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傲娇初长成》苏八崽

13、第十二章

　　“诶，小顾你知道吗？厨房的小李听说又被夫人责罚了。”在顾清欢擦洗桌子之时，与她一同进府做下人的沈小哥在她身旁低低说道。“啊？那小李又犯什么事了？”顾清欢倏然停了手中的事儿，有些疑惑。“听说是他惹到大小姐了。”沈小哥凑近顾清欢神神秘秘说：“好像是大小姐让他帮忙拿个东西，他畏畏缩缩的，大小姐一生气，自然也就降怒了。”
　　小南？顾清欢心中嘀咕了声，来到季府已经十天有余。她一边打听着有关乔慎的蛛丝马迹，一边暗暗观察季府。可不知道是不是季府隐藏地太深，这些天下来，她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回想起那个剑穗，其实疑点也不是没有，只是她当时慌不择路，便径直来季府做打听。
　　可是，这些天下来，她也不是没有收获。回到府中的小南，似乎跟她所认识的小南有些不一样？
　　听季府中的老仆人说，没失踪前的小南是乖巧而伶俐的。可此次回府，不知是魔怔了还是怎样。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而又阴郁。与人处事之间仿佛完全换了个人，乖张且神秘兮兮。顾清欢不止一次想去主房去找小南查看究竟。毕竟几天的相处，让她对这个孩子有了感情。如今她这样的变化，又觉得心疼又觉得后悔，似乎不应该送她回府？
　　问的深一点的时候，她就情不自禁地问那些久在季府干活的仆人，那城里说书先生口中的与季将军厮守的女子是否真实存在，若是存在，此刻又是居于何地？
　　可每每她问及的时候，别的仆人就像被施了咒语一样。气氛倏然沉寂，不管她怎么开口，也没有人理会。但从他们躲避的言词中，顾清欢也猜出一些事情。
　　那个女子是确实存在的，且最后不与季将军善终。府里的人仿佛提起那女子的名讳也是大忌，也亏得她多次干活认真。管事的孙大娘，经不住她再三的打听，这才神神秘秘地说 ‘代映秋’‘昔时盛祁公主’这两类信息，但其他的，不管她再怎么恳求，孙大娘也只装作没听见了。
　　待做好工作，告别了沈小哥，顾清欢便回自己居住的通铺中去了。由于顾清欢做的是清洁的工作，用好晚膳之后，她基本没有什么事情了。
　　今夜月朗星稀，正好适合她暗访季府。穿好下人服装之后，顾清欢就开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仔仔细细地观察起周围的情况。偌大的季府，除了主房，其它的地方她早已摸透。今夜，顾清欢抬头望了望屋檐上悬挂的灯笼如海，心中是暗暗做好了个决定。
　　走了好一刻，她才走到主房的大门。守在大门的是两位小哥，“你是干什么的？”其中一个小哥望着身形全然陌生的顾清欢，冷冷开口道。
　　“嘿嘿，两位小哥，”顾清欢讨好一笑：“小人是孙大娘掌事内的小顾，方才奉了孙大娘之命，说着是要给小姐送小玩物的。喏，就是这个。”顾清欢径直掏出怀中的一个小包，直直拿到守卫人眼前。
　　守卫人还有疑惑，刚要开口说话。顾清欢却是瞬间堵住他话，“要不两位小哥自己打开看看，只不过”顾清欢凉凉说道：“若是等会大小姐怪罪下来，小弟也只好实话实说咯。”
　　“你…”一个守卫小哥欲要对着不长眼的顾清欢发怒，另一边的人却急忙拉住他的动作。挥挥手说：“算了，你赶紧进去吧。”
　　“得勒~谢啦。”顾清欢心情大好弯了弯嘴角，抬步便往小南居住的地方走去。待确定好守卫看不到自己身影之后，她才小心翼翼走近小南房间。“我说不要她的东西你们听不懂吗？”哗一声，从房间里直接飞出一个东西，直直就要往顾清欢脑袋上砸去。顾清欢身形下意识一闪，才躲避这场飞来横祸。
　　哗啦一声，飞出的东西落在地上碎成渣。顾清欢定睛看去，原本应当是一枚上好的玉佩，此刻却是已经碎成淬渣。温润的玉碎映于月光之下，透着粼粼的光。
　　顾清欢心中大震，适才那话是小南说的？她悄然无声地走近，却听屋中随即传来布匹撕拉的声音，连着的还有几个奴仆惊惧的呼叫。
　　“小姐，你不要这样，将军和夫人会不开心的…”一个仆人的话还没说话，小南却是大声地冲她喊：“滚！都给我滚出去！”滔滔的怒火，哪怕是隔了一层窗户纸，顾清欢也感受个明切。屋内的下人忙不迭地退出房间。关好门后，几个人都是后怕地看了彼此一眼，谁想到此次回府之后，于将军夫人面前乖巧可爱的大小姐，背后却是这样的乖张呢？将军近日来又不知因何事长期奔波在朝廷皇宫之中，而夫人又竟然相信大小姐。苦何处诉说呢？唉，只能暗自受着。
　　等屋外的下人都走尽了，屋内的小南却是低低地哭了出来。
　　顾清欢听地此情，当下是想推门进去。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感觉。这…这是？顾清欢愣愣转头望向屋内，小南房间里怎么会有鬼怪的气息？
　　不疑有他，瞬间顾清欢就打开小南的门。可门内的景象却是让她大大睁大了双眼，这屋内哪里有什么小南。素衣雅致的女子静静趴在木桌上暗啜，画面虽然是十分悦目，但从女子身上不断传来的阴煞之气，叫顾清欢忍不住皱眉。
　　“你究竟是什么人？”顾清欢见房中没了小南的踪迹，只剩得这个女子，或者说，是女鬼。心中也是有些焦急，“小南被你弄哪里去了？”隐藏于怀间的折扇顷刻间握紧手中，做好了迎敌的姿势。
　　她这样的姿势，却是赢得了白衣女鬼的笑容。女鬼擦擦了眼泪，余有泪痕，歪头看着顾清欢，露出一抹清甜的笑说：“莫非姐姐忘了小南？”
　　得到这样的回答，顾清欢自然怔住。随着女鬼手随意一指，顾清欢看到卧于床榻之上的小南的躯体。
　　忙不迭冲到床边，仔细观察小南躯体。却发觉到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愿相信的事实，小南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死去了。长达半个月之久的尸体没有腐烂，自然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鬼用了什么法术来遏制尸体的衰败。
　　“当我第一次遇到小南的时候，其实那就是你对吧。”顾清欢低头摸着小南早已冰冷枯燥的头发，目光冷冷。
　　“不然你还能以为是谁？”女鬼微微咧开嘴笑了笑，似乎知道顾清欢接下来要问她的话一般，她又接着开口说道：“在我附身她之前，她就已经被人贩折磨死了。虽然我…”女鬼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刻意忽略这段话之后，“但是也不会罔顾一条鲜活的生命。毕竟我…”说到此刻，她似乎又想到什么往事，眼泪怔怔大颗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再不愿开口。
　　“其实你是代映秋吧。”听完她说的话，顾清欢闭了闭眼，眼睫复开之际，淡淡开口说道，“所以你才附身到小南身上。定是季将军当年负了你，不然你的灵魂生息怎么会此刻也不得宁静。”
　　“你是如何得知的！”女鬼一瞬间冲到顾清欢面前，伸手便紧掐住她纤细的脖颈。看着顾清欢倏然因缺氧而涨红的脸颊，想到前些时刻，顾清欢对她的好。随即又是将手掌放下，只是眼中的恨意却是不减一分。
　　该女鬼看着模样也是十分年轻的样子，与那正牌将军夫人离世的岁数相近。想着这些天来仆人说的小姐性情大变，以及问道正牌夫人时众人的言辞闪烁。说来还是那句老话，她顾清欢也是看过数本话本儿的人，真是想不知道也难。
　　顾清欢默默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