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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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论文？彻底找回神智的乔莫宇瞄眼眼前杂乱的资料，在看到那些画弃的建筑草稿后，借着面前的电脑屏，仔细打量了一下此时的自己，屏幕里反射出的他是那样的年轻，因睡眠不足略显苍白的脸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过于秀气的白皙面容让乔莫宇看起来少了一抹男人的英气，反倒清秀得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漂亮”这个词。
揉揉额角，暂时摸清状况的乔莫宇努力压抑住满心的惊讶和不解，费力挤出一丝微笑道，“琴姨，我确实有点睡糊涂了，你上来找我有什么事？”
“哦！对了。”拍拍自己的头，胖阿姨露出一脸尴尬，笑呵呵道，“你瞧我这个破记性，脑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完全不管事啦。其实是夫人让我来找你的，说少爷出门落了东西在家，让你跑一趟给送过去。”
“好，我知道了，马上下去。”扶着桌子站起身，乔莫宇彬彬有礼地将特意上楼叫自己的阿姨送出门，作为管家养子的他，从小在司徒家长大，年纪和司徒家的少爷司徒云曦相近，因此一直都被当成少爷的同伴儿陪在司徒云曦身边。不过二人虽是青梅竹马，但由于彼此差异很大的身份，关系并不是特别亲密，更何况司徒云曦胎里不足，自出生身体就不太好，性格也比其他孩子要来得古怪孤僻，让性情温良的乔莫宇很难与之好好相处。
送走人，乔莫宇长舒口气，疲惫地坐在床边，仔细打量了一遍他熟悉却又陌生的家，用手再次摸摸自己完好的四肢，不可思议地紧紧按住胸口，仿佛想从还在跳动的心脏声中获得一丝安慰。难道之前的一切都仅仅是场梦？还是在死的一瞬撞见了超自然现象？让他居然重新回到五年前。
拍拍头，目光犹豫地看着床头简单的衣柜，震惊过后的乔莫宇已经接受了这个奇幻般的现实，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今天出门送东西，就是第一次与晏紫桉相遇的日子，从刚才琴姨的话来看，一切事件都在按五年前的轨迹继续进行，要是他做和过去不一样的选择，会不会改变未来？
十指愤怒地抓紧床单，满心愤怒的乔莫宇紧锁眉头，慢慢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外出服迅速换好，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那这一次，他绝对不能重复以前的人生。
“你怎么才下来？让夫人等那么久！”从自住的阁楼走下来的年轻人刚到楼梯口，就被守在大厅里的养父严厉地训斥了一句。
眼怀歉意地默默点下头，自小就不擅长与养父沟通的乔莫宇主动伸出手，接过养父手中拿着的精致小铁盒，明知故问道，“要送去哪儿？会派车么？”
“在门口。”身穿管家制服的中年男人冷脸道，“做事积极点，年轻时就这么懒散，以后怎么辅佐少爷。”
“是。”随口敷衍一句养父常年挂在口的斥责，经历过五年是非人情的乔莫宇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青年，可惜前一世他死在猖狂跋扈的司徒云曦手里，并未得知司徒家在这位继承人手中的真正结局，不过要是按照司徒云曦和晏紫桉的关系来看，恐怕上一世在自己死后，司徒家应该得利不少。
“不要责备他，乔先生。”一直坐在大厅沙发上喝茶的贵夫人听到父子对话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乔莫宇温柔笑道，“劳烦你了，孩子。”
彬彬有礼地向看过来的夫人行个礼，乔莫宇马上回复道，“夫人您千万不要这样客气。”真是烦躁！乔莫宇纠结地蹙紧眉梢，身为管家的养父并没有结婚，而在司徒家，让他最早感受到一点母爱关怀的就是眼前的女主人，司徒夫人善良宽厚，自小就给了他很多照顾，因此在发现人生可以从来时，乔莫宇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向司徒云曦复仇，而是独善其身逃离是非，要是没有晏紫桉，也许他与司徒云曦之间也不会……
听到这番话，女主人满意地重新端起茶杯，喝口茶后淡淡紧了紧眉头，抱怨道，“好酸。”她话音刚落，还不等管家开口，就见琴姨端着茶壶，一路小跑地从茶水间奔过来，一脸歉意地向茶壶里添了些水，解释道，“哎呀，新来的姑娘不了解夫人的口味，柠檬加多了几片。”
“呵呵，不要紧。”夫人温和地笑着摇摇头，瞄眼被打开的门，突然唤住要走出去的乔莫宇道，“等下莫宇，要变天了，顺便让琴姨拿件风衣给云曦。”
“好。”乔莫宇恭敬地站直身，和平时一般乖乖地等在门旁，不多久，就见琴姨拿着一件折叠整齐的羊绒大衣走过来，用手轻轻地捂着胃，愁眉苦脸道，“你看，就刚才跑了几步路，现在又开始疼啦。”
接过衣服，看着面露痛楚的琴姨，猛然想起什么事的乔莫宇心头一紧，马上焦急道，“您的老胃病别总拿药顶着，赶紧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才好。”自己真是被前一世的打击冲昏头了，连这么重要的事都险些忘记，前世他能与晏紫桉相识，就是因为在去送东西的路上帮琴姨买药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才会在高档会所门前撞上晏紫桉。
满不在乎的摇摇手，琴姨无所谓道，“没事，忍一会儿就好了，你出门路过药店，顺便帮我买盒药回来吧。”
乔莫宇很爽快的点点头，抱着大衣走出门，坐进早就停在庭院门前的车，直奔司徒云曦所在的高档会所开去。今天他所经历的事，与前世的这一天毫无区别，司徒家所有人的言行，都如同摄像机拍摄的日常记录一般，重新在他眼前播放了一遍，只是不知接下来他刻意改变的行程，会不会让这部“纪录片”产生新的片段。
由于途中没有停车买药，因此在乔莫宇到达会所门口时，并没有撞上本该出现在这里的晏紫桉，果然是重新活一回啊！心中窃喜的他面露愉快的握紧手中的小盒子，快步走进会所金碧辉煌的大门。
一定要速战速决！站在高档套房门前，乔莫宇伸手有礼地轻敲三下门，得到里面人许可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装修豪华的套房内，永远一副虚弱表情的司徒云曦正靠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低头轻啜手中的红酒，而在他对面的小型吧台前，翘腿坐着一位身材修长的俊美青年，见到乔莫宇进来后，这位身穿紫色中式长服的长发青年，露出一抹极为温柔的亲切笑容，主动打招呼道，“劳烦乔先生跑了一趟，初次见面，我是云曦的表弟，晏紫杉。”
他怎么会在这儿？看着向自己微笑的优雅青年，乔莫宇暗自吃了一惊，难道他改变行动提前到来后，遇见了本应离去的人？“您好，晏先生，很荣幸认识您。”客套的与对方寒暄了两句，乔莫宇赶紧拿出送来的东西，几步走到司徒云曦身旁，低声道，“少爷，您要的东西。”
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水晶高脚杯中的红色液体，司徒云曦就像一尊活在玻璃墙内的人偶般，完全自动屏蔽掉乔莫宇的一举一动，还好乔莫宇对他的古怪脾气早有了解，即使遭遇到这样的怠慢，也能平常应对，“那东西我放在这儿，您记得收好。”见人没有回应，乔莫宇根据以往的经验直接将小盒子放在司徒云曦手边的水晶圆桌上。
笑容可掬地看着前方已经结束交流的两个人，谦和温婉的晏紫杉站起身，打开身旁的小酒柜，边倒酒边挽留道，“难得与乔先生见面，不如喝杯酒再走吧。”
略显惊讶地瞄眼晏紫杉，乔莫宇稍显犹豫地愣了下，婉拒道，“不用这样客气，晏先生，宅子里还有事，我就不多做打扰了。”作为晏紫桉的兄弟和竞争对手，在前世乔莫宇与晏紫杉的交流非常有限，唯有的几次也都是在集体活动的公开场合，彼此点头寒暄几句走个过场，哪像今天在私人场合这样随意。
“是你比较客气才对，莫宇。”露出自来熟的亲昵笑容，晏紫杉将手里刚刚倒好酒的水晶杯递到乔莫宇手里，盯着青年微挑的凤眼，柔声问道，“我这样称呼，你不会介意吧？一口一个先生，别扭得让人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人……迟疑地看眼对方，乔莫宇捏紧手中的杯子，在对方不失礼貌的注视下，慢慢抿口酒，上辈子由于站在晏紫桉的立场，他印象中的晏紫杉永远是一副奸诈的小人嘴脸，如今撇去先入为主的偏见，以客观者的身份来看，这位最受晏氏掌权人喜爱的小儿子，恐怕比他记忆里要更棘手一些。“晏先生过滤了，我完全不介意。”
闻言笑容更深几许的晏紫杉瞥眼旁边的吧台椅，笑道，“叫我紫杉便好，坐下陪我聊聊天吧，云曦哥哥很无趣，和他共处一室都快要闷死我了，真不知你是怎么做到的，能陪在他身边那么多年。”
瞄眼晏紫杉身旁空着的吧台椅，乔莫宇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瞄眼一直面无表情的司徒云曦，继续推辞道，“晏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带着差事出来，确实不太方便……”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弟弟晏紫杉果然比哥哥更为难缠，轻描淡写地挑拨是非，依照他对司徒云曦的了解，对方刚才那番谈笑话，足以惹火自尊感极强的司徒少爷。
“你回去吧。”乔莫宇推辞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开口的司徒云曦打断。既然自己名义上的主人开了口，不想和晏紫杉过多周旋的乔莫宇马上借坡下驴，放下手中的酒杯满眼歉意地向晏紫杉点了点头。
依然一脸温柔笑容的晏紫杉看眼面色苍白的表哥，亲自将乔莫宇送到门口，用非常遗憾的口吻小声道，“本想多留你一会儿的，可惜云曦表哥发了话，大家都是年轻人，下次一起出来喝酒吧。”
跟在对方身后走出套房，听到晏紫杉的邀请，站在走道上的乔莫宇客气地应了声好，微笑着说句“告辞”后便整个人都僵硬地愣住了。
见他面露异样，站在对面的晏紫杉好奇地转过头，满眼意外地对刚从电梯中走出的男人唤了一声“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