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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1(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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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喜欢喝酒呢?欧阳葬自己也不知道。在这个看似温暖,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一直只有她一个人,喝酒似乎就是她唯一的乐趣,酒精在体内麻痹着神经,也许这样就不会感觉那么孤独。
欧阳赎,这个她收留的男孩,正在一个紧闭着的房门外踌躇着什么。
深红色的房门紧紧的关闭着,不容一丝缝隙,深红色油漆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好像很长时间没打开了。在欧阳赎看来,这个紧闭的布满灰尘的房门相对于其他房门未免太引人注目了,即使它处于一个偏僻的角落。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欧阳赎心里的好奇感油然而生,如果欧阳葬都没怎么打开进去过,他又有什么资格进去呢。
“阿揪,在干吗?”欧阳葬穿着没换下的松鼠睡衣,揉着惺忪的眼睛从楼上下来。
“恩?”欧阳赎抬头望去。
也许是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不清路,欧阳葬感觉左脚脚下一空,头脑立刻清醒,睁大了眼睛身体向前倾去。
“啊啊啊啊——”
“小心!”欧阳赎来不及跑过去,站在原地喊道。
欧阳葬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混乱,等她感觉身体停止运动,眼前从迷糊到清晰,双手撑在地上,皱着眉头艰难的准备起来,脚上剧烈疼痛感又让她摔回了地上
“脚……”
“怎么了?”欧阳赎跑到她身边,轻轻的抬起她的脚,“疼不疼?”
“你说呐!”欧阳葬鼓着红彤彤的小脸,大大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对着明知故问的欧阳赎吼道。
松鼠的睡裤有点长,裹住了欧阳赎的脚跟,欧阳赎一手托着她那只受伤的脚,一边把她裤子轻轻卷了上去,一片红肿很明显的出现在她的脚踝上。
欧阳赎皱了皱眉:“是不是骨折了?去医院拍个片子。”
欧阳葬突然感觉整个身子悬了起来,欧阳赎托着她的背,把她抱了起来。
“哎?!”欧阳葬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时感觉脸像瞬间发烧一样,“喂!谁允许你抱我了!”
“闭嘴!”欧阳赎冷冷的回复道。
欧阳葬怔怔的看着目视前方的欧阳赎,第一次发现他的侧脸其实也蛮好看,长长的睫毛形成了一个很完美的弧度,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和一个仿佛被血泡过的鲜红嘴唇,虽然是一脸严肃,但,还是蛮有喜感的。
不过,他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欧阳赎抱着欧阳葬出了门:“欧阳葬你车呢?”
“我没有车。”
“附近有医院吗?”欧阳赎面无表情的问。
“出苑门左拐,过一个红路灯再右拐。”欧阳葬忍着疼痛,依旧别扭的装作很懒淡定的样子。
“真是能装。”欧阳赎抱着欧阳葬直直的就往医院冲去。
欧阳葬听他这么一说,脸瞬间就红了,眼皮慢慢垂下,仔细想想,已经很久没人抱她了,爸爸妈妈抱她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吧,好久没人对她这么好了,但是好就是好,已经充满了幸福的味道,一种久违的味道。
欧阳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欧阳葬。平时的她傲慢又懒散,脾气又臭,像一个被惯坏的孩子。不过这时的她……
可以说有点、可爱。
欧阳葬坐在椅子上,手上的左脚架在一个小凳子上,身上还穿着松鼠睡衣,医生看了看片子,又看了看她的左脚脚踝上的已经发紫的肿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骨头没事,韧带扭伤了。”
欧阳葬本来忍着疼还在装淡定的小脸听到了“韧带扭伤”立刻就变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医生那双狐狸眼,专注的可爱,喃喃的说:“韧带?”
“恩,我给你开点三七活血膏,以后你就别活动了。”说着,医生从白大褂的兜里抽出了一只笔。
“陈医生,我带他来复查了。”门外有一个女孩牵着一个男孩进来了。
“好了,马上。”医生头也不抬的趴在桌子上写着药单。
男孩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女孩则笑眯眯的拍着男孩衣服上的灰,牵着男孩的手往沙发处走去,可能位置有点窄,女孩走过去时蹭了一下欧阳葬的架着的脚。
“唔。”欧阳葬眼睛直了一下,咬着牙鼓着腮一动不动。
“恩?”女孩听见声音,回头看着欧阳葬。
豆大的泪珠从欧阳葬渐渐布满水汽的眼睛里溢出,嘴巴依旧紧紧的呡着。
嘿嘿,叫你装淡定。欧阳赎在旁边心里一边偷笑,一边问道:“疼不疼?”
欧阳葬不说话,只是狠狠的摇了摇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挂在她肉肉的脸颊上。
“哎呀,真不好意思,碰到你了,有没有事?”女孩俯下身一脸歉意的看着忍着疼的欧阳葬,笑脸盈盈。
她依旧摇着头,泪水却还在连绵不断的溢出。
医生清咳了一声,对着欧阳赎说道:“没事用热水敷一下肿块,照顾好你女朋友。”
“女、女朋友?”欧阳赎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是的医生,她是我……”
“他是我仆人。“欧阳葬打断了他的话,一副傲娇的样子看着欧阳赎,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
欧阳赎无奈的出去了:“等我去取药。”而且,要不要说的这么斩钉截铁。
欧阳葬看向窗外,真是个明媚的上午,光线直直的洒了进来,金灿灿的闪着。坐在沙发上的那对年轻人,女的总是笑脸盈盈的看着旁边的男孩,男孩则一脸不爽的样子,却始终没有去挣脱女生的手,一丝反抗都没有。
欧阳葬用长长的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对着沙发上的人说道:“喂,少年你不要一副不爽的样子,其实你很愿意的。”
男孩愣愣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欧阳葬,面部表情从吃惊到别扭的转过头去,女孩笑的越发的开心。
欧阳葬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有着如小鹿般清澈的大眼睛,若有若无淡淡的笑容,侧脸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连温度都淡淡的,但这淡淡的味道让她回味无穷,在她的世界种下一粒种子,等开花的时候便绽放出了浓郁。
——你寂寞吗?
——我不知道,可能不寂寞吧。
——等寂寞的时候,听它唱首歌,那片萤火。
回去的路上,欧阳赎抱着她。
不用急忙忙的颠簸的跑回去,欧阳葬在他怀里静静的闭着眼睛。
欧阳赎低下头看她,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透出了一片扇形,脸虽然小,下巴尖尖的,但看上去有很多肉肉,让人不禁想要捏一下,此时的她像一个熟睡的婴儿,不吵也不闹。
回到家,欧阳赎把她放在卧室里的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哎……”他轻叹了口气,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就是难伺候。当他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水蓝色的房间的时候,眼睛无意中瞟到了床头柜上的一抹光影。
“这是……”
一个萤火虫样式的吊坠,半透明的莹黄色透着若有若无的光影。欧阳赎看着它,大脑似乎在摸索着什么,眼前突然闪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迷迷糊糊的影像,那个人一身漆黑的西服,对着他微笑,伸出大手摸了摸他的头,双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没有声音。
欧阳赎的睁大了眼睛,身体不自觉的往后一倾,眼前又重新清晰起来了,水蓝色的墙纸印在眼前,欧阳赎使劲摇了摇头,试图记起什么。
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对我笑?那笑容为什么又那么熟悉?
“唔……”床上的少女动了一下。
“恩?”如果让她知道他动了她的东西,她会发火的,欧阳赎正准备把萤火虫吊坠放回原处时,欧阳葬的眼皮慢慢的睁开,茶色的眼睛瞄到站在旁边的欧阳赎,问道:“阿揪,你在干嘛?”
“额……”欧阳赎的动作在半空中停止了。
欧阳葬揉着眼睛起了身,坐在床上打着哈欠,一副懒懒的样子。但当她看见欧阳赎手里的吊坠时,像打了鸡血似的,从床上跳下来。
“啊!”左脚依旧还是伤着的,疼痛让她停下来动作,接下来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欧阳赎。
“怎么了?”
“把它给我,谁允许你动了!”欧阳葬对着他吼道,一把夺过萤火虫吊坠,大大的眼睛里有隐藏不住的怒气。
欧阳葬很宝贝的把它放进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又把这盒子锁进了抽屉里。
“这东西很宝贵吗?”欧阳赎好奇的问道。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动我东西!”欧阳葬背对着他恶狠狠的说道。
“你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我只是好奇看了看而已,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欧阳赎吼道,之后摔门出去了。
留下欧阳葬站着一动不动。
欧阳赎出了门,大步向前走,眉头皱在一起越想越气。
“我明明只是动了一下,又没有弄坏它,脾气那么大是要掀屋顶吗?再说那个破项链真他妈难看,谁稀罕!”欧阳赎自言自语的说道。
是啊,难看她也稀罕。
他停了下来,看了看周围,又向前走去。
欧阳葬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午后的寂静围绕着她,她坐在床上,凌乱的发丝耷拉在耳朵两侧,低着头端详着手里的萤火虫吊坠。
“很漂亮不是吗?”欧阳葬像是在跟谁说话,嘴角挂着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