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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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滚滚黄沙之下，兵嚣旗扬。西池国与盛祁国交战于大漠之北，兵强马壮的西池国在骁勇的镇西大将军季易山之子季绍钧小先锋带领下，更是将盛祁国打地节节败退。
千里之外的盛祁国皇宫此刻弥漫的是一种悲切的国哀中，这战事不断来报，似乎上天注定要亡他们盛祁？
盛祁国国君坐龙椅之上，日渐衰老的容颜上显露的是一种对自己生命、国家即将消失的恐惧。而立于他身旁的后宫妃嫔们此刻亦是娥眉紧锁，拿出绣帕低低哭泣起来。整个御书房布满了一种国之将亡的悲哀。
就在大家皆悲今伤往之际，靠的盛祁国君左侧的柳贵妃，美人垂泪的同时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计划，快步走近国君身旁，低下头低低说了一句：“陛下，时至今日，单靠我国实力恐怕难敌西池虎狼之军，不如，我们求助于皇邺国，恳其派兵助我盛祁？”
“谈何容易啊，”国君绝望摇了摇头，“近年来，我们与皇邺国并无多交，此即危难时刻，却妄求其助力。若是朕是那皇邺国君，也断然会拒绝。”
似乎早知晓国君回答一般，柳贵妃掩嘴一笑道“若是与其结魏晋之好，那我国央其相助，是否理所应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盛祁国君将信将疑地望着他眼前，他向来冷落却是机智多谋的妃子。
“早闻那皇邺的七皇子乔浚，仰慕我国三公主美名许久，如此一来，我国将公主联于皇邺。既成国事，又圆佳偶，岂不妙哉？”
“此话当真？”盛祁国君激动地一刻从皇位上站起来，大笑抚掌道：“天不亡我矣。”本以为是到了油尽灯枯之刻，想不到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想来，便遣退了众妃，只留下柳贵妃一人，急忙叫身侧太监去唤三公主代映秋前来御书房
………
等到代映秋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是天昏地暗，她从未想过，她所敬所爱的父王，在国家命运当头的一刻，想到的办法竟是联姻？
什么皇邺国七皇子仰慕她许久？这天底下的人都知道那皇邺七子骄淫无度，是个貌美的女子他都愿接入府邸。圆佳偶？呵呵呵，真是最大的笑话，残虐狭隘的乔浚，若成了她的夫君，她圆的又是什么佳偶？
她就不信身为一国之君的父皇没有听过乔浚的传闻，可如今，为了他自己的生命他自己的权力。付出一切代价也在所不惜。即便代价是他的女儿。
就像是垂死的人突然看到眼前的一点光亮想拼命抓住，即便那最最终会焚烧成烈焰。
他们的命是命，她代映秋的命却是草芥。
代映秋望着巍峨泠泠的皇宫，第一次对自己的敬仰多年的人们产生了质疑。
………………
顾清欢此次一行人下山，按照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尽心尽力关爱自己徒弟身心健康成长。她想着那天晚上，乔慎身上隐藏着的暗暗阴郁，觉得可能是自己对他的是在关心太少了。在那之前，乔慎生活的情况她也是了解的。她不想，有一天她的徒弟会走上最为极端的道路。所以，趁着春光大好，她决定拉上自己所有徒弟周游各国，见识壮丽山河，开阔视野和心。
这一路下来，几乎就是贺离叽叽喳喳的“大师兄长大师兄短”偶尔也还会想到自己师姐的责任，对着乔慎送水送零嘴。虽然最后零嘴都会跑到顾清欢嘴里。
由于这次是带大家出来散心的，顾清欢自然也就没有易容，用着自己本来的样貌，一路上倒也是骗了好些个馒头吃。
相比贺离的闹腾，顾清欢倒是淡定许多，只是偶尔会一个劲地观察乔慎情绪反应，说实在的，顾清欢此举虽是出于一种正常的关心表现。但是对于正值少年的乔慎而言，对着一个容貌大不了你几岁的明丽少女盯着，耳朵时常是大片大片的红。
至于谢辞和卿半云，前者还稍微好些，适时会主动询问大家一些需要，只除了对上顾清欢一种“哎呀你妇女八卦之魂被为师发现的吧哈哈哈”的眼睛，会默默化作冰块模式，其它一切都还算好。
但后者，除了简单地“嗯”“好”，卿半云少年充当背景板直到到达西池国境。
“大师兄！大师兄！”当清晨的第一缕光洒进马车，贺离便迅速跳下马车，冲到后面谢辞等人就卧的马车上，大笑道：“我们终于到西池国了啦！”
雄浑大气的“西池国”三个字，苍劲有力地刻在一块约八尺之高的玄黑石之上，在初晨的阳光下显得越发壮丽。
顾清欢慵懒伸了伸懒腰，便收拾好衣物下车。正是准备拿出食物开饭之际，突听贺离兴奋地在远处大叫：“师父！大师兄！你们快来，前面有个客栈！”顾清欢无奈扶了扶额，她家小阿离兴致怎么就这么高？
十三岁年轻鲜活的生命啊，就是朝气~想完这句，嘴角下秒却是抿上了，续又想到了什么，重重阖上双眼，待睁开时，嘴角已然微微一笑。算了，现下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诶诶诶，小阿离你等等为师，好吃的要留给孝敬师傅诶你！”青衫纷飞之间，顾清欢已是大笑着追着贺离跑的方向追去。一路的欢声笑语。
可顾清欢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跑出去的瞬间，在她马车身后忽的走出一名少年来。乔慎低头望着手掌间的零嘴，他原本是准备给顾清欢送些她爱吃的东西来的。可似乎方才，他看见了一些东西。
下意识摸了摸怀间顾清欢前些日子送的雕塑娃娃，眉头是重重皱了起来。
那厢贺离正是奉顾清欢之命，吃完饭后，在后堂势要将卿半云带上话唠之路。
而大厅这边，却是隐隐热闹起来，顾清欢与乔慎谢辞正是吃饭欢畅时，突然听到大厅传来一阵孩童的哭闹。本以为只是谁家顽童闹腾了，长者正在给教训。
顾清欢一行人也是安心吃饭着，却听着孩子哭闹越发大了，人群之中依稀可听见几声“我要回家”“放开我”的话。
当下顾清欢便坐不住了。想当年，卿半云就是这样被人贩子拐到他乡，由于当时她一开始不想多管闲事，卿半云慢慢被折磨成如今这样的心性。
如今，历史惊人的相似。虽然不确定这又是不是一起拐卖孩童之事。
但是，顾清欢一拍桌子，缓走到那人群之中，一把将那哭闹不已的孩子抱在怀中。淡淡对着此刻依然叫嚣的男人说着：“这位大哥，我看没什么事就不用对一个小孩子非打即骂吧？”
男人似乎没有想到突然冲出一个少女来多管闲事，想到今晚若是交不出“货”老大对自己的刑罚，恶从胆边生，当下是恶狠狠地想冲到顾清欢那将孩子夺回来。
顾清欢还未做些什么，谢辞早已身形如松地站到她身前，一个挥手将男人扔出十步之远。“想死的话，你尽管来试试。”声如寒冰，一字一句对着那男人说道。
“你…你们…我想教训我家闺女有什么错，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光天化日，强抢幼女，还有没有王法了。”男人见耍狠不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顾清欢方向鬼哭狼嚎起来。
顾清欢等人正呀说些什么，却见人群之中猛地挤出一名妇女，发如槁木，双眼满是泪水长浸的红肿，恶狠狠地冲到他身旁，神情凶恶，只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你这凶手，赔我们家妞妞的命来啊！！”
声容凄厉，周围人群一瞬间了然，亦是对这样的人贩子义愤填膺。纷纷卷起衣袖，待好好揍了这样的人渣一顿后，才将奄奄一息的人带到官府。
顾清欢在人贩子被抓到官府后，便是将手中的孩子抱上房间。待孩子情绪完全沉静下来后，这才小心地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这才第一次碰面的孩子似乎对着顾清欢全然的信赖，伸手抱住她，将头埋进顾清欢怀中，确定足够的安全之后，这才是怯怯地开口：“姐姐，我叫小南。”
“嗯，好。小南乖，那你先静静呆在这里，姐姐下楼给你打水洗澡澡好不好？”顾清欢笑着揉了揉小南柔软的头发。“嗯。”小南乖巧地点了点头，垂在顾清欢怀间的嘴角却极为轻蔑地勾了勾。
安置好小南的顾清欢便起身准备打水去了，就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她突然感到了周围一股极不正常的诡异气息。当下凝眉，不放心地看了眼房中的小南，见一切无碍。这才敛了心绪，冲着那股气息而去。
等到顾清欢感觉接近那道气息时，诡异的感觉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心中大震，此地定然不安全。得赶紧通知谢辞他们收拾好行李，明天即刻进西池国城市了。
等到顾清欢一行人驾着马车悠悠然进西池国内，一路上难得安静的贺离却突然说，定要去这西池最有名气的酒楼“望君来”吃饭了，正好舟车劳顿的大伙也觉得累了，便纷纷附和。
这才一进酒楼，便听到大厅中央一台桌上，一名青衫斯文的儒士正在口水四溅地说书。顾清欢一行人，此前并非未见过说书之人。但由于这些日路途的百无聊赖，如今突然看到这样一件事，自然是喜不自胜。
众人纷纷坐下，点好茶水后，便随着说书先生的字字激扬句句铿锵，带入那满是战乱与情仇之间去了。
“遥想十年之前，当我们英武的季大将军还只是季老将军军中的一名小先锋，非但没有运用自己将军之子的优势在军中作威作福，而是更加刻苦锻炼自己。运筹帷幄，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与彼时对的盛祁国交战时，几乎可以说是战无不胜。
于是，那时还只是是个小先锋的季将军的名讳便传遍了西池国每一个少女心中，满城的官员富商无一不想将自己闺中明珠嫁予季将军。但待数月之后，我大军凯旋之日，也是季将军带心爱女子回京求赐婚之日。满城少女之心自然是黯然，但又纷纷表示不介意做小。可季将军却是摇摇头，“说到此刻此景，说书的先生似乎也这被情谊感动，情不自禁跟着他口中的季将军说道。
“不，我此一生只她一人足矣。”
顾清欢静静听着，嘴角亦是微微上翘。她信这种情感，那生她养她的人便是用一生叙述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
陷入说书先生情深故事中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此刻小南的越发阴郁的神情。漆如点星的眼眸中，翻涌的是覆天的恨。好一个“只一人足矣”，小南嘴角微微一笑，顷刻掌间木筷短碎落地。
没理由的，不远处的乔慎对着说书先生的情感充沛嗤之以鼻，不屑的目光淡淡游移。突然眼力极佳的他，似乎看到隔他不远处的小南嘴角微微嘲讽。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复再视时，却又了无痕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