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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死情敌 ...

  •   睡觉睡到自然醒,吃肉吃到直想吐,午膳晚膳连轴转,神仙日子潇洒过。棍棒声夹杂着撞击声,人吼声穿插着狗吠声,老子一睁眼,醒了。

      老子披衣而出,大厅里站着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齐齐活活六个人,带老子一根藤上七朵花,是正好七个葫芦娃。

      老子揉着惺忪眼,迷糊道:“是地震了,还是洪水又爆发了?”

      冷笑的,坏笑的,摇头的,叹息的,无语的,靠,你们以为这里是戏剧学院表演秀啊!

      盈盈月光下,藏青衣摆飘,襟开两扣,袖捋三道,头上淌汗,手中持扇的同舟道:“不知谁走漏了风声,有人听说皇上在此,聚众围了太守府,怕是要闹事了。”

      小剑又叽歪了一句:“有人又听说柳相也来了,都来一睹尊容,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靠,上天一定在你们眼前装了帘,你们眼瞎心也瞎!大半夜的追星已数混球,闹事更是可恶!

      老子扒着门缝,窥探着门外。十堆柴,百把火,外加满腔热血无处散,一鹰钩鼻蓝眼珠的愤青煽情道:“大理是你们的,柳相是全世界的。”

      靠,我朝内政,关你毛事。有娃回家带娃,没娃回家生娃,挑拨离间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煽火的,浇油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比比皆是,口号是喊得一个比一个威武。

      粗人喊:“刀剑不磨要生锈,畜生不打不好受!”

      小人喊:“我就让丫的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粉丝喊:“以占有为可耻,以欣赏为可贵,爱舟会要求严惩色狼,剁手跺脚浸猪笼!”
      文青喊:“打架用砖乎,照脸乎,不宜乱乎;既然乎,岂可一人独乎,有朋一起乎,使劲乎,不亦乐乎;乎不着再乎,乎着往死里乎,乎死拉倒乎 !”

      ……

      老子英雄一世,岂能狗熊一时,要是吹根毛就能变出个孙悟空,老子不介意变成秃子。

      小刘献计道:“家有地窖,皇上若不嫌弃,可去躲躲。”

      老子表示此计甚妙,同舟表示他摆平群众。

      元清领路,老子和小宝随行。花园绕两圈,假山转三回,黑灯瞎火,撕拉一声,披风裂了道口子,冲着老子歪嘴痴笑。

      元清解下老子披风,往手里一搭,道:“地窖酷热,还是少穿点为妙。”

      老子蝉衣如丝,摸上去顺滑,穿上去单薄。机关一开,忙往里窜,步入数十台阶,依稀见白雾溢出,沁入心脾,靠,怎么凉丝丝,冷嗖嗖的。

      元清对着小宝献殷勤,轻声言:“外面的人不是冲你来的,你要不和我在外面等。”

      仗义的小宝掷地有声:“我要陪皇上!”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挖老子的墙角,做梦!

      老子得意自豪之际,只听见石洞怦的一声被关上了。靠,老子是躲一会而已,又不是坐牢。

      地窖不大,几十见方,齐人高的长方形,正方形是堆的扑扑满,盖上黑布,更凸显它的神秘气息。按老子经验,此处定是小刘藏宝之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子一抬眼,小宝一掀开厚重的毡布,晶莹剔透的冰块跳入了老子眼帘,千刀万剐的死云清,哪有什么宝藏,这分明是个冰窖!

      夏天看冰块舒心,冬天看冰块闹心,和一大堆冰块关一起简直就是伤心。

      小宝寻觅着机关,老子攥紧着衣襟,机关没找到,小宝拿毡布裹的老子像个粽子,本来是冰冰凉,现在是透心凉。傻孩子,你拿那布给老子取暖,还不如把老子抬冰块上躺着,上面全是冰渣渣啊!

      罗圈小腿是绕圈跑,后面拉着个大粽子。

      鲜肉粽子转眼成了速冻粽子,不腐烂,不变质。水晶冰箱一躺,音容笑貌犹在,黑框照片一竖,鲜花假花簇拥,默哀难过三分钟,家属谢礼,老子就是一辈子。

      眉毛挂着冰霜,鬓角结着冰柱,抱成团来,凑成对,小宝把老子的冰爪子塞进了他的冰胸膛,老子感动的掉下了几颗钻石泪。

      老子后悔,鹿鞭汤的精华全给同舟下了肚,冰火两重天,同舟热死,老子冻死。早知如此,老子就是不塞自己牙缝,也全灌了小宝的胃里。

      两个人抖的像是筛豆子,嘎嘣着小牙,聊聊山海经,真TMD的有情调。

      老子就是派出所,调查户口是条条框框不放过。

      “小宝,原用名,现用名,绰号,小号,年龄,性别,现住址,原住址,祖籍,直系亲属,旁系亲属,受益人……”

      小宝眼眶里全是珍珠丸子,梗咽道:“现名绰号小号皆小宝,性别男,现住址冰窖,其他通通不详!”

      哎,临了临了,还拖累了个苦命的娃。老子把小宝脑袋瓜子搂在怀里,蹭了蹭头,问到:“你有什么心愿未了?”

      小宝支支吾吾,老子叹了一口气,“都到这个份上了,说吧。”

      小宝耷拉着头,搓着冻直的十根小萝卜,结巴道:“我从小未曾见过爹娘一面,也没唤过爹娘一声,临死之前,我想要个爹!”

      多大的事啊,就这点小要求,要是还搞不定,老子也白混了。

      老子捏着他小耳朵垂子,拽下两朵冰花,笑道:“小兔崽子,还不叫声爹来听听。”

      小宝仰望着老子,满满的期待,深深的渴望,手脚并用,倒爬了两步,跪地一叩首:“爹爹在上,请受不孝儿子小宝一拜。”

      老子重新把他拽到怀里,摸着大脑门,柔声道:“乖儿子,爹爹的好儿子。”

      “爹!”

      “乖儿子!”

      门外,怦的又一声,老子看见并排走进来五个人。熊抱的小刘夫妇,错愕的元清,感动的小剑,和胭脂红,蒸笼头的同舟。

      梦里,美猴王大战群妖魔,打的酣畅,吼得淋漓。醒后,腰酸痛外带腿抽筋,声带嘶哑,喉咙干涩。天没降大任于我,照样苦我心智,劳我筋骨。

      大清早,太守府忙活异常,粥烧四大缸,馒蒸八大笼,铜板叠成山,桌椅排成行。

      靠,老子皇宫吃个早膳也没这么大排场,你个小太守真讲究!

      小宝道:“柳相奉旨,今个在四大城门口散粥散钱散馒头,人人有份。”

      做善事留老子的名字,同舟境界高,老子折服!

      老子的脸是红扑扑,小刘夫妇的脸是绿油油,千金散尽还复来,再说了,散的是老子的钱,轮的到你们甩脸子吗?

      老子乔装穿梭在大理街头小巷,路过一药店,正好唤小宝进去配副汤药。

      老子憋着笑,略带愁容道:“伙计,我家看门的狼狗便秘了,给我配点巴豆加黄连。是大型犬,份量配足点。”

      小伙计又殷勤又麻利,边称药边嘀咕:“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狗还吃药。”

      小宝关照道:“药效要快要好,保证今晚拉稀十次,银两我们给双倍。”

      小伙计闻讯,又抓了两把巴豆,拍着胸脯说:“您放心,去年的宿便,我都让它拉出来!”

      老子和小宝会心一笑,哼着小调就去捧同舟的场。

      东南西北中发白,老子杠头开花一直是南风自摸,老子选南。果然,城南门口,铁打的粉丝,流水的灾民,笑容可掬的同舟,正在和身边的百姓闲话家常。

      这百姓甚是扎眼,倒三角身材,浓眉虎眼,古铜色肌肤,络腮胡,笑起来隐隐两酒窝。他越说,离同舟越近,他越近,笑的越欢畅。他拍了同舟的肩,他还搭着不放手,同舟无奈之下冲着他一个劲的直摇头。

      靠,饱暖思淫(欲),粥吃两口你就犯病,老子看你是欠揍!

      小宝拽住老子,低声道:“那是滇南大将军,叫张敬,绰号神勇无敌小霸王。同舟那一届的武状元,单手托鼎,力大无穷,一口气撂倒了一百零八条好汉,皇上还赏过他金腰带。他和柳相是世交,都是滇南人士,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两人爹娘还指腹为婚过,可惜生出来两个男娃娃。此人桀骜不驯,不拘礼节,和柳过从甚密,从不避讳。皇上当年就瞧他不顺眼,没想到,这品性是丝毫未变。”

      好你个武状元,吃着皇粮你敢跟老子抢人,叫霸王的就乌江自刎的命,你乘早也找根裤腰带寻个歪脖子树拉倒。你以为青梅竹马,就两小无猜了?老子告诉你,论时间,老子比你早,论马相,你比老子糙,最重要的,你认识的那个同舟,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个人,你搞得清楚状况哇,你个拎不清的搅屎棍。

      老子还在骂骂咧咧,张敬已经把同舟拐往了后边的小巷子,老子一路飞奔就跟在了屁股后头,张敬一回头,老子慌忙往墙边一藏。

      偶的苍天,老子真是气糊涂了,正室抓小三,小三不逃,老子躲个球啊!

      老子挺起腰板,便撞上了铜墙铁壁,嚣张的小霸王冲着老子一嗤鼻:“鬼鬼祟祟的,我当是贼呢?原来是皇……”

      同舟一声咳,小霸王改了口:“原来是黄大人,失敬失敬。”

      同舟低语:“张敬打探到不少消息,我们正准备去他那一叙。”

      老子冲着同舟挤眉一笑,道:“同舟,我不是跟踪你,你不用解释。”

      小霸王哼了一声,道:“那你别跟着来,舟舟我们走。”

      靠,老子才唤同舟,你唤舟舟,叫板是不是?你不让老子跟,老子偏跟,近水楼台先得月,常绕猪跑先吃肉,同舟,偶错了,偶不是骂你是猪,偶一时没刹住车,顺了口。

      小井小巷弯弯绕,寻常人家螺蛳壳,灰瓦白墙,青砖红门。老子是再来八百回估计也摸不着北。

      小霸王推开一扇门,道了声:“请。”

      四合院,幽静素洁,只闻鞋屐声,不闻鸟叹息。正屋案台前,有画儿一副,画中轻舟泛湖,碧水潺潺,春波荡荡,舟上一儒生还算可圈可点,旁边那碍手碍脚的壮汉却是败笔。

      真是糟蹋了笔墨纸砚,玷污了老子慧眼。

      小霸王又一搂同舟肩,柔声道:“舟舟你看,我这画技是不是可以出师了?”

      同舟浅笑着说:“恩,是长进了不少。”

      啊呸,老子推开小霸王,发表了观后感:“你再画个二三十年我看就差不多了。”

      小霸王不搭理老子,拉过同舟胳膊,又道:“舟舟你看,酒盅杯盏一个不少,那时,我们把酒言欢,醉酒当歌,何其潇洒快活。”

      同舟笑更深了,又道:“小酌怡情,大醉伤身,我们还是莫要贪杯。”

      老子又扒拉开了小霸王,发表了感触:“当初翩翩少年郎,如今已是中年样,喝一杯好茶暖暖心,胜过温酒夜夜醉 。”

      小霸王虎目圆瞪,老子凤眼迎视,两股电流碰撞,交织,缠绕,打结……

      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能说,不能笑,也不能动,不能叫,和老子玩这个,老子从小没输过!

      啪的一声,雕花门甩上了花梨框,小霸王一拂袖,唤着舟舟就冲了出去,老子一甩头,就和小霸王挤在了屋门口,小霸王撅屁股,老子扭尊臀,花梨框一嘎吱,倒了。

      靠,豆腐渣工程害死人,砸死小霸王不要紧,差点砸到老子的头发丝。

      小霸王的胡子飞上天,拽着老子要索赔,老子的唾沫喷一地,推着小霸王骂放肆。

      青石桌,青石凳,同舟坐着数了数:“一,二,三。”

      “三”字未落地,小霸王和老子围成圈。

      “舟舟,我来了,你说。”

      “同舟,我来了,你说。”

      小霸王和老子一哼鼻,随即转头笑的像个大阿福。

      佛祖啊,有妖怪,您老还不行行好,快点派人来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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