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高三（2）》幽谷自安然

27、道歉

　　【第二十七章道歉】

　　吴凡揉了揉略微发酸的胳膊，站在学校门口，不时的向里张望。
　　本来刚刚晚自习结束，就想去找沈言，顺便问问她今天到底为什么抽风，为了那么一个作业本就大动肝火，不惜和金钟仁、黄子韬当面起冲突，结果却看到沈言和今天来补习数学的张老师聊天，就没上去打扰，拿了书包下了楼，站在校门口等。
　　12月的夜晚出奇的冷，吴凡裹着羽绒服，不时蹦跶两下。
　　约莫又等了十分钟，吴凡看到沈言和鹿晗几个人谈笑着走了过来，也不知聊了些什么，笑的一脸灿烂。
　　看来心情恢复了不少。
　　但似乎都是鹿晗的功劳。
　　吴凡的心里不知为何稍稍有些失落。
　　沈言其实早就看到了吴凡，正好自己也想和他聊聊，就匆忙的和鹿晗几个告了别，然后向着吴凡走了过去。
　　“饿吗？去吃点东西吧？”
　　沈言说的很自然，吴凡轻轻点了点头，跟着沈言向学校门口的小食店走。
　　“吴凡最近好像很粘沈老师。”
　　张艺兴搭着鹿晗的肩膀，鹿晗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遥遥望着沈言和吴凡渐行渐远的背影。
　　“毕竟也是前男友的弟弟吗，关系好也很正常呀。”
　　吴世勋觉得没啥大惊小怪的。
　　“正常吗？”张艺兴反问。
　　“不正常吗？”鹿晗和吴世勋一起翻了个白眼异口同声。
　　“正常，正常。”张艺兴有些包子的缩了缩脖子，一手拽着鹿晗，一手拽着吴世勋往宿舍飞奔，边走还边嚷嚷。
　　“快走，快走，赶紧回宿舍，这天太冷了。”

　　沈言望着坐在对面吸溜着面条的吴凡，已经坐了半个小时了，这家伙一直低头吃饭，也不看她，也不说话，实在忍不住了，甩了一句。
　　“没话对我说？”
　　吴凡抬头看了沈言一眼，然后摇摇头，低头喝汤。
　　“那你在校门口等我。”
　　“谁等你了？你哪儿来的自信呀？”吴凡虽然有些心虚，但话说的连颤都不颤。
　　沈言被吴凡这句话噎住了，那股气哽在喉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算了，算了，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沈言不断的安慰自己，舒了口气，说。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干什么要去扔卞白贤的作业本？”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吴凡也不吃了，将碗往桌前一推，身子向后一靠，看着沈言。
　　“为了那么一个本子，你至于吗，你知道金钟仁的父母是干什么的吗，你又知道黄子韬的父母是干什么的吗？我说你怎么真的一点顾忌都没有呀？”
　　“我顾忌什么呀？”看到吴凡一张口就这么冲，沈言也有点来气。“我作为班主任，看到他们欺负同学，还不能出声了？”
　　“我没说你不能出声呀。”吴凡似乎比沈言的气还大。“你教育两句不就完了吗，干嘛非得和他们对着干那。”
　　听到这些话，沈言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就因为他们家庭条件优越，做错了事，还说不得骂不得了。
　　“你这是什么歪理，是我和他们对着干嘛，明明就是他们……”
　　“行了，行了，行了。”吴凡有些粗暴的打断了沈言的话，一脸的严肃。“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如果黄子韬和金钟仁要整你，你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你是不是真不想干了？”
　　沈言觉得自己今天最大的错就是来和吴凡吃这顿饭，他和自己根本就没在一个频道，永远没办法好好相处，之前的那些和谐、温馨全部都是假象，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沈言决定珍爱生命，远离吴凡。
　　“是呀，我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沈言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瞪着吴凡。“我没了你哥这个大靠山吗，用不着你时时刻刻提醒我，不过，吴凡，本姑娘还真没太稀罕这份工作，谢谢你的关心。”
　　沈言特意加重了“谢谢”两个字，拿起包转身就出了门，留下吴凡目瞪口呆的坐在那里，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干嘛好死不死的提以前，他急忙要追出去，却被服务员拦住了。
　　“先生，您还没付账呢。”
　　□□赶紧去翻钱包，左翻右翻却找不到。
　　靠，今天是真的忘带钱包了。

　　第二天，沈言正上着课呢，就被校长给叫了出去。
　　来到办公室，看到一位穿着雅致的中年妇女正坐在沙发上，盛气凌人的样子。
　　“沈老师，这位是咱们市有名的电台主持人，也是黄子韬的妈妈，陈女士。”
　　一听对方是黄子韬的妈妈，沈言已经猜到了几分对方的来意，可表面什么也没说，只是礼貌的笑了笑，向陈女士微微点了点头。
　　可陈女士却只是用眼角瞟了沈言一眼，然后转过头，微微抬起下巴。
　　“校长，我们第三私立中学的教育方式什么时候改为体罚了？看来我该给您做个专访。”
　　校长听完这句话，恶狠狠的瞪了沈言一眼，转而又笑呵呵的看向陈女士。
　　“您这说的哪儿的话，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呀。”陈女士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沈言。“我们韬韬，昨天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们班主任，被罚去扔铅球，晚上回了家，胳膊疼的连笔都拿不起来，你说这孩子马上都要期末考试了，耽误了学习，算谁的？”
　　黄子韬的妈妈还真是厉害，说的话不紧不慢，但句句话都是软刀子。
　　沈言心里一阵扑腾，不禁暗骂吴凡，乌鸦嘴，真被你说中了。
　　“沈言，到底怎么回事？”
　　见到校长出声询问，沈言估摸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一遍，可还没开口，那位陈女士刺耳的声音就又响起来了。
　　“本来呢，我也以为是我们韬韬犯了什么大错，毕竟第三私立中学的老师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教训学生，可是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只是几个小孩子在闹着玩，扔了个作业本，差点砸到那位老师，只是没想到竟惹来这位老师这么大的不痛快。”
　　不愧是名嘴呀，说起话来真厉害，就这么一形容，事情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沈言即便再无所谓，再大度，也不能任由着别人颠倒黑白呀。
　　“陈女士，我想你有点误会，昨天的情况并不像您形容的这样，我并不是因为他们砸到了我而去惩罚他们，况且他们也根本没砸到我，我只是想让他们学会尊重其他同学。”
　　“哎呦，说的还真大义凛然呢，不过就是几个小孩儿闹着玩罢了，至于上升到尊重这个高度吗？”
　　自始至终黄子韬的妈妈一个正眼都没瞧过沈言，她已经认定了自己儿子受了委屈，沈言也不打算再多做解释，大不了提前辞职吗，反正什么时候走对她来说也无所谓了。
　　“陈女士，我看这件事或许真的是有误会，我们学校的老师是不会体罚学生的，这样吧，我们会做个调查，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校长很官方的应对着黄子韬的妈妈，希望腾出一些时间，理清楚事情的头绪，可是黄子韬的妈妈显然没打算就此收手。
　　“就这么点事，还需要调差呀，我们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大家当面把话说清楚，也省的我来回跑，校长不如把昨天受处罚的几个孩子叫过来，顺便把那个卞白贤也叫来，听听看到底怎么回事。”
　　沈言彻底无语了，把卞白贤叫过来，让他当面指证黄子韬、金钟仁、吴凡，这么大的压力，别说是一向有些胆小的卞白贤，就算换了任何人也没勇气公开和学校顶尖的这几个刺头儿作对呀。
　　这个女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嚣张吧。
　　“不用了！”
　　沈言自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在卞白贤的身上，她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这位陈女士，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咄咄逼人。
　　“陈女士今天来，也不过就是想为儿子讨个说法，不如说说看你想怎样？”
　　“沈言！”
　　校长瞪着沈言，示意她不要随便乱说话。
　　陈女士却站了起来，微微抬起下巴，用那傲然的目光毫不示弱的迎视着沈言那双清澈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要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我儿子道歉。”
　　末了又追加了一句。
　　“不，不止是我的儿子，我要你向昨天那四位被你体罚的学生公开道歉。”
　　“如果我不愿意呢？”
　　沈言回到。
　　“那我们就将这个话题放到今晚直播的电台中，让大众评价一下，到底谁对谁错。”
　　赤裸裸的威胁。
　　看来现在已经不是辞职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沈言心里在冷笑，自己惹下的麻烦始终还是要自己去解决，否则离开容易，留下的那个烂摊子又让谁来收拾。
　　“我可以道歉。”
　　听到沈言这句话，一边的校长微微松了口气。
　　陈女士更是勾起嘴角露出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但是……”沈言也笑了，不同于陈女士的刻薄严厉，沈言的笑异常温柔明朗。
　　“我希望黄子韬也可以向卞白贤道歉，不止是黄子韬，剩下的那几位同学也必须向卞白贤道歉。”
　　听完这句话，校长和陈女士的脸在一瞬间垮了下来，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眼神。
　　“不要说他们只是在闹着玩，即便真的是闹着玩，本子破了，他们也应该向本子的所有者道歉。”
　　沈言向前迈了一步，几乎贴到了陈女士的面前，她的个头本来就比陈女士要高一些，如今这样竟有了些许压迫感，陈女士本能向后退了两步，瞪着沈言。
　　“好，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晚上节目见吧。”
　　说完抬脚就要走，校长使劲拽了沈言一把，上前去拦陈女士。
　　“别别别，有什么咱们好好说，不至于闹到节目上。”
　　“陈女士，既然要让大众评价这件事的是非曲折就不应该只请那几位当事者，事情发生在教室，很多同学都看到了，不如就让大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女士的手僵硬的握在门把上，却久久没有打开那扇黝黑结实的木门，过了许久她转过身，冷冷的盯着沈言。
　　“你就这么有自信，班里的同学都会向着你，向着卞白贤。”
　　沈言微笑着摇头。
　　“我并没有这个自信他们会向着我，这个年纪的孩子，正义感最强，他们会很愿意说出事情的真相。”
　　沈言握紧了双手，手心已经被汗水濡湿，她在赌，赌黄子韬的妈妈不愿看着事情的走向慢慢脱离自己的掌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僵持着谁都没再说话，就连校长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似乎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黄子韬的妈妈那僵硬的脸庞，慢慢柔和下来，嘴角微微扯出一丝浅笑。
　　“好，我会让孩子们道歉，也请你遵守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