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白晓》结印白晓

12、曹渝与高阳

　　“可是，这案子和校史馆有什么关联？”我不解。
　　“有关联，而且关联大着呢。”墨墨摇了摇手上的本子道。“首先这本诗词本如果真是跳蚤市场上淘到的，那么这本诗词的编排不可能会是十几年的样式，而且，换做任何一个人，手里头如果有这个人的书以及亲笔签名，是万万不会随随便便地拿到跳蚤市场上卖掉的。”
　　墨墨翻开本子的扉页，指着上面一个极其潦草的签名道：“这是曹渝的真迹。”
　　说起曹渝，往长了说，便是一天一宿都不可能道完，往短了说，那就是A市出色的代表人物，皇悦中学极富盛名的学生。他极具传奇色彩的一生直今还在影响着A市一代又一代的人亦或者皇悦的莘莘学子。
　　同样的，在他就读皇悦中学的期间，连任了3年的学生会会长，皇悦现在的学生会制度中，仍然保留有他当年的影子。
　　我余光瞥见高阳的身子猛的震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夺过墨墨手上拿看上去十分脆弱的本子，捧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
　　墨墨瞧见了，不以为意又道：“我虽然只是新上任的阎王，但是对于这个连我爹都津津乐道的灵媒助师我还是有把握能认出他的真迹的。”
　　我闻言迅速抬起脑袋和墨墨十分默契地大眼瞪小眼。
　　冯倩倩在一旁问道：“什么是灵媒助师？”
　　“就是像我们一样一丝不苟寻找案件真相的出色侦探。”墨墨面不改色的道。
　　我迅速白眼翻起。
　　目前也只有这本诗词是我们继续寻找真相的唯一线索了，所以再对冯倩倩询问下去也没多大的成果，于是我们三人起身和冯倩倩道谢便离开了新月小区，而那本诗词就作为重要物证，冯倩倩很大方的让我们带走继续研究上面的笔记。
　　回去的路上，墨墨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回头对高阳问道：“曹渝是你什么人？”
　　高阳不知怎的嗓子有些沙哑的答道：“……他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
　　“仇人？”我脱口而出。
　　“……”墨墨幽幽地盯着我，“曹渝毕业的时候他都还没出生呢。”
　　我抬起头望天。
　　“他是我师傅。”高阳低着头，把脸摆在被路灯拉长的阴影里，缓缓道，“我就是因为师傅的原因才会被阎王爷签订下来接替他灵媒助师的位置，也是自那以后，我就失去了师傅他老人家的消息，至今，仍旧没能找到他。”
　　墨墨了然般地看了看高阳，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里的那本诗词递给了身后的他。
　　高阳愣了下，很恭敬的伸出双手接过了那本诗词，感谢般得朝墨墨微微点了点头，便在马路口与我们一一道别，向另外一条弄堂走去，身后的影子被路灯拉的纤长而又孤单。
　　等回到院子时，已是深夜了。
　　墨墨道过晚安后转身便回她的冥界去了，我因为在这一系列新鲜事物的冲击下，心事多得一直睡不着，坐起身趴在开着的窗口上，托着腮望着天上那独自散发着柔柔光芒的月亮发呆，第二天醒来时，早就忘记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枕了一夜的手臂麻得我有种双手被割掉的感觉，以至于墨墨重新钻出地表时就看到一个双手极丑地垂于身侧，顶着鸡窝一样头发的脑袋趴在桌子上用吸管“吸溜吸溜”吃着八宝粥的3级残废人士。
　　我艰难地挪着脑袋看着墨墨顶着张面瘫小脸在房间里从这头飘到那头，来回折腾着她那一袭水袖红衣，俩冲天辫子也被随意解下散落在了肩膀上。
　　许久墨墨才飘到桌前坐下，“双手残废的，你觉得高阳怎么样？”
　　我万分惊恐的盯着她：“你老牛想吃嫩草？！”
　　“……”
　　我便感到眼前一晃，墨墨已经很爽快的把我倒挂在了卫生间门口。
　　后来，被动挂了半天差点脑充血的我才搞懂墨墨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昨晚，她一回冥界便直奔上任阎王也就是她老子去，把高阳的底子都挖了个透彻。也就是这样，她才发觉，作为连他老子都津津乐道的曹渝的徒弟，在灵根和资质上是极为上乘的，可是偏偏是停留在灵通阶段而止步不前，甚至连瞬间现场都是一问三不知的情况，那么在阎王换任前的那段时间里，在高阳身上，不仅仅只是师傅失踪那么简单，其间原因便就是墨墨想要知道的，如果不是这些原因，那么现在的他，比我强大得不会仅仅只是个位倍数，而是会以倍数次方的增长上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所创造的辉煌估计会超过曹渝所留下的所有光辉。
　　而且据上任阎王回忆讲起说，在阳间，曹渝从未在任何人前提起过高阳是他徒弟的这层身份，甚至两个在阳间的身份标识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刻意疏离，一个是集A市所有上流社会光环的知名学术教授，一个则是默默无闻就读于皇悦中学的学生。
　　曹渝的教授便是回到皇悦这所母校任职的，这便导致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任课老师只要是曹渝的课，永远都不会出现在高阳的课表上。
　　也就是这样看上去完全没有关连的两个人，竟是一对师徒。在多年前，高阳被曹渝引见给了上任阎王，成为新的一任灵媒助师后，曹渝便因不知名的原因全身而退，渐渐淡出A市所有人的视线。
　　几年过去，在电视娱乐台和报纸媒体纷纷猜测他是否已经不在人世的舆论漫天飞扬时，曹渝仍未现身来制止谣言的传播。也许因为时间的逝去，人们早已忘记那个曾经轰动一时的名人，我却没想到会是因为皇悦的事将影响着皇悦的这个人从记忆深处重新挖了出来。
　　所以一切似乎表明这，在高阳和曹渝这对师徒之间，曾经也许出现过什么矛盾亦或者是不知名的约定，才让这对师徒貌离神合地别扭着。
　　“他们的事情除了天知地知，也就他们自己知道了，难不成要当面去问高阳？”
　　墨墨摇摇手指：“还是去校史馆，狐狸也有露尾巴的时候，校史馆里有太多秘密等着我们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