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里呼吸》風筝

12、第 12 章

　　回到家。

　　晓晨，见弟弟正和邻家几个孩子在捉知了。

　　晓晨，似乎又忆起了童年那段欢乐无忧的时光。

　　她走近了那群孩子，和他们一起捉知了，去河边捉螃蟹。。。。。。

　　妈妈却不住地责怪：“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看啊，晒得黑不溜溜的，哪像姑娘家啊！”

　　哈！才不管呢。整整十年了，十年里, 她可是个标准的淑女哦!

　　晓晨的童趣在十年后才找回来一缕，怎能就轻意说不要就不要呢。玩它个天昏天暗也不为过啊！

　　对了，在这个暑假，晓晨，还有一个比较大的计划呢。那就是，要让外公改变对这些孙儿们的态度。

　　说起外公，真的是让晓晨有兴致口沫飞溅一番啊！阿公是妈妈的后爸，也是一位与众不同的老人。他仁慈，却不乏幽默。

　　阿公跟阿婆的生活，十分节俭。大概是因为农村的老人，生活都是这个样子吧。外公的腰带，就是一根棉纱绳，每一次，阿公系腰带的时候，晓晨总会在一边偷偷地笑。

　　外公似乎很介意晓晨的这个举动，为此也曾好生生气了一番。

　　晓晨在偷偷取笑的时候，就决定用爸爸给的零花钱为外公买一条好点的皮带。

　　当外公拿着皮带的时候，虽然嘴角有微笑，却还是强硬地说，皮带哪有这绳子好用啊！背地里，却悄悄地系上了那根皮带----

　　外婆说要炖鸡给晓晨吃。于是在宰杀鸡的时候，问外公是要杀几只，外公却说杀七只。后来，晓晨才明白，他所说的七只，是被他用弹弓射杀的麻雀。呵呵---- 外公说，晓晨应该吃“大”鸡，他自己吃“小”鸡就好了。

　　外公的牙，也不是很好。于是，说话的时候，也总是关不住风，但却总喜欢把北大、清华挂在嘴边。或许，是因为太羡慕晓晨这一代人的生活，面对道听而来的知识殿堂，也有一丝的憧憬和奢望吧。

　　日子似乎过得很舒坦。

　　可，晓晨总会望着爸爸妈妈忙碌在田间的身影，呆呆地发傻，她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忙。更为甚者，就是爸爸犁田回来的时候，身上、脸上耳朵上全是泥，看着爸爸眨巴着疲惫的眼睛，晓晨的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晚上，躺下后，晓晨的眼泪总是悄然地落下。她又开始在看似平静的日子里翻开了过往的忧伤----

　　每一个充满期盼的日子过去了。转眼间已到了8月的下旬，天气依然很热。而晓晨的心，却一天天地凉了下去。梦里，有几次，梦见了那张期待很久的录取通知书，高兴得让晓晨差点从床上翻滚下来。可醒来的眼前，依然是平静，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晓晨，有些烦了、厌了，更有些茫然无措了。

　　8月过去了，开学的日子来了。然，一切依然没有动静。晓晨急了，问爸爸：“爸！怎么通知书还没来呢？”

　　“不要急！过两天我去县里打听打听。”深思片刻的爸爸，暂且给了晓晨一颗定心丸。

　　孰料，第二天，邮递员陈叔叔就送来了通知书。

　　他兴冲冲地向晓晨道喜：“呵呵，恭喜啊！”随后，从自行车大杠下的绿色袋子里拿出一个大大的信封。

　　爸爸忙着招呼，递过一杯凉茶：“老陈，坐会儿歇息歇息吧！”

　　晓晨，立马奔上前，接过它。真的是日日盼夜夜盼啊！

　　可是，上面赫然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那所熟悉的几个字啊，“XX 信息工程学校录取通知书”
　　师范！我的师范呢？怎么不是师范学校？天啦！为什么会这样？晓晨，落下泪来。还没来得及看上通知书一眼的爸爸妈妈，赶紧凑上前去，探个究竟。

　　“黑？！呵！妈妈，您那是不知道啊，这叫健康！上次电视上不是说香港的那些明星都特地跑到海滩上去晒黑黑的嘛！”晓晨辩驳。

　　“唉！现在的小孩，真拿他们没办法！”妈妈轻轻地摇了摇头, 脸上却溢满了笑容.

　　五天后。

　　“爸！怎么这么多人啊？孙老师呢？怎么没见？”晓晨跟在爸爸的身后，不停地问。

　　体检地点在县医院，面试地点在县教育局。赶着体检面试的同学、家长，络绎不绝。孙老师带着同学们在前面，顺子则随着晓晨的步调走在后面。

　　县医院, 人来人往. 穿梭的白衣大褂们, 让晓晨的心又一次绷紧! 她最害怕的地方就是医院.最害怕看到的就是那片透着药味的白色.

　　顺子,注意到晓晨的紧张. 笑着安慰:”别害怕! 只是体检一下而已.又不打针吃药! “

　　量身高、测体重，什么听力、五官、肝功能，一项一项的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最后，体检完毕，报告出来了。晓晨瞥了一下，一切皆是“正常”，而下肢栏里却是“右髋缺陷”，那四个字很是刺眼。但，晓晨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下午，赶往面试地点。二十来个同学有说有笑，而晓晨似乎觉得心里有些闷的慌。爸爸和孙老师在谈话，又不好打扰，晓晨只好转过头去张望车窗外的风景。

　　一刻功夫，县教育局到了。门口，人头孱动。

　　“同学们跟上啊，不要东张西望了。”走进宽大的教育局大院，班主任，叫喊着。

　　就这样，来到了一处角落，看样子，是一个闲置的宽大的办公室。桌上，书刊报纸都整齐地摆放着。

　　屋子中间摆放着如同乒乓球桌的办公桌，三个陌生的人并排坐在那里，手里各拿着一支笔。
　　“0162，司甜甜！”三人中的其中一个报出名来。

　　身后，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钻了进去。“到！”她答的响亮又干脆。

　　然后，桌旁的那三个人都一齐看向那个叫司甜甜的女孩，让她朗读，写字，画画、唱歌、跳舞。

　　女孩做的很出色。这些在旁观看的人，都为她不住地拍手。

　　“0186，柳风！”
　　。。。。。

　　“0144，辛愿！”
　　。。。。。

　　晓晨的眼睛傻傻地看着他们，天啦！一个个都表现的超级棒！

　　“0198，占晓晨！”

　　同学胡丽丽在身后推了下晓晨： “喂！ 到你了！”

　　“嗯？！啊-----”一时看晕了的晓晨，这才回过神来。举起手叫喊着：“到！”
　　这才发现，心跳得厉害。

　　先来个抽签。啊！晓晨抽中了一篇短文，名为《南阳豆腐干》。面试老师，让晓晨朗读其选中的文章。

　　晓晨，咽了咽口水，开始朗读起来：“南阳豆腐干，享有盛名----”

　　虽然中途有过因为胆怯而发生的停顿，可一切似乎都还算顺利。三位严肃的“审察官”点了点头，让晓晨按照他们的要求画画，写字，讲故事。最后轮到让晓晨唱歌跳舞。

　　“有一位乖巧的小蝶姑娘，既天真又美丽更爱幻想，有一天在空中发现闪光，水晶船从天而降，虚幻中跟着船一起飞翔，为正义除恶魔平安回航----”晓晨闭上眼睛唱着当时最为流行的动画片《我是小甜甜》的主题曲。场外，还有一些同学跟着一起唱了起来，还跟着节奏摇晃着身体。

　　气氛好得不得了！晓晨也不再怯场，一切都很正常，感觉似乎有些超常发挥呢！

　　前面的都不成问题，可是一说到跳舞，晓晨还真的不会，尽管她很喜欢舞蹈。可她连体育课，也不能够和同学们做相同的运动。这可怎么办呢？就在三位考官全力注视自己的时候，晓晨，毛遂自荐地说：“舞蹈我没学过完整的，我还是做早操吧。”

　　他们点头同意了。

　　于是，晓晨做了几节简单的早操。

　　“好，下一位，0180，许彦斌！”

　　得知，面试考核已经结束，晓晨兴奋而又快速奔向围观的爸爸和老师同学。当她回过头
　　来，准备看其他同学的表现时，三位面试老师都不约而同地盯着晓晨，其中一位拿过刚才签好后放在一边的表格，重又填写着什么……

　　当所有的同学都面试完毕后，爸爸和班主任孙老师，走过去和面试老师说话。

　　而三位面试监考官则严肃异常，不肯透露面试的任何结果，仅仅说了句：“你们回家等通知吧！”

　　一路上，车厢里叽叽喳喳嚷个不停，晓晨也和同学们说着话。

　　不经意，扭过头，看见爸爸和孙老师，轻轻地在说些什么，脸上似乎有些忧愁。

　　似乎所有的东西都放下了。晓晨决定痛痛快快地玩，因为一想到再过几个月就要有为人师表的作风，就会忍不住想打一个寒颤！

　　到时，谈吐要学会儒雅，还要在孩子们面前装出一副沉稳严肃的样子。咿呀，不敢想了----
　　暑假真正开始了。这一年的暑假，虽然没有了暑期作业，却有了一份沉甸甸的期待。

　　陪爷爷下棋，帮妈妈做些家务事，看些爸爸教学的资料和书籍。有时候，也和弟弟一起讨论几道题。

　　梦里，梦见一双双高高举起的小手，一双双齐齐专注的眼睛。站在高高的讲台上，在长长的黑板上写着、画着……

　　口水流了好长！听人说做梦的时候，流了很多的口水，梦才美，也极有可能成真啊。你瞧晓晨的样儿！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