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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结婚(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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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天一早,陆逸轩准时在七点起床了,亲了我一下,就去洗漱、吃早餐、看新闻,我称之为“晨起三部曲”。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被闹铃吵醒,我可以忍受陆逸轩早起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生物钟变态的准,根本不需要闹铃这种东西。其实我的生物钟也很准,不到十点绝对不起。
小学幻想过当心理学家或者作家,初中时懒惰的本性开始肆无忌惮的暴露,便开始梦想在北欧国家开家甜品店,而这个梦想一直坚持到了大学,然后果真实现了这个梦想。
最无语的便是爸妈了,早些年还自豪的跟朋友们炫耀自己的女儿在世界前二十的大学读书,结果现在却去开甜品店,毫无上进心。若不是每个月进贡一笔可观的“赡养费”,我会被折磨的更惨。
当初爸妈痛心的给了我一笔钱当作起步资金,我开始准备将学生当作主要消费人群,陆逸轩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要开店的消息,立刻在他们办公楼地下给我找了个门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边的门面费都不够我一个月赚的,陆逸轩说:“我当时有点闲钱,就买了几个门面,便宜点租给你怎么样?”完全没有注意我对这个邪恶资本主义的人投来的仇视的目光。
陆逸轩以非常之低廉的价格租给了我两年,还给我出谋划策,甚至招来了一个业界有名的糕点师傅,唯一的报酬就是给他提供免费的茶点。店里的东西贵的离谱,可是客源大多是白领,又因附近有很多大企业,收入非常可观,我就乐得在家睡懒觉。睡着却在赚钱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和盖茨一样牛掰。
一点基本是我准时上班的点,去到店里,跟店员打了招呼,点了些吃食,就回了自己办公室看最近的报表。会计是我的本职,我做完后让陆逸轩再看一遍。陆逸轩就像批改学生的作业一样,给我指点一番,帮我少交点税。偶尔陆逸轩夸我报表做的好时,真的像在学校时老师给A一样兴奋。
我的生活向来无聊,基本是两点一线,除了家就是店里。陆逸轩一直以各种方法让我出去散散步,逛逛街,或者旅旅游,可惜我实在没有兴致,陆逸轩便只要有空就带我出去。我没有承认过,我不出去是因为没有人可以陪我。我不想结交朋友,真是不敢出门,我没有跟陆逸轩说过,我的广场恐惧症愈发严重,虽然我知道他一定清楚。
难得有心情工作,直至陆逸轩找我我才惊觉现在已经八点钟了。陆逸轩站在我身后帮我放松肩颈,睡:“我给你发了信息说加班你也没回来,下班时路过你店里居然还亮着,本来以为你在等我,原来是用功而忘了时间啊。”
“这不挺好吗,边等你边工作,自立自强,不做米虫。”我往后仰着脖子说,因为这样的姿势导致我说话太费劲,还没抬起头,陆逸轩就低头吻住了我,满口咖啡香气,不过是拿铁。
我喜欢摩卡,虽然一直要non-fat的摩卡,可是陆逸轩还是觉得太甜太高卡路里,虽然我承认我喜欢焦糖的味道。陆逸轩对于吃食和饮料非常讲究,又很挑食,只要不喜欢的觉得不会入口,所以我才一直说他是资产阶级,要是从小生活在农村,就不会讲究这么多。陆逸轩总会挑眉,不置可否。
不想开车回家,可是更不想第二天随陆逸轩八点就过来,所以还是各开各的车回了家。回家后肚子还叫了一声,便用剩的米饭炒了两小碗炒饭,边看着动画片边吃完了饭。
陆逸轩完全不觉得《卑鄙的我》有什么好看的,我便问他:“小黄人不可爱吗?电影不温情吗?”
陆逸轩挑挑眉,看了下手表说:“都快十二点了,赶快洗洗睡觉。”
我以前睡觉极不规律,总要凌晨两点后,可是陆逸轩一到十二点就强迫我闭眼睡觉,生生的扭转了我的生物钟。所以,这个点我也真的开始困了,陆逸轩刚说完睡觉的事儿,我就开始打哈欠。
睡觉前最烦的事情就是卸妆,谁规定说不化妆就是不尊重人了!每天花两分钟上个底妆都烦的我要死,最讨厌的是还得卸妆。陆逸轩非常注重保养自己的脸,面霜还分日霜和晚霜,甚至用精华液,比我都细致。每当我嘲笑陆逸轩时,陆逸轩都说:“我已经大你不少了,再不保养下,人家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女朋友了。”
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为自己更快长出鱼尾纹而伤心,最后他才说是怕别人当我是被包养的。其实我常常有种自己被包养的感觉,不过陆逸轩知道我的底线,不会直白明显的给我花钱,也不敢买太昂贵的东西。
跟陆逸轩在一起我是没底的,虽然我本身是消极的,可是陆逸轩太聪明了。我不喜欢跟太过聪明的人交往,何况,他各方面都比我优秀太多。答应陆逸轩的时候,我告诉他,只许我甩他,不许他甩我。他笑着答应了,可是我终究对我们没信心,连爸妈都说了,我就适合找个能给我欺负的傻汉子,虽然他们非常欣赏陆逸轩,可是终究担心我有天被伤。
对于陆家,虽没有知根知底,却也知道些事情,所以我还是会心疼陆逸轩的。陆执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二少爷,可是陆逸轩是不受宠的大少爷。
我忍不住往陆逸轩怀里又靠了些,陆逸轩拍了拍我的背,笑说:“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哼,我只不过冷了而已。”说完,把冰凉的脚往陆逸轩的小腿上贴的更近。
“还是去喝点中药调理下?你又不吃姜不吃红糖的,怎么补气血啊?还有,你肚子每次都疼那么厉害,受罪的还是自己,药一口喝下去,不是还有糖吗。”
陆逸轩暖洋洋的身体和话让我眼眶有些湿润,我稍微挣开陆逸轩,抬头吻住了陆逸轩的嘴唇。陆逸轩给予了热烈的回应,直到我难受了才放开我。
“陆逸轩。”我轻声喊他。
“怎么了?”陆逸轩的声音低沉,十分动听。
“我们结婚吧。”
陆逸轩的身体稍微僵硬了,然后猛地直起身子,打开床头灯,认真的看向我:“你说真的?”眼中满是紧张和期待。
我“嗯”了一声,还是笑问:“怎么,有意见?”
陆逸轩一把把我从床上抱起来,脑袋埋在我肩上,瓮声瓮气的说:“绝对没意见!我只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我这个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啊,咱俩才谈了一年,怎么也得多谈了几年再充分认识认识啊,不然结婚后对彼此失望了再离婚多不好。”我调侃道。
陆逸轩轻咬了下我的脖子,说:“小混蛋,我老了,不经吓。还有,不许拿这种严肃的事情开玩笑。”
晚上陆逸轩兴奋的睡不着,一直在我耳边唧唧歪歪要买什么去看我爸妈,几号领证几号办婚礼,婚礼场地选在哪里,请什么宾客,去哪里度蜜月……最后我就在他唠叨下睡着了。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我给小兔、刘姐和两个师傅说我快要结婚的事情,大家都很高兴,说一定要发他们请帖,我点头说好。
打开□□,看着好友名单,把一些可以邀请的同学朋友的名字记下来,当看到“死孩子”那栏,只有一个人,却没有上线,虽然我知道,她再也不可能上线了。
看店里也不需要我帮忙,我就离开了,从附近的鲜花店买了一束贵的要死的黑玫瑰,又回家取了一瓶红酒,然后开车去了郊区一处公墓。
这处公墓依山傍水,每座墓碑都隔了很大的距离,还可以根据家属喜好增添些东西,虽然每座公墓都非常豪华,但是有一座墓实在太过浮夸,墓碑上的年轻脸庞笑的高傲自信。
黎木的墓地像座花园,白色的栅栏,白色的郁金香花海,银色的香炉泛着光泽,一看就是常常有人在擦拭。我将那束花放在墓碑前,摸了摸黎木的脸,然后坐在了草坪上。
“黎木,挺久没来看你了吧,你看,你还是这么年轻,我都老了。对了,这次来是跟你说个好消息的,我要跟陆逸轩结婚了,跟陆执……你知道的,我们早就走不到一起了。陆逸轩挺好的,挺包容我的,我发脾气他也不跟我计较。别怪我不常来看你,我看见你,心里太难受了。从小我就是欺软怕硬的,胆子小的很,不然,我都不敢跟你爸妈说实话,你不会怪我的,对吧?从咱俩认识那天,你就什么都让着我,也没责怪过我什么,我一直都知道。其实,我在想,如果早听你的话跟陆执断开,或者你没这么疼我,偷偷去见陆执,就不会这样了。这样……你就能成为我的伴娘,把我风头彻底盖过去,我还让陆逸轩准备了好几瓶我们爱喝的红酒呢,不过,我知道你等不及,我就带来了一瓶先给你解解馋。”
我从包里拿出一瓶红酒,价格区区三十美金,纳帕谷的玫瑰甜酒,可是这是我跟黎木在美国第一次喝的酒。
刚去到美国的那个暑假,我们从洛杉矶回来后,就去了附近的纳帕谷,我们去了很有名的Castello di Amorosa,一座城堡建筑,我跟黎木开车进去,先在附近转了转,环境很好,除了黎木对脏兮兮的羊非常讨厌。
因为我们才十七岁,所以我们只能喝葡萄果汁,我们十分郁卒,买酒都不行,在旁边坐着品酒的大叔看我们模样可怜,低声跟我们说,可以挑一种酒,他请我们喝。还给我讲了讲每种酒要搭配什么食物好,最后推荐我们还是喝甜酒,比较适合女士喝。
最后我们点了玫瑰甜酒,酒上来后,那位大叔将杯子往我们这边一推,我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人喝了一口,顿时满足了。那位大叔叫Ari,临走时还帮我们买了四瓶玫瑰甜酒,我们回赠了一盒巧克力。
Ari笑着说:“我可犯法了啊。”
黎木说:“没事儿,我们是共犯。”说罢,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们yelp了下附近的餐厅,最后去了一家意大利餐厅,环境很优美,不过因为时间问题,用餐的人很少。
我点了份烤羊腿,黎木点了三文鱼,最后还点了提拉米苏和一种意大利冰淇淋,完全记不住名字。味道非常好,我们把饭量适中的饭全都吃光了,五点多又回到了家。
至于酒,我们非常小资情调的晚上喝上一点,用着从Crate&Barrel买的红酒杯,而早上,黎木会跟我分享她的胶原蛋白粉。
我跟黎木的专业相同,选的课也是相同的,每天我们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睡觉。黎木是很有计划性的人,如果胖上一磅她就能饿一天,如果分数比预期少考了一分,下次考试她一定会补回来,而且不完成作业不会随便玩,而玩起了又及其不随便。
黎木总是翻着白眼说:“你说你是处女谁信啊!有你这么不洁癖不努力不上进的处女吗!”
“停停停,是处女座,你这样说太流氓了。”
“哼,你除了喜欢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这点像处女。”
“你不也是处女座吗!”我被逼到大叫。
“所以说,你太丢我们处女的脸了。”
对于黎木总是若无其事的说一些会令人脸红会被消音的话,我至此还是不习惯,我总会将任何事情描述的很含蓄,而黎木是直接的,我们也算是互补了,虽然黎木一直认为她一直倒贴我,没从我身上得到过什么好处。
我跟黎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带来的酒也空了,我也从坐着变成了躺在草地上,如果有人经过,一定觉得我是神经病。
在国外,我们随意的踩着草坪,而且要是不是担心草坪里有什么虫子,我也会跟老美一样躺草坪上晒太阳,不过在中国草坪金贵这呢,踩了得罚钱,躺上去问题就更大了。
我有些庆幸自己穿着黑色的衣服来的,不然要是浅色的,早就染上绿色儿了。我活动了下酸痛的身体,跟黎木道了别,在天黑透前回了家。
家里是亮着的,听到我开门的声音,陆逸轩从书房出来,神色担心,问我:“你去哪儿了,手机也不接。”
我打开手机一看,说:“没电了。我今天去看了看黎木,跟她说了我向你求婚的事情,她挺高兴的。”
陆逸轩神情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好了,从我手里接过包,然后揽着我坐到沙发上,说:“你还喝酒了?自己开车回来的?”
“就半瓶多红酒,一点事儿没有,我有分寸的。”
“有分寸你就打车回来了!”陆逸轩叹了口气,然后说:“快去洗个澡,我给你冲杯蜂蜜水。”
洗了个热水澡感觉舒服了不少,陆逸轩喊我去他书房,待我喝完蜂蜜水后,揽我坐他腿上,电脑屏幕上是婚纱的照片,陆逸轩让我好好看看,跟我说了几件他喜欢的,然后问我一件。
我喜欢裸肩、收腰和层层叠叠白纱的婚纱,而且裙摆一定要长,看了很多,最后挑了两套,一套是拖地白纱的婚纱,一套是蕾丝的,陆逸轩问我:“是不是太暴露了?后背露这么多,前面也是,会不会走光啊?”
我白了他一眼,“你给我挑的就好啊?一点显示不出来我的优点,我可就穿着一次婚纱啊。”
“你优点我自己知道就行了啊……”陆逸轩嘀咕了一句,然后说:“行,我媳妇儿喜欢哪套就哪套。”
“我们还没领证呢。”我提醒他。
陆逸轩气笑了,说:“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别给我想别的了,快跟我挑挑衣服。”
陆逸轩是衣服架子,一米八五的个子,肩宽腿长,穿正装非常好看,我建议陆逸轩穿身燕尾服,陆逸轩挑挑眉,表示没意见。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讨论,最后敲定了两身衣服,然后又挑了几身用于拍婚纱照。
睡觉前,陆逸轩说:“后天周末,我跟你回家看看你爸妈,顺便商量下结婚的事儿。”
我应了声,还不知道爸妈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