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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年梦、屈指堪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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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新城前期宣传工作刚刚启动,就受到广大外界的好评,盛林和远扬的相关员工也因此聚在一起庆祝一番。
子衿这才见识到盛林的员工比远扬的员工一喝起来,可是要尽兴得多,自然除了沈小小和何梓。聚会才开始一小会儿,沈小小就已经喝得满脸飞霞,不知何时双手已经搂着何梓,连整个身子都坐在了他的人身上,子衿怎么拉都拉不开。等顾扬过来时,好多都喝高了,个个都东倒西歪地还想着拿起酒杯跟总经理敬酒,但都连身子都站不直了。何梓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只好跟顾扬和子衿打声招呼,然后连拉带抱地送沈小小回家。
“怎么就你如此清醒啊?”顾扬在子衿的身边站定,只见子衿正喝着橙汁,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
“我不会喝酒啊,他们又不好意思劝我。”子衿在一边回答道。那是,谁敢劝她喝酒啊?远扬那边的,连想都不敢想。盛林这边的见他们自己公司的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更不敢。大家都齐声地对子衿说道:“蓝组长,我干了,你随意。”在子衿听来,要有多动听有多动听。所以,她就随意喝着橙汁,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瞎起哄。年轻人玩起来就是疯啊!
顾扬把一个个分配好,保证他们能顺利回家后,就开着车载着子衿。子衿也不推脱,眼下也只有他能送她了。
“凌萧走了多久了?”顾扬边开着车,见子衿也不说话,就随意问道。
“快一个月了。”子衿愣了愣,没想到他开口会问她凌萧的事,以为他应该都知道的才对。
“过后还有再去过西兰亭呢?”顾扬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西兰亭是S市标志性的建筑,说它是个亭,其实不准确,它只是在市区的尽头环路的中间建筑的一座兰花雕塑,这兰花只有一片花瓣直指云霄,其它的花瓣都是欲开未开的模样,很是娇艳可爱。底下由一高高的圆形草坪围着,很多时候,人们都喜欢坐在草坪边上看着那来来往往的车辆。
他俩在一起时,顾扬曾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去那,十几公里的距离,他花了整整一个钟头。在此之前,子衿从来都没有近距离地看过西兰亭。在它脚下站定,突然觉得心很是荒芜。四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只有那过往川流不息的车流一束又一束五彩斑斓的车灯照过来,让子衿不由觉得这世界如此之大,自己似乎在梦中,就算顾扬紧握着她的手,她都无法找到一点点归宿感。只想到了范柳原在浅水湾的长满野火花的那堵墙对白流苏说的话,“这堵墙,不知为什么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类的话。……有一天,我们的文明整个的毁掉了,什么都完了——烧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许还剩下这堵墙。流苏,如果我们那时候在这墙根底下遇见了……流苏,也许你会对我有一点真心,也许我会对你有一点真心。”
那时,还年轻,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无法预料的挫折,心里总是会有些或许的担忧。于是就想着,如果真的遇到了,两人走散了,会不会有一天,他俩又在这西兰亭下重逢?是不是你我就对自己能有更多些信心呢?
“没有了,你离开后,我一次都没有去过。”子衿还记得他那个晚上,还带着吉他对她深情地唱着那首经典的英文歌曲《Right here waiting》。他不会知道,这些浪漫的片段,在他不告而别之后,只会令她更伤心无措。
“离开一个人,就得离开一座城,你是不会懂这种感觉的。”子衿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心如止水地说出这句话,让顾扬一听,只觉一惊,他转过头去看她,她居然在微笑,对自己无知青春的微笑吗?他握方向盘的双手不由更用力了,他又何尝想要这样的结果呢?
“子衿,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过得不好。你埋怨我,我很高兴,至少你还在乎我。”顾扬多想告诉她,他在那段日子里是多么的痛苦啊,但是,他不能,他是如此的骄傲,他不需要她的同情。他是如此迫切地希望她能重新爱上他,但是他也不愿就这样让爱情多一点杂质。
“顾扬,我们能这样和平相处,我已经觉得足够了。你我之前的那段情感,太普通太平凡了,聚散离合,其实都是正常的。就算没有你的不告而别,你就真的认为我们可以走到最后吗?好多时候,我都在想着,要怪只怪我们相遇得太早。”子衿看着他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虽然坐在自己身边,但是还是觉得无比的遥远,她不禁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你能如此平静地分析你俩的感情,这只能说明,你已经不爱他了。
子衿这话一说完,过后是一段长长的沉默,只感觉到顾扬隐隐约约在生气,等到了她家楼下,下了车,子衿刚想走,却被顾扬用手一拉,圈在他的怀里,她的身子靠着车,一点都动弹不得。
“子衿,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庆幸我的人生可以如此早的遇见你,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你说分手,只要我没说,就是没分手。所以,你也不能放弃。”顾扬这话一说出口,子衿只觉得害怕,不知何时她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顾扬见她一流泪,连忙松开她,用手帮她擦拭眼泪,边说,“你不要哭啊,你不知道,你一哭,我有多心疼啊。”泪眼中,子衿看着顾扬那着急而又担心的模样,她哭得更凶了,似乎多年来那抑郁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借口可以好好地宣泄了。
这时,不远处,一明亮而又刺眼的车灯照射过来,那车掉了个头,“嗖”地一声就开走了。俩人不由愣了一下,子衿立刻认了出来,那不就是凌萧的车吗?她连忙推开正发愣的顾扬,用手擦着眼泪撒腿就跑回家去了。
顾扬看着她那匆匆离去的背影,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子衿啊,子衿啊,你告诉我,我该对你怎么办呢?你看似决绝地开始新的恋情,是不是只是为了气我?你每次见我都这么的不自然,而且还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你还爱着我?我是多么不希望你再因为我而感觉到痛苦,但是我也不想你为了气我而看不到自己的真心。
顾扬在灯光下沉思了好久,看着子衿家的灯开了又关,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隔天子衿自然又没法早起了,等她匆匆赶到公司时,四处都静悄悄的,临时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总公司的高层来了。子衿不由在心里嘀咕道,这公司是怎么了?还没几个月,一连就来了两次高层,上次还好,只是来视察,这次又是来做什么呢?
沈小小从子衿一进来,就一直盯着她脸上看,“子衿姐,你昨晚纵欲过度啊?你看你那熊猫眼,都能当国宝了!”子衿被她这样一说,更郁闷了,早上明明还上了层眼妆的,看来是越描越黑了。昨晚打了好久凌萧的电话,他一直都没开机,她能不黑眼圈吗?
“刚刚你是没看到那总经理走进来那气派,公司里好几个主管都毕恭毕敬地跟随着,好帅气啊!不过我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呢?难道他像哪个电影明星?我得好好想想。”沈小小话题一转,立刻跟子衿耳语道。
在她还没想到像谁的时候,子衿就被叫到总经理办公室去了。子衿刚一走进去,就知道了,那沈小小啊,还要想那么久吗?不是于凌萧又是谁?
几大主管都战战兢兢地围绕在他的身边,子衿看着那架势,就知道叫她进来一定没什么好事。
“蓝组长,以后盛林公司那边的项目由唐组长接手,你空出来为风胜集团公司那边的房地产新项目做宣传设计。等下你就去跟唐组长交接一下。”于凌萧跟她说这话时,他连头都没抬。
“是,知道了。”子衿听他说完,她一点不感到意外,转身就走了出去。这家伙,还好意思冲她发脾气?她可不伺候了。谁不知道风胜和盛林是死对头啊?哪有一宣传公司把这两个巨头的宣传都给揽了?这不是自相残杀吗?
沈小小见子衿黑着脸地走出来,就知道她受训了。然后在看着她一脸平静地拿着文件跟唐娟还谈笑风生时,她就觉得这子衿一定是受什么刺激了。今天可千万不要去惹她。
果不其然,策划部开会,顿时炸开了锅。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自己做得辛辛苦苦地策划案就归别人了,还得继续接新项目,做着跟之前死对头的项目,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到底是要整死盛林还是整死盛林呢?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注在子衿一个人身上,她一说完,交待完相关细节,自己也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似乎很累的样子。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唐娟轻轻一笑,“大家还是散了吧。做两手准备。上头好像有点神经搭错线了。”这话一出,大家也不好多言,各做各的事去了。
十年梦、屈指堪惊,谁还记得谁是谁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