以在闲暇的时候插几句讽刺的话，而林星一直守在他的苹果电脑前，除了续杯，或者点名说到他的时候，他连头都不抬。
　　我还特别纳闷高明曦的广告设计与小艾的新闻传播为什么能有那么多的交集，也对，当初这个学新闻的人都可以和程翰那个经济管理学硕士聊到城东新区，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程翰，程翰，这个名字像空气一般与生活中各个细节如影随形。他不是因为一次不告而别就能够消失殆尽，不是因为一次通话那头甜美的声音就能够不曾听说。我捧着温热的咖啡望着这个季节明媚的春日，天际晕红泛滥。我曾以为地球是圆的，分开的人无论如何前行，都会回到最初原点。可能是我错了，地球确实是圆的，但分开的人总是会不自觉的选择以不同的速度相向而行，而后者看到的从来都是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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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念，下次需要挡箭牌的时候，还可以来找我。”高明曦送我回学校的路上，说出的这句话让我开始肯定他的智商和情商。
　　“看出来了？”我温和的语气好像让他一怔，或许吧，和他相处的几次我不是马虎的撞到他，就是那次在江边愁眉的独自流泪。今天又风风火火的向他借电话，从来没有变成真正的自己面对过他。
　　“嗯，你邀请我和你朋友一起吃饭，我就知道不对。直到进门看到艾晴男朋友的眼神让我确定了我的角色。”高明曦自豪的分析着，好像自己看透了一切的样子。
　　“还挺聪明呢。”我不知怎么形容他的“自以为是”，林星那么成熟的人当然不会因为我这些的小伎俩就愁眉冷对，估计是高明曦这张高度相似的面孔才惹得他一下午都沉默不语。
　　“赵念，我发现你对我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啊？”我疑惑的看着他。
　　“一次比一次温柔了。”他笑眯眯的看着我，眼睛里都透着宠溺。
　　“高明曦，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他叫程翰。你和他长得很像很像，轮廓、身高、身材甚至笑起来眉眼间都透着相似。别刻意接近我，没有人想当替代品吧。”我连自己都很惊讶，一向深藏心事的我此时为什么会这样直白的告诉高明曦这些事情，但是我不想走错，错一步就注定会错第二步。
　　“所以，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才会那么惊讶，甚至眼睛都红了？”
　　“是，那个人在我生病的时候不告而别，那天我恍惚间以为是他回来了…”
　　高明曦上前轻拥着我，用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那你不会介意，我喜欢你吧。”
　　我立刻挣脱他的怀抱，不带丝毫犹豫，用以为冷静冷漠的声音说：“我介意，我说了我不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