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为情所困》丹慈姑娘

17、第 17 章

　　回到上海的第一天，我就接到了周永生的电话。
　　他的旧疾犯了，在A院。
　　我赶过去的时候，他刚刚做完理疗，医生说他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我便静静的坐在他病床旁，拿着旁边的苹果开始削了起来。
　　我还记得有一年生日的时候，周永生便是这样，拿着苹果削皮，他说，若是苹果的皮不断，便能许愿。
　　那一年我许的愿望是希望妈妈能醒过来。
　　苹果的皮没有断，可我的愿望却没有实现，妈妈死了……就那么死了，我甚至没有看到她最后一眼，那个时候，我以为从此以后，我便是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再没了什么亲人。可周永生却告诉我，我还有一个妹妹……叫阮倩。
　　“茉茉……”
　　周永生醒了，他唤着我的名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虚弱上几分。
　　我下意识把削好的的苹果递过去，他愣了一下，便伸出还扎着针管的手来接，他的手无法控制的颤抖着，我看着他，短短的几天，却苍老了许多。
　　“茉茉……救救她。”
　　我看着他，说不出来的讽刺。“是救你的女儿周莉，还是救我的妹妹阮倩？”
　　“无论是谁……都请你救救她。”
　　“我救她，那谁来救我？周永生，你告诉我，谁来救我？”我的坚强和隐忍，这一刻终于不可自制的崩溃。

　　我离开的时候，成群的医生推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像潮谁般涌入周永生的病房。
　　我站在走廊里，看着从我面前被推过的周永生，我看到他透过重重的人着我，直到最终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渐渐离我而去。
　　他说“对不起。”

　　他始终是觉得歉疚于我，歉疚于阮家？可一直到现在，我仍旧分不清，到底是阮家欠你的多……还是你欠着阮家的多。

　　出了医院，我遇到了吕晨。他看到我，诧异了片刻……我以为他会质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他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我看着淅沥沥的雨，点了点头。
　　一路上，两个人都是无言。或许，现在的情形，我们无论再说什么都是不恰当的吧。
　　他的车里放着歌，还是那首老曲子，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

　　“阮茉…阮茉…”
　　我忘了我是什么时候在车上睡着的，吕晨叫醒我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我的身上还盖着件西装。
　　“抱歉……”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头发，把西装还给他。
　　吕晨摇了摇头，接过衣服。
　　我打开车门的时候，吕晨叫住了我，他说“阮茉…现在是特别时期，你最好还是不要去医院。”
　　“吕晨，你也觉得我是周永生养的二奶，是么？”语罢，我丝毫没有犹豫的关上了车门。
　　或许在这之前我还对吕晨有过些许的留恋，可这一刻，我对他，就只有失望。

　　我突然忆起那句词，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