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雁飞云罗

62、陪在我身边

　　“嗯，这话我爱听。”不悔低下头，笑着靠在我怀里，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问：“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可又总是忘记。现在恰好想起来了，你可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什么？”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除了惊讶，还有什么想法么？”

　　我低头想了想，回忆当时，不禁笑了，说：“那天的情形，我自然是记得很清楚的。尤其记得你力气不小，把个不轻的行李箱随随便便就放上去了，干净利落得很。一点也不像有些娇惯的女孩子。”

　　“还有，你生气的把手机扔到一边，那个样子是十分爱憎分明的。更不论，你对我这个陌生人的关心，对食物的爱惜，对经典作品的了解，和对艺术史的爱好，每一样，在我看来，都是难得的。”我说着，不由感慨，说：“有时候，总觉得还是做梦似的，后来能和你再见，以及如今，能拥有你……对我的信任和感情。”

　　“唔……”不悔点了点我的鼻子——“有时，你说话也很动听。”她的身子紧紧靠着我，慢慢仰起脸，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

　　不知不觉，我只觉呼吸变得沉重，一瞬的冲动涌起后，我愈发搂紧了她……然而，突然之间，一种无以名状的压抑感占据心头，使我最终放开了她。

　　“不悔……我……”我望了一眼有些错愕的她，想解释些什么，可又说不出话来。

　　还是她打破了空气间的沉默——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岂非不懂她的意思，但是，却更加无话可说。

　　“本来我以为，这回，千里迢迢来看你，你会……”

　　“我不是不想。”我说，脸色缓和些许：“可是，我还是不能够。”

　　“你准备一定要等到那一天吗？” 她问，神情却也严肃起来。

　　“我是希望如此的。”我说。

　　“那这一天到底是什么时候呢？难道真的要再等个四五年？”她问的干脆而直接。

　　“还记得，我曾经是这样说过的。”我答——“但是，过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的想法自然是有所改变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可不可以？不会等太久。因为我其实等不起。——而除此之外，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是吗？”不悔大眼一闪，仿佛计上心头。“那今天晚上，你一定要陪我睡觉。……”见我一愣，她连忙道：“嗯啊，就是睡在我边上，你看这地方，晚上不知道会不会有虫子爬到我脸上，所以，你一定要在我边上。”

　　“哦……好吧。”我点点头。心想，不知她一会儿又要出什么难题了——“但是，我还要做些事，你先睡觉，好不好？蚊帐是防虫的，应该不会有虫子爬到你脸上。”

　　不悔这回倒不理论，进屋去睡觉了。我走到桌边，拿出笔记本，把几个积压的邮件附本看完，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估计不悔应该已经睡着，打开门一看，她却趴在床上一本正经的翻着一本书，见我进来，连忙翻身坐起来，哈哈一笑——“等了你好久，终于忙完了？” 说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那样子，实在有几分得意。

　　我见她这般模样，哭笑不得，停下脚步。

　　“……咦？还扭捏什么？快点过来。”

　　我看了看表，说：“不悔，现在是十二点零三分，你已经几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没有数过。”

　　“你能撑到这么晚，我都觉得是个奇迹了。”

　　“有时候，越是累，越是一下子睡不着。譬如今天下午你在外头，我一直想睡觉的，但是翻来覆去就是没有睡着。”她说着，靠到了枕头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笑容已有些疲倦。

　　“不要再撑着了。”我踱到床边，坐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哪有累得反而睡不着的道理。都是因为挂碍着一些事的缘故。现在事情过去了，你若想睡，马上就能睡着了。

　　“事情倒也不算真的过去，但是有你在身边，自然感觉不同。”她握住了我的手，低声道：“乖乖的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乖乖的……呵呵……”我又笑了：“好，好，我一定会乖乖的陪在你身边。”

　　“躺下来，好不好？”

　　我点点头，躺下来，脸朝着天花板。

　　不悔见状，撑着脑袋半支着身子看着我：“你打算一个晚上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睡觉吗？”

　　“不知道。”我微笑道：“据别人说，我的睡相还是可以的。”

　　“是吗？”不悔狡黠一笑——“但是我的睡相——非、常、不、好。”说完，大大咧咧的把脑袋枕到了我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