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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回 ...

  •    “真的很不想醒啊,好累啊。”如果可以,真的很想早点去陪你......我蜷缩着身体,把瓷坛紧紧抱在怀里......这是我所有的宝藏......是我仅有的宝藏......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明明是三伏天,却,好冷,好冷,冷得......让我喘不过气来......如果世间真的有华胥引,那么,我真想留在我们的梦里,即使......那是场梦......
      “咚咚”......
      “掌柜的,快该开门做生意了。”门外传来林江的声音,是啊,该开门做生意了,走出这个屋子,就是楚凡......
      “我知道了,先开门吧,我马上就出去。”
      听着门外走远的脚步,我轻轻婆娑着怀中的爱人,低语着“要开门了,再好好休息会儿吧,昨晚我哭得没让你睡好吧......好好休息......”我的嘴巴碰着瓷坛,却再也碰不到你的温度......
      我着好衣装,合上身后的房门,用手轻轻推了推确认了已经关好。坐在老位置上,茶具已经备好,今天开始就自己泡茶了。什么时候学会的呢?已经忘了,七岁?八岁?只记得当时家里说以后要继承爹的官位,必须要学会什么的。当时还很讨厌,繁琐的礼节一大堆,吵着让父亲传授“万人敌”,傻傻的以为只有沙场上的所向披靡才是强者的存在。可现在,却很喜欢。我想,理由可能就只有一个吧......
      “月儿,你最喜欢喝什么茶啊?”
      身着桃红褙子的心上人皱了皱眉头,突然舒展,浅笑道:“有一种哦,砂绿色的,泡出来是金黄色的就像琥珀一样,香味......对了,就像兰花的香味......”
      “铁观音?”
      “对对对,就是铁观音!”她一阵欣喜,不过又暗了脸色,“不过听说那是乌龙茶里面的极品.....像我这样的下人,能喝个一两次就知足了,所以,还是茉莉花比较适合我,便宜而且还去火。”她淡淡的说着,可在我听来,却十分刺耳。
      我轻轻抱着她:“等你以后嫁给我,我天天泡给你喝。”她把我慢慢抱得更紧,把小脑袋埋在我的怀里,也许是想藏住那一抹羞涩的云霞,也许是太过激动,但是在片刻之后,我的怀中,感觉到了一片湿润......
      伴随着第一缕射进大门的光芒新的一天正式开始了,不过今天.....第一位客人比以往来的要早许多。一身窄袖立领江湖打扮,手提大刀,不过相貌可以说是大众得不能再大众了。
      “客官您要喝点什么?要不要再来个绿豆糕,这大热天儿最解暑了。”小二介绍道。
      “这大热天儿当然是来壶茉莉花了。”听声听音沙哑低沉,操着一口本地音。那人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把一口大刀大大方方得摆在桌子上。
      新茶无味又添半碗,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时辰,台下的座位也坐的七七八八,算算时辰也该开始了。角落的大众脸还在慢慢悠悠得“品”着茶,“品”着第二壶茶。
      醒目一响,官腔一亮“上回书说无尘居士惨遭暗算,幸而有一武当弟子——司徒旷前去搭救,事成后怒而下山。这算算日子走的也有些时日,常言道‘神龙见首不见尾’,无尘禅师也是这么个人,若不是日前一事,就是水陆两帮也不知道曾去何处。各位客官可曾想见是哪路风云?”
      “难道是和金陵六俊比武?”
      “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要我说啊,肯定是前几日海大人病逝去悼念了。”
      “你们都不对~铁定是给东厂的生辰纲劫了!”
      “不对不对,生辰纲分明是狮虎岭的绿林干的,你就别在那装了!”
      “你......你......”
      “没错,还就是生辰纲给劫了。”林江一句话让众人傻了眼,方才还因说错了话无言应答的茶客转眼间便是眉飞色舞。“各位莫急,且听在下细细道来。”只见他笑了笑又道:“不错,这生辰纲的确是师虎岭的绿林所为,无尘禅师也的确没有插手,可各位别忘了,无尘禅师可不是一个人下的山啊。没错,就是司徒旷!话说那日无尘居士料理好了茅庐,便与这司徒旷一道下山,行了数日,这天来到一山道茶寮打尖,这茶还没吃到一半,道上便来了一路走镖人,一人打头,跟着八个彪形大汉,全是一身劲装足跨良马,缓步而来。这后面浩浩荡荡的又跟了十几辆马车,这车夫啊,个个也都是个练家子,马车个个负着成山的镀金大箱,那马啊拉的都快吐白沫了~再往后看,又是八个彪形大汉。行路虽慢却依旧扬起了尘沙。‘大家停下来吃点茶水,天黑前到前面一个镇子,能少一两天的路呢!’打头的这么一吆喝,跟着的人无不迎合,拍手叫好,就连那马驹也精神不少。一行人大摇大摆得落了座,兵器往桌上一丢,喝道:‘老头上茶!大碗的,可劲儿上!’‘好嘞~’沙哑的声音听到可热的生意,老如树皮的脸上乐开了花,佝偻的腰背一下子也挺直了不少。”
      说到此处,座下传来阵阵“哎......”叹。有的看茶沉思,有的摇头舒气。我慢慢泡着香茗,留意着最安静的地方。尽管强按心思,一双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手竟然不时颤抖起来,无意中打翻了碗盏。
      林江接着说:“茶水没上,地上倒是先多了好几潭水,从哪来的呢?当然是人家身上的汗。就在这歇脚之时,铺中的司徒旷皱了皱眉,看了看对面无波无澜的无尘居士,以为自己多心了。就在下一刻,林中便有飞鸟惊起。这‘兵法’有云‘鸟起者,伏也’说的就是有鸟惊飞的地方,一般就有埋伏。司徒旷听了鸟起之声,更加确定四下设有埋伏,至于是埋伏谁,却定不下来。虽然这一路小心,但难保不会泄露踪迹,引来‘云华’的人马;而如若是埋伏这一路镖车,那也是平常不过。想到此手下按住了剑柄,无尘居士慢慢道:‘好好吃茶,别暴殄了这番美味。’大碗茶一上,汉子们那就是直接往嘴里灌,喝了多少不知道,反正这衣衫装束是湿了大半。‘饮’罢一碗,再添一碗,在坐的汉子除了吃茶就是连连叫着‘痛快’!就在酣饮之时,一支冷箭射断了支撑茶寮的竹竿,司徒旷正要按剑而起,却被无尘居士按了下来,‘且慢,’。茶寮倾倒,遮阳的幛子把在坐的罩了个‘不见天日’。与此同时从两边坡上飞驰下一群补丁男儿。冲在最前头的虽然上了年纪却满面红光,铜铃双目炯炯有神,手提‘丈八蛇矛’脚下生风,上来便刺穿了幛子,只听一声交戟‘叮’得一声荡开了长矛,长刀一划碎帛就要从腰斩去,长者一个‘铁板桥’,顺势摔过长矛,纯铁的长矛重逾百斤,就算是用后背斫山刀硬碰,最轻也要震的手麻。那人一个‘鱼跃龙门’从幛子破口钻出,长矛堪堪扫到脚下,即使这样那人也是落足不稳。长者一招‘长蛇出洞’抢攻心房,那人横刀护体,‘丈八蛇矛’硬是断刀取命,只留的‘啊!’的一声惨叫。”
      座下无声,有几个摸了摸胸口舒了口气,有几个咽了咽吐沫,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下文,却有一个‘不是风趣’的自顾自的“品”着茶。
      林江饮了杯清水润喉,接着道:“这边撂倒了个镖师,但后面早已杀声震天,虽说长者轻功好,可幛子倒了跑出来迎敌的也不慢。一下子是刀光剑影,刀飞剑舞,刀剑霍霍,杀的是激烈非常。细看原先打头的那人,鬓角花白,还有一条刀疤,宣花板斧许许生风,正和一个手持禅杖灰袍僧人打的难解难分。虽说这大大小小分了好几处打斗,但两人使的都是刚猛的外家功夫,兵器又是沉重非常,击如闷雷,交如裂石。这长者毙了一人没停手,又去帮其他人。劫车这边是有备而来,首先便在人数上占了优,基本上那都是二打一啊。这虽说不太地道,可也保证了最少的伤亡嘛,还是很照顾自己人的。一阵刀剑下来血肉横飞,而劫车一伙到底流血甚少。这下‘宣花板斧’便成了孤军奋战,没受伤的人十步之内是把他们围了个里外里。正要群起攻之,踏上一步,便感觉罡风烈烈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正当口,和尚大笑道:‘诸君且慢!这厮武功不错,洒家倒是要好好领教一下!’鬓旁的刀疤动了动道:‘既然如此,大师也是出家之人,何不放放在下一马,来日定当相报!’长者插口道:‘败军之将,凭什么谈条件!’
      ‘施兄所言有理!不过可否卖洒家个面子,若是这厮从现在能抗得过我一百招便放他离去吧!’
      ‘老弟言重了,老夫答应就是了。’长者中气浑厚,略有不快,心里想着这放虎归山,难免留有后患。
      ‘谢啦施兄!’
      ‘如此可要谢过大师了!’
      ‘少废话!方才已经过了三招,还有九十七招,看杖’!”
      林江一喝,醒木一拍,一片叫好之声,“这大师来的霸气啊!”
      “切,让那刀疤脸捡了便宜。”
      “也不能这么说吧,这大师应该是‘疯和尚’铁禅无妄,外家功夫在武林上至少也能排个前五,能抗过一百多招也不是善茬啊。”
      “那不更该斩尽杀绝了么?”
      “所以叫‘疯和尚’嘛!”
      “大师那是真性情,英雄惜英雄,你们懂不懂!”
      台下一片聒噪,林江偷闲品了口茶,又拍案道:“哎~这大师,还真就是江湖上那‘疯和尚’——无妄禅师,说是迟那时快,两人是招招相逼,步法相扣,就是那说话间也是分毫不减。刀疤双斧更急,舞成一道铁壁,进可功退可守,若是一般人早在眨眼间被大卸八块。无妄禅师一路铁禅杖化用‘沾衣十八跌’四两拨千斤,拨开了乱斧却找不到再进一步的空子。几十招后虽然无妄禅师占得上风,刀疤一味避让格挡才堪堪招架,但却依然赢他不得。铁杖一招‘怒卷狂澜’横扫而过,端的犹如雷霆之怒。刀疤半抗半闪两斧奋劈,足踏八卦也给震得练练后退,两股战战。禅师化用‘千手观音’铁杖急上,竟幻化出千百杖雨,盖住刀疤全身,只要挨上一杖必定是骨断筋折,华佗难续。刀疤也是个好手,一招‘盘龙绕步’躲在身旁树后,铁禅刚要断了树木,禅师一收步法一绕,改做‘九九归一’正面强攻,直取刀疤命门。刀疤看准了禅师心慈‘盘龙绕步’又加‘旱地拔葱’跃到树上。禅师乾坤一掷紧接着‘一苇渡江’赶了上去。刀疤双斧一侧‘力劈华山’格偏了铁杖,又挡下了紧接着的几招劈空掌,在林间树梢展开游斗。一上了树,外家功夫自然有所限制,无妄禅师虽然有‘一苇渡江’的上乘轻功,但力道却不及地上,加上‘心慈手软’也再没有进展。刀疤每过一招头上便又多一滴热汗,一来二往,动如雷霆,不觉间百招将过。众人看了皆是摇头叹气,姓施的带头长者,吩咐了一番,让几人带伤员先行离去。”
      “得,肯定要让这刀疤捡便宜了。”
      “别吵,听完再说!”
      林江又道:“就在这九十九招之际!刀疤凌空一闪,只见铁杖一旋带起层层飞叶狂袭而来,只见他一个‘鹄子翻身’又闪了开来却依旧被飞叶破了衣裳。脚未立足,禅师一记‘伏虎拳’跟了上来,这下避无可避,刀疤也只好硬着头皮对了一拳,只听‘咔嚓’一声,刀疤盘旋栽下,落地时单膝跪地,铁杖正正架在了脖子上。四下噤声,片刻后一声大笑打破了沉静,‘哈哈!好,一百招已过,你走吧!’
      ‘多谢大师不杀之恩,山高水远,江湖再见!’刀疤单手握着双斧,飞驰而去。”
      “大师真性情也!”
      “哎,因小失大啊!”
      “总不能让大师言而无信啊!”
      醒目一响,林江道:“诸位稍安勿躁,是不是忘记了两人?哎~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师兄,别来无恙。’,无妄禅师回头一看,不是别人,可不就是无尘居士,当年自己的三师弟!这下兄弟相见已过十余年,两人不说激动的抱头痛哭,却也是笑声震天,恨不得与子同袍。‘师兄近来可好。’
      ‘还不是老样子,上门化缘,四海为家,得江湖上的兄弟慷慨解囊,衣食无忧啊~不过师弟......’无妄禅师扣着自己师弟的脉门握着手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无妄会意得点了点头。无尘笑了笑道:‘这位是......’说罢向旁边的长者点了点头。眼下相互介绍云云。这长者原来就是那‘挑梁王’施凛,原是朝廷大员,后来得罪了权贵,罢了官,凭借家传枪法除暴安良在江湖上有口皆碑。这次劫取的,也是给东厂督公的生辰纲,可当打开这镖箱验货时,众人却傻了眼,难道这生辰纲不是金银财宝?又或是价值连城?嘿嘿......各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好!”一片喝彩响起,银钱空抛,却也有不快地道:“别介啊说完啊!”或心满意足,一舒痛快;或长吁短叹,哀叹人物;又或者满口抱怨,吊人胃口。
      我自认今天的茶虽然不及潇湘妹子的甘甜,好在也没让“凡月楼”的招牌丢了人。再者说有“不安”相伴,也没有可以泡出好茶的本事啊。我看了看全场自始至终最安静的地方,那人把银钱放在桌上,安静得走出了门外。心道:算是瞒天过海了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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