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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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哲一直处于软禁中，有暗卫看管。皇太极让布木布泰这一路照顾哲哲，也相当于软禁了布木布泰。
额吉说到这事，我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在世人眼里哲哲是因病才去的辽阳修养。且皇太极令人严加审查哲哲同科尔沁的书信往来。所以额吉应该并不了解真相。
我从榻上站起，走到万马奔腾的屏风前。“如果你的小姑和小女儿联手一直想弄死你的大女儿，你怎么办？”
“哈日珠拉？”
我看着她因惊讶而睁大的眼睛，问道：“你会怎么做？”
“你在想什么呢她是你妹妹。可是哲哲也不可能想害你啊！？”额吉不解的皱眉，随即又道：“你不要误会你妹妹。女人们在一起难免会因为丈夫而有些嫉妒。可你们毕竟是亲姊妹。嫉妒难免会有，可她不会害你。”
我不语。额吉语重心长的说：“哈日珠拉，我们先不说哲哲。你和布木布泰可能有些误会。但现在不是使小孩子心性的时候了。要知道在汗宫，姐妹联手才是上策。据我所知并非布木布泰想害你，而是你居然不让大汗宠幸她？要知道大阿哥豪格如今已在军中立功。而科尔沁到现在连一个阿哥都没有！你现在放着你的亲妹妹，是准备让奥巴或者明安一脉的格格入主汗宫吗？如果弄不好是扎鲁特部、阿鲁科尔沁部和敖汉部的格格呢？哈日珠拉你怎么那么糊涂。”
我笑，“这是布木布泰和你说的？什么时候说的？她的意思就是我是个妒妇，挑拨她和大汗的关系，令她失宠？”
额吉一副难不是这样吗的表情。
我问：“如果我怀孕了，额吉是不是会劝我让大汗夺取布木布泰那里走走？”
“你怀孕了？”额吉惊讶道。
“没有。”我苦笑的摇头，感觉满嘴酸涩的不是滋味。
额吉叹气道：“哈日珠拉，听额吉一句。无论如何你们都是亲姊妹。若你之后怀孕了，自然不能再伺候大汗。这个期间男人是最靠不住的。谁能保证在你生下孩子前没有其他福晋怀孕。科尔沁已经有了两个格格了。若布木布泰也能怀上，这样便可增加胜筹。不管最后是谁生了阿哥，他都是我们科尔沁的阿哥。”
我感到恶心，透入骨子般发冷。眼前的这一幕犹如噩梦般重现。前世我刚怀小八的时候，身体不好，孕期反应严重。皇太极匆忙从朝鲜战场赶回，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他特意请额吉从科尔沁过来看望我。
额吉刚来的那段日子，我的情绪稳定不少。然而刚过了一周，额吉暗示我，既然我现在这个身子不方便，何不撮合一下皇太极和布木布泰？
我找不出理由拒绝。
额吉说：布木布泰看着消瘦了不少。
额吉说：昨日去看你妹妹，她正替你缝制小阿哥的虎帽呢！
额吉又说：哈日珠拉，我们是科尔沁的女人代表了科尔沁的荣败。这后宫绝不能让娜木钟他们得了势啊！
额吉还说：求长生天保佑这次是个阿哥，我们可是有了六个格格了！
于是，我干了件最愚蠢的事。假装不在意的把皇太极推给了布木布泰。这可是我嫡亲嫡亲的妹妹啊！
我这样说服我自己。
我不仅仅是宸妃，我还是科尔沁的格格。
“这样的理由真是大义凛然。”
在我几次三番把皇太极推给布木布泰后，他曾恼羞成怒，如此讽刺我说。
我愕然，感觉心头在滴血。可我还是怎么做了。
因为我不想拒绝额吉，不想让额齐格他们失望。我傻傻地试图在亲人和爱人间找寻平衡。天真地给自己找理由。我告诉自己这是我的责任，无论是科尔沁的格格还是大清的后妃，这都是我的责任。
知道什么人输的的最惨吗？
高估自己的人。
哈日珠拉，你本就不是一个“贤德”之妃。你以为自己装作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了吗？
真是虚伪啊！我背叛了爱情，却觉得皇太极也背叛了我。
对，我后悔了！追悔莫及……
我看着眼前的额吉，她还是同前世一般温柔。
额吉啊，额吉。这就是你身为寨桑福晋的职责吗？你为何天真的以为我们姊妹就不会反目呢？亲兄弟尚有阋墙，亲姊妹就不会了吗？
我无法去指责额吉，她只是天真，自以为是的觉得这样两个女儿都能得到幸福。
然而我还是抑制不住的失望。
我非圣母，或许我欠额吉的，上辈子我已还了。
我思绪纷飞，沉浸于记忆中。屏风外，小丫鬟通告说诺敏来了。
诺敏手捧着托盘，上头盖了一块红绸。她向我和额吉请安，道：“福晋，这是大汗派人送来的和田玉石。”
我揭开红绸，盘中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和田玉籽料。羊脂白的玉色泽温润，秋梨黄的皮色点缀在白玉之上更是细腻光滑。和田玉中以籽料为精品，而籽料的皮衣又以色沁皮为上。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块儿难得的美玉。
我问诺敏：“这是谁献上的？”
皇太极在外召见科尔沁的蒙古贵族。想必这玉是进献的礼物。
“是土谢图汗，据说是从吐鲁番商人那里得来的。”
我掂量着玉石琢磨，考虑了会儿道：“不如先给三格格做个玉坠子。剩下的玉石之后再做打算。你去告诉乌兰，让她召集工匠设计玉坠的图样，之后再交由我定夺。这玉石就归库吧！”
“是。”诺敏捧着玉石退下了。
额吉道：“这丫鬟眼生的紧，是你从汗宫提拔上来的？”
“恩，她现在替代都兰的位置。”
提及都兰，我的心依然会抽痛。额吉在旁感叹说：“只可惜都兰是个薄命的。在我给你的四个大丫鬟里，就属她最机灵。”
之前诺敏的到来，打破了我和额吉一度紧张的气氛。只是有些东西该问的还是要说清楚。
我道：“额吉，你是否知道都兰是谁的人？”
“都兰的婶婶是我陪嫁的丫鬟。当年都兰双亲去世后还是她的婶婶说情，让她在我身边谋个活干。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这可真是防不胜防。谁能想到这样背景简单的都兰实际是别人布在暗中的棋子呢？
我正色道：“那额吉是否知道，都兰其实是莽古思大福晋的人，效忠于我的那位额么格额吉？”
额吉的脸瞬间涨的通红。
我又道：“去岁十月，我并非重病不起，而是被人绑到了关内。”我看着她逐渐铁青的脸色，悠悠道：“而都兰恰好是内应之一。”
噗通，额吉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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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额吉匆匆离开帐子。当晚她身边的丫鬟过来回话说，福晋身体微恙。
又过了一日，皇太极下令进行狩猎活动。这一天科尔沁草原上的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想在狩猎中好好表现一番。
小胖的病基本好了。这两日也无反弹的症状。我和皇太极终于松了口气。这几天皇太极因担心小胖的身体，推迟了不少仪式活动。诺敏告诉我，外面的人都在说我和三格格是如何深受大汗隆宠的。如果以前科尔沁族人关于我在汗宫的盛宠只是浮于传闻的话，那这两日便是亲身体会了。
提起狩猎，蒙古和女真作为游牧民族，基因中自然显现着彪悍的血性。无论男女老少，狩猎已成为他们生存的本能。同我随行而来的各福晋们同科尔沁蒙古的女人，早已换好了骑装，个个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我可不敢小瞧了她们，认为她们是来凑热闹的。或许她们获得的猎物从数量和质量比不上男人们的，可个个也是狩猎好手，骑马开弓样样技术了得。倒是我感到十分惭愧，虽然当了将近两辈子的蒙古人，可我的主观意识多少还是偏向汉人的农耕文化，总是缺少那么些血性。我的狩猎技术只能说勉强过关。当初吴克善带我狩猎时，是这样评价我的，力气小的像没吃饱饭。
是的，我马术还好，骑射的最大问题在于力气小，拉不开弓。
对此皇太极和吴克善都曾用同情的眼神看我，“你是吃素的吗？”
好吧，相较于他们当主食的大肉奶制品，我确实是吃素的！
“妹妹！”吴克善骑着他的枣红马，威武潇洒的向我挥手。我看着他那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好吧，如果是远看，确实是非常帅气，但如果近看的话……
那滚圆的脸，不停摆动的手臂……
恩，招财猫，你好。
吴克善用自认为最潇洒的动作勒住马头，□□的枣红马呼哧喘着粗气。见到吴克善，无论何时我都感受到一种暖意。吴克善总是能让我感到有哥哥的亲情。
“雅图身体好了吗？”吴克善问。
雅图是小胖的大名。话说我和皇太极平时一直叫她小胖，而其他人都尊称三格格。这样一来我有时都快忘了小胖的名字。
“热症已经退了。现在她可精神着，不过我怕她大病初愈不宜吹风，便让奶娘和丫鬟照顾着。”
“那就好，让雅图好好休息。”吴克善说道，他指着我挂在一边的弓，笑问：“你今天准备猎些什么？”
我知道吴克善现在的笑完全不怀好意。力气小了点又如何，皇太极专门命人特制了一把弓箭给我，弓身轻巧韧性极佳，可借巧力，适合女子使用。但我偏不告诉吴克善，一会儿要他惊掉下巴才好。
我轻笑，挑起眉眼道：“你猜。”
“哈日珠拉你变坏了！”吴克善不满叫道：“我算是明白什么是蛇蝎美人。”
我哭笑不得，“你从哪儿听来的？”
吴克善道：“汉人说所谓蛇蝎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触则伤身，然牡丹花下死也风流。”
我满头黑线，吴克善这算哪儿学来的胡言乱语。说完，吴克善又搓着手道：“不过妹妹啊，哥说真的，你看上去比两年前更漂亮了。话说你这皮肤是怎么养白的？恩，虽然你一直都挺白嫩的，不过现在更水灵了，白白嫩嫩的像个小羊羔。”
我忍无可忍，“哥……”
吴克善拍拍马头，摇头自顾自说：“只可惜了我好不容易养大的羊羔被头狼给叼走了。”
我无语望天。吴克善这意思是同农民伯伯痛心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有异曲同工之处吗？那么这狼是谁？皇太极？
我愣住，吴克善身后，皇太极如鬼魅般靠近，脸上的笑容渗人的可怕。他悠悠说道：“吴克善？”
老哥虎躯一震，向我投来求助的眼光后才转身笑的没心没肺，“大汗来了。”他说：“我正问妹妹她养颜的秘方呢，我福晋托我问的。呵呵呵……”吴克善干笑着。
经吴克善这大嗓门一宣传，我瞬间感受到四周蒙古贵女们那火热的目光。
我咬牙，笨蛋吴克善！我哪来的秘方！呆在蒙古高原这又是大风又是暴晒的地方，就算有美白养颜的秘方，也没多大用好吗！？
皇太极深沉的回答：“就算有秘法你也给不了你福晋。”
我和吴克善同时愣神。
皇太极变色如常、缓缓说道：“因为这又白又嫩的羊羔是我养出来的，其他人，做——不——到。”
(⊙o⊙)…
我心中默默的给吴克善点了根蜡……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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