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记》君宿

10、第十章 老祖宗

　　老祖宗。
　　这三个字让我想起了《红楼梦》，还有大清片里的皇太后。
　　当然我面前的这位老祖宗也完全不下于《红楼梦》和大清片里的老祖宗，整个人不但富贵到全身上下穿金带银，而且那身体好得特棒！真是“粉嘟嘟里透着那个美”。
　　总得来说呢，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福之人，圆圆的脸，粉嘟嘟的腮，肉肉的鼻头，厚厚的耳坠。富态圆润的脸上只有少许的皱纹，只可惜满头的雪丝晶莹，就连那两道眉毛也是透着雪白。
　　见她穿着一身绣金带亮片的黄色袍子，一丝不乱的发髻上插着无数的金簪银钗，十指上也带满了玛瑙、宝石、金戒指。两只手腕分别带着好几个玉镯子，金箍子，就连脖子上也成串的挂着珍珠项链和玉坠子。真是满身的珠光宝气，金光闪闪，射得人眼花缭乱，撩乱眼花……
　　“你就是那个药人？”她抬高眉头，从上往下看着我。
　　“我叫荀姒芩。”我没有应她话，我讨厌自己被别人说成是一个东西。
　　唐门很大，当唐卿睿骑着马狂奔至山巅时，一路上我已经看到了无数个关口，每个关口处都驻满了守卫。而当我真正的抵达唐门时，我连欣赏都来不及便被带进了这间偌大的堂子里。于是，我像犯人一样站在大厅的正中央，而那老祖宗则坐在最上面的虎头宝座上。我觑着站在两旁的唐卿睿和唐显仪一眼，见他们规矩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连坐也没敢坐下。至于其余的人都全让那虎头座上的老祖宗给驱赶了出去，整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人。
　　“荀姒芩。”她叫了我的名，朝我招招她那金光灿灿的手。“过来给我瞧瞧。”
　　我看着她，犹豫着该去还是不该去，她给我的感觉并不比那绝命谷的老妖婆要好多少。
　　“怕了？”她眯了眯眼。
　　真是简单的激将法。
　　我不动，可她一直盯着我，就连站在两旁的唐卿睿和唐显仪也都盯着我，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终于慢慢吞吞地走到她跟前。
　　“很好，很乖的娃娃。”她眯着眼，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轻轻地执起我的手臂。“这么瘦的娃，不知道怎么能够养成药人的。”
　　还不是一天三餐外加下午茶和夜宵的吃毒草，我无聊地想着。却觉得手臂突然一疼，我吱唔了一声，连忙低头看下去。
　　只见原本白皙的皮肤突然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想也知道是那老太婆的戒指里藏有一根暗针。
　　“你在干嘛啊？！有神经病吗？！”我揉着隐隐出血的小伤口，对这老太婆很是火大，居然莫名其妙地对我使用暗器。
　　那老祖宗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想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药人。”
　　“你对我下毒？！” 我瞪她，眼里冒火，手臂上的小血洞已经开始泛紫。
　　“若不这样我如何知道你是真是假呢。”她笑得开心，不甚在意。
　　“那么请问老祖宗，你现在看出我到底是真还是假了吗？”我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她呵呵一笑，“你既然没死那就表示你是真的药人了。”
　　我闷哼了一声，重新审视她那一身的珠宝金饰，看来每一样上面都有着剧毒依附吧。
　　真不愧是唐门……
　　“你可知道让你来唐门是干什么的？”她看着我。
　　“救人的。”我退后两步，离这老毒物远点，免得她又用什么东西来暗算我。
　　她点点头，“不错，是让你救人的，而且是救唐门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我的曾孙子——唐门少主唐显麒。”

　　我跟在唐显仪的身后，全身上下都已经换成了唐门丫鬟的打扮，怀中还拿了个包裹，里面装了几套换洗的衫子。
　　“荀姑娘，少门主的脾气不太好，你大概得多担待点。”唐显仪一边向前踱着步子一边开口。
　　我瞪着前面那圆滚滚的身影，没有说话。想起那狡猾的老毒婆，本以为我在唐门的三年只是吃吃喝喝玩玩，然后顺道供应一点血就好了。没想到她竟然以那个唐显麒身体随时会毒发的理由，要我充当丫头去伺候那个家伙！
　　搞错没有，不是三天，也不是三个月，而是三年！！
　　我半眯着眸子，拍拍唐显仪的后背。“喂，你们老祖宗说的话你们都得听吧？”
　　“老祖宗的话当然大家都得听。”唐显仪的回答是斩钉截铁的。
　　“那么她说过我不用做其他事，只需要陪着你们那个少门主就行了。这是不是表示我什么事都可以不做，全部交给其他人？”
　　“是这样的。”唐显仪目光微微闪烁。
　　我见他神情有些古怪，直觉和那个唐门少主有关，不禁开口道：“给我说说你们少门主的事吧，我这可是去给他当丫鬟呢，万一出了事怎么办？”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等我收集好情报看我怎么整治那个老毒婆的宝贝曾孙子，竟然让小姐我去给他当丫鬟！
　　但是唐显仪却听而未闻，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带着我快步朝前走去。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说就不说，反正本小姐待会就能见到真人了。
　　我在后面朝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又一边走一边欣赏起唐门的风光来。
　　不愧是在大山之中，这里杉木成林，绿叶成屏，一眼望去大好的风光无限。但见四处都是鹅卵石铺成的走道，两边的草坪都是经过细细修剪的，几丛野菊开在路口也倒有些活泼之意。
　　走着走着，原本还能看见几栋阁楼和几座琼台花园，可到了后来却只看见乌鸦鸦的一片黑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皱着眉，看着前面被树枝树叶完全笼罩的树林。虽然这些也是树，可显然和前面那些错落有致的翠木林荫有巨大差别。
　　唐显仪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
　　“荀姑娘，这里面就是少门主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