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蔡吉》的笃妈妈

17、东莱水港

　　第十七章 　　　　东莱水港

　　作为烟台港的核心港区的龙口港，港湾自然条件良好。北有东西长8公里的连岛天然沙坝为屏障，南有金沙滩环抱，终年不冻不淤，素有“稳油盆”之称。此时蔡吉正望着这个天赐良港，和身边的段融闲聊。因为段家有船，自然知道船务，蔡吉就邀他到龙口水寨考察一下造船的工匠。

　　“伯明兄，”蔡吉现在已以字相称，“自古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今汝看吾东莱靠何物呀？”

　　“府君不是欲以商道兴东莱吗？”段融摸不着头脑了。

　　“是啊，”蔡吉笑了，“商道，可东莱的商道又以何为依靠呢？光凭几个手艺活是挣不到大钱的。”

　　段融知道蔡吉说的对，但这和她前几日里府堂上说的有出入啊，“这”

　　蔡吉狡黠地一笑，“来，来，来，伯明兄，吾等入内详谈。”

　　只见蔡吉取出了一块丝帛摊在案牍之上道：“喏，伯明兄请看。吾东莱靠海，有上天所赐的良港，这才是吾等之宝矣。”

　　“本府欲将东莱的龙口港打造成天下第一港，如此不仅吾等可通商三韩、倭国，还可南下南海与东吴、交州通商。”蔡吉用手中折扇点点丝帛上由龙口港出发的南北方向的不同航线，向段融解释道，“吾等可在龙口水寨旁另修一处商港，用以停泊往来商船；并在码头上新建货仓用以囤货；且本府要造新船，组建商队，以帮各地无船却需要泛海贩货商户贩货。”

　　段融虽觉蔡吉的主意不错，但未免不切实际，于是提醒道“可府君现下哪儿来钱财修港造船？”

　　“伯明兄，汝家水车是现买的还是定制的？”蔡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话题一转问到了水车之事。

　　“是家父先付赛鲁班定金，定制的啊。”段融糊涂了，不知怎么说起这件事来了。

　　“汝为何先付那赛鲁班定金那？他手里又没有水车。”蔡吉接着问。

　　“可唯有他会造水车，大家都抢着要。只有先付定金定下来，才能有吾家水车。”段融不解地回答，奇怪这件事不是蔡吉坑了他家老爷子一把，她不是清楚得很嘛，怎么还要问他？

　　“是啊，水车是个稀罕物，所以汝等就心甘情愿付定金买。”蔡吉点点头，接着又说，“如今这龙口港也是件难得的东西，吾料想必有识货之人来助本府修港造船。”

　　“府君难道是想先收定金修港口和造船，然后将修好的港口与造好的船卖给对方！？”总算明白蔡吉意图的段融，忍不住惊呼道。
　　“诶，港口又不是水车可以再造，港口只能租。” 蔡吉眯眼笑道，“同样海船这东西不仅费时还很费钱，不似水车这类物件可以买卖，吾料买的人势必不多，倒不如将商船货仓分租出去的好。”

　　蔡吉不再卖关子，直接了当地说了她的布置，“本府的意思是在建成商港后，将码头分成上、下两等，并按等级分设玉牌、铜牌。只有出资得牌者方可在龙口商港停泊补给。货仓、商队同理。”

　　然而蔡吉的这番理所当然，此刻在段融听来却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黑”！如果非要加字，那就是“真黑！”以及“真他妈的黑！”。段融自负精通商道，但和眼前这个少女奸商比起来，那自己真不算什么商人了。

　　虽经过蔡吉先前的一番引导，段融已能理解她以新商港为抵押向富商筹资的意图。可耳听蔡吉竟然只打算用港口的停泊权来向富商筹资，段融顿时觉得蔡吉未免过于贪心了。若凭龙口商港的话，或许还真能引来一些走海路的富商投钱；可倘若只是港口的停靠权，恐怕就应者寥寥了。为不使如此妙计因蔡吉的贪心而泡汤，段融连忙向其劝说道，“恕融直言。府君此举太过苛刻，融恐富商闻之会对此事兴趣了了。”

　　蔡吉虽知在古代由于航海技术的限制，肯冒险走海路的商贾远少于走陆路。毕竟海上风大浪急，稍有不慎就可能船毁人亡。然眼下乃是乱世，海上的风浪再险恶，也比不上诸侯混战的凶残。于是她耐心地向段融分析起天下局势，“伯明兄，现今天下大乱，狼烟四起。君不见自打袁绍与公孙瓒交战以来，幽冀两州的商道几近断绝。即使海路凶险也远胜战场，商人们为了吃饭说不定就改走海路。相比陆路上动辄一次死伤上万人的大战以及肆虐的各地盗贼，海上的那点风浪又算得了什么？故本府以为商人们必会开辟海上通道，那吾等的龙口港可是良港啊。”

　　蔡吉的一席话让段融感触颇深。因为据段融所知幽冀两州的一些有实力的商贾确实已经改走海路，以求避开袁绍与公孙瓒之间无休止的争战。但光凭这一点，显然还不能说服段融。只见他略微想了想之后摇头道，“府君所言非虚。只可惜，幽冀两州战事再怎么激烈，此二州的商贾也只是往来于渤海之上，不会来东莱泊船啊。”

　　“那倘若扬州和徐州爆发大战呢？”蔡吉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府君的意思是袁术会攻徐州？！”段融倒抽一口冷气愕然道。事实上，公元194年（兴平元年），袁术攻徐州，与刘备相持于盱眙、淮阴。后吕布趁机夺取徐州，袁术于是打败了刘备，占领了徐州广陵等地。

　　蔡吉当然不能告诉他是陶谦三让徐州的后果，于是她从袁术为人分析道，“袁公路此人勇而无断，且骄豪异常。其与袁本初本乃手足，二袁初起时，借其世资以撼天下。然袁公路以家奴称袁公以致兄弟阋于墙，不能外御其侮。否则天下岂不尽在袁氏一门？今徐州陶公邀刘备入城，恐有托付之意。而刘备此人光有名声，即无兵马也无家族相助。吾思忖那袁公路岂是善于之人，必不罢休矣。”

　　蔡吉此番分析有理有据，听得段融连连点头。
　　蔡吉喝了口茶，继续道，“如此一来，烽火又起，南北商路势必受阻，而海路便成一捷径。而吾东莱恰处这南北要道之咽喉。自东莱出发经潍水可至青州各郡，往南可至沿海徐、扬诸郡，甚至交州及交趾郡，或途径芝罘、琅琊，进长江逆流而上可抵庐江、浔阳，涵盖青、徐、扬、荆四州。南北商道尽在水路，龙口港潜力无穷啊。”

　　段融顺着蔡吉所指的方向一路看来，仿佛望见了未来东莱商队驰骋五湖四海的英姿。一直以来父亲段奎常以吕不韦的“小商在于民，中商在于政，大商在于国”教育段融，对于前两条，为商为官多年的段融已多少有点心得。可对第三条，他却怎么都弄不明白。哪怕父亲段奎手把手地教他该如何利用手中的财富与权力经营段家势力。可段融总觉得父亲做法缺了点什么。然而直至今日见过蔡吉的所作所为，段融才切身地感受到了什么才是大商在于国。站在社稷的角度，审时度势，瞅准时机，一计定乾坤。蔡吉这般大气的手腕，长远的目光，才是真正的大商在于国！打从心底里对蔡吉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段融不禁一阵激动。因为此时的他同样也是大商于国的参与者。许是心情过于激奋的原因，段融这会儿也顾不得避讳，直接抱拳向蔡吉请命道，“府君放心。段家贩盐多年，与不少北地巨贾有生意往来。融可为府君跑一趟北地游说这些巨贾来东莱！”

　　“如此，有劳伯明兄了。”蔡吉颔首道，有段融这个中间人比她亲自出马效果更好，相信很快龙口港就会在东汉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