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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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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代言,皆因为定阳王刘武周驾下收了一员大将尉迟恭,日抢三关夜夺八寨,带大兵兵困了太原城,徐懋功这回是奉唐王李渊的旨意,来洛阳搬请秦罗程三将归唐,去解太原之围的。
徐懋功来到洛阳几天了,把里里外外这些事儿都探听得清清楚楚,这才乔装改扮,扮成卖药人的模样,在街上拦住程咬金,让程咬金带进了三贤府。
秦琼拉着徐懋功的手可就不撒手了,哥儿俩分别那么长时间了互相真是想念,徐懋功也不隐瞒,简明扼要就把来意给说了,打怀中掏出武德天子唐王李渊的一封信来,递给秦琼。
您可听好了,这可不是圣旨,李渊是明白人,一方面秦程罗三人还不是他驾下的臣子,他给人家下不着圣旨。另一方面当年秦叔宝临潼山救驾,救过李渊全家老小的命,李渊可一直记着呢,一直是以恩公相待。正因如此,李渊这是以个人身份给秦琼写的一封信,言辞挚诚,邀秦琼来大唐,不谈什么高官厚禄,提的是我李家的志愿,我要还天下老百姓一个安安定定的日子。这也是徐懋功私底下给李渊出了不少主意,所以句句话都写得感人肺腑,都能戳到秦琼那肺管子上。
秦琼抽出信来看了一遍,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信还给叠起来收好了了。徐懋功看他这样,心里暗暗有几分猜测,当下也不忙着问他的意思,跟秦琼说:“二哥,我听说老兄弟病了,现在怎么样啊?”
秦琼长叹一声:“三弟,哥哥我正为这件事儿发愁呢。罗成这病可是不轻啊,虽然说这几天已经不发热了,但是人还是下不了床,说是身上酸疼,吃东西也吃不下,夜里睡得也不踏实。他现在好容易睡着呢,让他多睡会儿,一会儿等他醒了三弟你赶紧给他看看。”
兄弟三人在这儿畅叙别情,说了一会儿话,就听见里屋有动静,秦琼赶紧起身进去,一看罗成已经醒了。秦二爷把表弟扶起来,靠在床头上,喝了几口水,然后才跟他说:“表弟,你四哥给你找了个好大夫来给你看病,你看看是谁。”
他这么说完,外间儿程咬金和徐懋功一撩帘儿可就进来了,罗成一见是三哥徐懋功来了,那心里也非常高兴,打起精神叫了一声:“三哥,您怎么来了?恕小弟我有病在身,就不能给您见礼了。”
徐懋功坐到床边儿凳子上,拉过罗成的手说:“老兄弟,你既然在病中,就别那么拘礼了,让哥哥先给你看看咱们再说别的吧。”说着按着他的脉细细诊来。
等诊完了徐懋功放下心来,罗成这病虽然沉重,但是没有性命之忧,只要慢慢儿调养,假以时日就能好起来,再加上这些日子秦琼照顾得当,单雄信再把洛阳城各种好药都往这儿送,这病已经是慢慢儿有了起色了。
秦琼听徐懋功把这结果一说,脸上露出点儿高兴的神色来,虽然说前一段儿没少请各路的名医,但是看着罗成恢复得这么慢,他这心里一直暗暗着急。这回一听徐懋功的话,他对老三的医术也是相当信任,这才把心给放回肚子里。
罗成问徐懋功是怎么来到洛阳的,徐懋功见他病着,就没像刚才跟秦琼程咬金俩人似的说的那么详细,就简单说了说来意。罗成眼珠一转,心里就有了计较了。他靠坐在床头儿上,秦琼是侧坐在他旁边儿,罗成转头过去看看表哥,一看表哥这几天也瘦了不少,脸上这几个月好容易养起来的那点儿光彩又没了,眼窝儿也塌下去了,眼圈儿发青,一看就是多少天没睡过一个好觉的样子。
他看着表哥这样子,心里难过,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秦琼一看吓了一跳,赶紧问:“表弟,你觉得哪儿不舒服?”
罗成低低的声音:“表哥,我心疼。”
“怎么会心疼的?三弟,你不是说没有大碍吗?快点儿给他看看!”把秦琼给急得够呛,连忙就叫徐懋功。
徐懋功坐在旁边儿看得清楚,一看罗成在秦琼背后冲自己挤咕眼儿,知道老兄弟没事儿,这指不定又是有什么主意呢,他可就没搭这个话。
罗成把身子往秦琼身上一歪,秦琼赶紧扶着他,罗成说:“三哥可看不了我这心疼的病,表哥,只有你能治。”
秦琼听他这么一说也回过味儿来了,看他脸色如常,不像是疼得厉害的样子,这才稳了稳心神,问:“我怎么能治?”
罗成说:“我这个心疼病的病根儿都在你身上。”说着伸手摸摸秦琼的脸,“表哥,你多久没照过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了?看看你瘦的,我看不等我好了你就得倒下,你说我能不心疼吗?”
他这几句话说得语意缠绵,徐懋功和程咬金俩人装没听见都把头扭开了,秦琼听了不禁脸上发烧,叫了一声“表弟”,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罗成说:“表哥,天天看你在这儿陪着我,你都多少天没好好睡一觉了?你不是怕四哥照顾不了我吗,今天三哥来了,他医术高明,你总该信得过了吧?三哥您也就别走了,就在这儿住下吧,今儿晚上您就在我这屋,一半儿是小弟这身体还赖您照顾,一半儿呢我也真挺想您的,正好咱们说说话儿。表哥,听我的,你赶紧回自己屋里踏踏实实睡一觉去。等你睡足了精神好了,我这心疼的病自然也就好了。”
秦罗二人好归好,不过在人前很少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儿上,今天罗成这么一说,秦琼在徐懋功和程咬金面前就觉得有点儿害臊,再一想表弟说得也对,有三弟徐懋功守着,肯定出不了事儿。另外这些日子秦琼也是够累的了,每天提心吊胆,也是吃不下睡不好,想想自己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能顶得住后边儿的日子。所以秦琼想了想也就点了头了,晚上就留徐懋功在罗成这屋里照顾着,程咬金推着秦琼回屋睡觉去了。
等秦琼程咬金这一走,屋里剩下罗成和徐懋功俩人,徐懋功走到门口儿,看了看四下无人,把门给关严了,这才回来坐在罗成的床前,说:“老兄弟,你把二哥也给打发走了,有什么话要说就赶紧说吧。”
罗成微微一笑:“还是跟三哥说话痛快,有些话不用说出来您都明白。您就先把大唐那边儿的事儿都跟小弟我念叨念叨吧,那唐王李渊为人如何,您看这李唐得天下能有几分把握呢?”
徐懋功一听罗成这是要听实话,自己本来也是为了请这哥儿仨来的,于是把李唐的情况详详细细都跟罗成说了一遍。罗成听完了点点头:“要按您这么说,无论于公于私,投唐都是必行之路。”
徐懋功点点头:“老兄弟,你这么想就对了,不过眼下你这身体这么虚弱,我看二哥那意思可不愿意这时候走。实话跟兄弟你说,刘武周兵困太原城,这时候军中无将可用,正是兄弟们投唐的最好时机。若是错过了这个时机,别说日后不知道有没有更合适的时候,就是让刘武周夺了太原,别看大唐建都在长安,这太原可是发源之地,那要是被占了,对这天下的形式可不算有利啊。”
罗成坐得时间久了,身上乏力,就有点儿坐不住了,他往后靠了靠,徐懋功也看出来了,说:“老兄弟,你要是乏了咱们明天再说吧。”罗成摇摇头说:“三哥,好容易把我表哥给糊弄出去,您以为容易啊?有什么话咱们都得趁着现在说透了,要不以后就不方便了。您就恕个罪儿,小弟就这么歪着跟您说话了。”
徐懋功说那没关系,然后帮他把枕头被褥整理了一下,让他靠着舒服点儿。罗成这才接着说:“三哥,这件事儿您不用担心,不就是想让表哥赶紧离开洛阳奔唐营吗,小弟也赞成,我问问您不是一个人来洛阳的吧?”
徐懋功说是有保护的军卒,暗地跟着我,都乔装成老百姓,城里城外都有。罗成一笑:“这就好办了,您明天让这些人把消息放出去,把消息先散布到驸马府,就说您进了三贤府了。五哥听了这消息肯定得来,等他来了之后,您再找人来这么这么说,等五哥把二哥四哥送走的同时,再把消息放到王世充那里去,这个谎可也就能圆上了。”
徐懋功一听暗挑大指,老兄弟算计得果然周到,自己虽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罗成要不先答应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贸然安排下去。这样一来二哥肯定不能再留了,不过听他这话,让老五把二哥和老四送走,那罗成自己是不打算走吗?
徐懋功和罗成说话也不必藏着掖着,就直接问出来了,罗成点点头:“三哥,您看我这身体,虽然说已经见好,不过即使跟着走了,要上阵临敌却是不能。难道说我投了大唐,寸功未立,先要到唐营养病去不成吗?我若是到了唐营去养病,就算病好了,可这人情也就欠给他们老李家了。三哥,跟您说实话,正因为我觉着这李唐会是今后咱们兄弟长久容身之地,所以这人情我更不能欠他的。与其要欠人情,我不如一并欠在这洛阳城。这大唐最有模有样的不就是李世民吗?三哥您回去可以私下告诉他,什么时候等他带兵来打王世充,我送我表哥一座洛阳城。”
罗成这几句话说得不紧不慢头头是道,可听得徐懋功不禁心里都是一寒啊,暗想单老五啊,你这洛阳城看来就着落在罗成手里了。他点点头,看看跟罗成都说得够透彻的了,想着让罗成该休息了,就伸手要扶他躺下。
罗成刚躺下,忽然又撑起身子来,不放心地又问徐懋功:“三哥,您说的那尉迟恭和我表哥相比,那能耐如何啊?我表哥不会吃了他的亏吧?”
徐懋功赶紧说:“老兄弟,这你放心,这点儿贫道早已经打听清楚了,若论武艺能为,二哥应该是胜过那尉迟恭一筹,另外那尉迟恭是一勇之夫,二哥智勇双全,绝不会吃了他的亏去。”
罗成这才放下心来,又嘱咐说:“三哥,我表哥那身子骨儿怎么回事儿您心里可有数,就算是投了唐,您可在旁边儿帮衬着点儿,我表哥本来就是个爱操劳的性子,要是他老李家再往死里使唤人那可不成。”
徐懋功说好好好,老兄弟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有我们这么多弟兄都在,叔宝到唐营绝对吃不了亏去。听他这么答应了,罗成这才安心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