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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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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真是你啊。”男子似乎见到吴瑾很高兴。但吴瑾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认识眼前这个剑眉星目,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只能礼貌地问道“你是?”。
“不记得我啦。我是范同维啊!就以前做你后面的那个小胖。”范同维见吴瑾一副疑惑的样子,连手带脚的比划起来。
吴瑾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半个头,快接近1米九的范同维怎么也没有办法跟记忆里那个小胖子联想在一起。
说起范同维,那是吴瑾高中的同学兼前后桌,因为当时身材圆润海拔偏低的关系被班里的同学戏称小胖。后来又因为语文老师的一次口误,顶着饭桶的大名红遍了全校。虽然经常被人家叫小胖,但范同维却从不生气,也不记仇,整天乐呵呵的,人缘很是不错。吴瑾当时因为跟范同维是前后桌,关系也算不错,上了大学也偶尔有联系,只是后来离开B城才断了联系。
“怎么样,想不到吧。现在的我变成这样。”范同维看着明显还是有点楞的吴瑾得意的说道,要知道他为了现在的身材可是吃了很多苦。
“是啊,刚刚差点没认出你来。对了,这么巧你也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吴瑾看着范同维笑着说道。
“是啊,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六年了,不过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范同维看着吴瑾同样是一副医生的打扮问道。
“我刚刚转过来。”吴瑾回答道。
“对了,景行你在哪一科,有空我好过去串门。”范同维一副居委会大妈的架势,吴瑾觉得要是现在有瓜子热茶场面肯定像极了街道茶话会。
“我在心胸外科。你呢?”
“我就在血液科,没事可以来找我。对了,要不我带你熟悉下环境”范同维热情的说道。
“先不急,小,同维,你能帮我个忙?”吴瑾听到范同维在血液科工作急着想问下报告结果,差点就喊了原先的外号。
“有什么事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范同维拍着胸脯豪气地说道。
吴瑾赶忙把报告的事一说,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吴夏的报告正好是范同维负责的,结果刚刚出来。
“景行,这个,我可以问下吴夏是你的?”范同维看完报告神色担忧地向吴瑾问道。
“是我女儿。没关系,这么多年同学,有什么你就直说吧。我有心理准备。”吴瑾坐在椅子上平静地看着范同维说道,插在褂子里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实话说,你女儿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报告显示她的各项数据都有不同程度的超标,尤其是外周血及骨髓原始细胞已经超过百分之十九。你们做了匹配没?”
早在知道吴夏患病的时候,吴瑾就抱着一丝希望测了自己的骨髓,结果在意料之中,自己并不是吴夏德生父,所以配型并不成功。后来把希望寄托到了夏萱的身上,借着劝夏萱加入了骨髓库的借口测了夏萱的骨髓,但依旧没达到可以移植的标准。
看着吴瑾一言不发,范同维没有想到刚遇到老同学就要宣布这么残酷的事实,但作为一名专业的医护人员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吴瑾。
“景行你应该知道外周血及骨髓原始细胞超过百分之十九意味着什么,吴夏已经到了加速期,慢性白血病在这个阶段光靠要药物已经很难控制。所以我的建议是一边做化疗一边等适合的配型。”
吴瑾强撑着走出范维同的办公室,一个人走在医院长廊上。看着来往匆匆的人流,吴瑾似乎能清楚感受到每个人背后隐藏的情绪。有工作一天即将下班的喜悦,有仍要值班继续工作的疲惫,有身患重病的绝望,有即将出院的愉悦,也有生离死别的悲哀。医院,永远是个不缺故事的地方。
吴瑾记得自己第一天上课的时候,老师就告诉他们一点。医生不是神,再好的医生也有无力回天的时候。吴瑾做医生的这些年里这句话一直铭记在心,他努力的去救治每一个病人,做好自己的本分。他不是没有面对过死亡,相反的也亲眼见证过不少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死亡在吴瑾眼中变成了一道又一道的程序,确认死亡,通知家属,撰写死亡报告......
但现在到吴瑾自己身切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才明白老师当初的话。没有办法改变死亡,不是顺其自然,不作为的理由,而是要学会敬畏死亡,站在病人和家属的立场,尽自己的全力去完成医生的使命,这就是所谓的医者父母心。
突然胃里一阵巨痛 ,眼前模糊了起来,吴瑾脚下一软直直地向后倒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跑来。
等吴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守在一旁的不是霍大少还有谁。吴瑾想起身却被手上的吊针刺到又倒了回去。
“景行,小心,别乱动。”原本守在床边睡着的霍庭哲被吴瑾的动作弄醒。
“你要拿什么,我帮你。要喝水吗?”霍庭哲关切的问道,手上把掀开的被子重新给吴瑾盖好。
“现在几点了?”吴瑾用右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八点”霍庭哲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吴瑾翻遍了口袋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机,突然想起自己是拉在了办公室里。于是挣扎着支起身子,想要拔掉吊针却被霍庭哲连忙按住吴瑾。
“景行,点滴还没挂完。乖,在等一会好不好。”霍庭哲像哄小孩一样地哄着吴瑾。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没什么大碍。很晚了,我要回家。”吴瑾不理会霍庭哲的话说道。
“什么叫没大碍,都胃出血叫没事。”霍庭哲听到吴瑾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时火上心头。
“跟霍大少好像没什么关系吧。”吴瑾挑着眉斜眼看着霍庭哲,冷冷的说道。
“吴景行,你他妈别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