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如梦荒唐》夏微图

19、人生观

　　春节是中国众多节日中最喜庆热闹的，这毋庸置疑。
　　今年春节我们家从三个人变成了五个人。林星说张阿姨去欧洲度假，所以过年要在我家凑热闹。小艾不知道为什么，也说不回家要在这和我们一起迎接农历新年。
　　所以，今年俗称的“守岁”过程，不再是我和爸爸妈妈守着电视，无心地看着年年央视都精心准备的联欢晚会。不管它是否永远用《难忘今宵》作结尾，或是本山大叔因病无法出席，我们三个都各干各的，没人关心演的是什么。
　　最夸张的去年，三个人围坐在沙发上讨论美国华尔街的金融危机对于中国近期经济的影响…我知道这很过分，谁让我们连麻将都凑不上一桌。
　　今年不仅没有三缺一，而且还多个人。不用怀疑，那个落单的人一定是我，而且是主动选择，毫无被动因素。
　　此情此景更像是，小艾和她老公陪着父母打麻将，而我是个寄宿在这个家的外人。我无奈的笑了笑，拿起一杯咖啡进屋，躲在我的秋千上远离客厅的吵闹。
　　“是烟花…”看到窗外冲向天空的烟花，我自言自语的说，这些烟花一个接着一个，五彩缤纷，绚烂无比。
　　“美国也会过春节吧，毕竟华人那么多。”我到底在想什么…我捧着热乎乎的咖啡杯缩在秋千上，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那令人痴迷的天空。

　　“我们小念小时候最喜欢看烟花了…”不知何时，爸爸已走到我的秋千后，轻轻的摇起秋千来。
　　“爸，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看你在这看的入神，没舍得叫你。”爸爸温暖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
　　“爸，对不起，我…这一年让你操心了。”我轻声吞吐的对他说。
　　“小念，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早应该在你十岁那年车祸醒来后就告诉你一切，这样也不会伤害到程翰和林星他们两个人。爸爸自私的觉得把你带离那个地方，是对你最好的保护，事实证明，我这个教授也有错的时候啊…”爸爸玩笑的口气，却让我感受他心里无尽的伤痛。
　　“我们老赵当时还不是大名鼎鼎的赵教授嘛，没关系，你和妈妈一直都在身旁，我就足够了，真的。”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才可以安慰身旁这个几乎年过半百的亲人，他用他对我满满的疼爱替我选择最好的人生，我又怎能去埋怨他，去怪他。
　　“程翰那小子，现在和老程一起在纽约呢吗？”
　　“我不知道，也许吧。哎呀爸…你快和他们打麻将去吧，不用管我，一会儿小昱昱又该觉得扫兴了。”我不想和父亲谈论程翰的事情，就像在新年这几天，每个地方都会有自己的习俗，要忌讳什么要去弄怎样的彩头。而这个名字，我不知道该如何给他定位，只好把他放在自己心里的角落，我不提，别人也不触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
　　送走了爸爸，又看见林星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望着。我走下秋千，倚着门框双手抱在胸前，斜着脑袋看着林星说：“怎么，女生闺房不好意思乱进啊？”
　　林星笑了起来，这是从我再次遇到他以来，第一次看他如此轻快的笑着。没有冰冷的目光，沉重的包袱，严峻的外表，像一个邻家男孩般微笑。
　　“那，你邀请我进去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没经过你允许直冲进你房间，你整整哭了一个小时，从此之后我再也不敢随便进女生的房间了。”林星装作委屈的样子，盯盯的看着我。
　　“干嘛呢，你俩怎么跟一个要进去接新娘，一个在门口拦红包的架势，等等等等，我进去演新娘。”小艾冲过我身边，拿了个白色丝巾蒙在头上然后即兴的坐在床上摆出娇羞的表情。
　　我极为有兴致配合小艾，看了看对面的人，林星此刻整满脸的无奈，配合三道黑线在额间。我们三个像回到小时候一样玩笑打闹，完全看不出是平均年龄二十二的三个有志青年。

　　凌晨我疲惫的躺在床上想着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小艾突然捧着枕头和被子进来，傻笑的说：“小念，今天我想和你睡。”
　　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坐起来对她说：“把枕头和被子放在秋千上，我这被子是双人的，枕头也有多余的。”
　　小艾高兴把被子枕头放过去，还不停的抱怨：“我不是怕你那些什么不让人进你房间啊，有些洁癖啊，不和别人用一个被子的毛病犯了，我还要再折腾一趟。”
　　“go out right now…”
　　“哎呀，我就是知道你那些坏习惯都是用来对付外人的，我是你内人。”小艾噌的一下钻到被子里，生怕我把她推出去。
　　“不许打呼噜，不许说梦话，不许磨牙。”这是在小艾睡着前必须交代的三件事，虽然可能交代了也没用，但是人就要有努力和坚持的精神，要不电灯、电脑、手机、相继都是怎么发明的。
　　“知道了，知道了，现在还不想睡，就是想和你聊聊天，我觉得我们好久没像小时候一样凑在一起说心里话了。”小艾盖好被子，只露出她那个小脑袋转头对我说：“赵念，你觉得林星这个人怎么样？”
　　说实话，我被她如此直截了当的问题问的有些慌张。我看得出来她对林星有好感，但是没想过她会这么直接的问我的看法，虽然小艾平时疯疯癫癫，但是她看得出来林星对我感情。
　　“还好吧，我对他不是很了解。”我淡淡的回答。
　　“我就觉得他长得挺帅的，如果说程翰是像灿烈那样的小清新，那林星就像李基宇那种高个型男，每次和他一起的时候…”
　　“等会儿，等会儿。”我急忙的打断小艾的话，“你不是和John在一起吗？怎么又观察上林星了。”
　　“哎呀赵念，这你都不懂吗，新时代的青年都是像我这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这叫备胎。”小艾大言不惭的跟我讲述她的人生观。
　　“你给我闭嘴，也就你是这样，林星和John谁给你当备胎啊？”这是一个正常人都会质疑的问题，也是一个毋庸置疑的问题。
　　“of course，John是个备胎。”
　　“bitch…”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此刻我只能想到这个词。
　　“我英语是不如你，但是这个词我还是懂的，毕竟美剧不是白看的。”小艾越说越来劲，我已经做好拖着万念俱灰的想法陪她聊通宵。

　　“你喜欢林星？”转念，我严肃的问她，表情中看不懂丝毫玩笑的情绪。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早点和John分开，别伤害人家，然后和林星表白。二是打消那个备胎的想法，好好和John在一起，我绝对不允许你有这种不健康的想法。”现在太多的人都会有这种类似于小艾的想法，每个人都想在找到一个对的人之前骑驴找马，可是这样的人可否想过，如果你是别人的“驴”，或者别人把你看做是一匹“马”，你会如何定位自己。
　　“我选择一，但是你要帮我忙。”小艾很快，很坚定的回答了我出的选择题。
　　“成交。”我也很快，很坚定的答应她，然后更加坚定的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