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 灭》不知叫啥

3、3 联姻

　　腰间插着一把银质的匕首，刀柄有很漂亮的花纹，还有我看不懂的文字，眼睛一扫，有种熟悉的感觉。
　　血沿着刀尖嘀嗒嘀嗒地流淌下来，我静静的看着地上越积越多的血，心里异常的镇静。
　　可以说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没什么特别感想，只是凭着本能，仿佛我很久以前就杀惯了人似的。
　　转身看去，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是当今皇上最重要的人闲云王爷李景云，而旁边试图去救他的人就是当今的圣上李冥宇。我看到那王爷嘴唇发青，脸色也发暗，心下一明：中毒了！
　　“主子，我来吧。”皇上斜眼扫我一眼，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当帝王的天分，只是余光一瞟竟能让我心一颤。
　　“刚才召唤你为何不出来？”他沉声问我，一边给我让了地方。
　　我垂首不语，将手中的刀在手腕上一划，钻心的疼痛稍纵即逝，我扶起王爷，企图让他喝下去。
　　无奈死活灌不下去，我想，总不能嫌自己的血恶心吧？于是我嘬着手腕的血，口对口给他喂了下去。
　　杀气瞬间笼罩着我，我扬起嘴角，原来杀气真的能感受到。原先还以为这种词汇纯粹是小说的产物。
　　但很快杀气就淡淡的消去，白痴都能看出我是在救人。
　　只是，我感觉到李冥宇看着我的眼神更加的冷酷了。

　　血从我的舌尖缓缓的流过，流到闲云王爷的嘴里。人的舌头是很敏感的，血流过的地方有种痒痒的骚动，宛如爱人玩弄般。
　　我情不自禁地挑逗着身下人，只是那么一下下，竟感到些许的甜蜜……
　　“暗影。”简短的两个字叫我不得不睁开眼，待我神思云游四海回来后，我才发现身下的闲云王爷正睁着他那双猫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他的眼神……
　　为什么是迷恋？
　　身后有股力量不客气地拉开我，我索性主动背冲他们，擦我的刀去了，让那两个人眉来眼去。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一声不小的抽气，一看，那皇上想背起王爷，结果碍于脚伤冷汗倒冒了不少。
　　不自量力！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男人，想保护心爱的人，可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能耐阿。
　　没有力量的男人，不要也罢。
　　那种温文尔雅的男人除了卖笑外还能干什么？
　　所以这闲云王爷，我对他印象还真不怎么样。

　　“主子，我来吧。”我欲要去背王爷，手啪的被打掉，只听：“我字是你自称的吗！？”
　　“属下知错。”该死的帝王专制……

　　午后的太阳有点刺眼。背起王爷的一瞬，我的胳膊被狠抓了一下。
　　“……对不起。”低纯的声音就在我耳边飘过。我想尽量让李景云趴舒服了，就调整了下姿势。一双手碰上了我，“别让王爷不舒坦。”
　　“是，主子。”

　　古代的天空跟现代其实没什么区别，就是多几片云。羊肠小道的两旁，是浓郁的树林，这里太过安逸。
　　而安逸的环境只能麻痹人的神经，同时也让我失去了前一刻穿越时空的兴奋。
　　看着地上的石子，我有种冲动，我想要逃离这里，武林总比皇宫刺激吧？从坠崖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决定遵从自己的本能生活，干嘛还要压抑自己去应付那些勾心斗角的生活？

　　秋风拂过，李景云撩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他气若游丝地说着，我对他的多愁善感不是很感兴趣，倒是那磁性的声音很悦耳。
　　可惜皇上似乎不爱听。
　　“景云，你对我的做法有什么不满？”这年头，皇上都不用“朕”了。
　　“冥宇，你确定要把樱怜送到旃国？你忍心让我们最爱的妹妹孤独终老？”
　　“不然你有什么办法？现在是与蛮夷的僵持时期，和旃国作同盟国也只是暂时性的，况且旃国君王文采飘飘也是众所周知的。”
　　“可他不爱她！”
　　“哥哥，你怎么还是这么傻？我们能有什么爱？”因为背着李景云，所以我感受到李景云颤抖一下。
　　真蠢。干嘛要顾及那么多？
　　“是啊。”随后便是一片沉寂，过了一会儿李景云又开口道：“你的事我不再做定夺，只求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
　　“什么？”
　　“让他跟着樱怜。”他？
　　“他是我的暗影。”…………难道是我？
　　回头看向李冥宇，他正审视我。
　　“他曾经是你的暗影。”而后拉拉我，李景云问道：“你叫什么？为什么要来当暗影？”
　　“属下叫仓茫，因为无聊所以来玩玩，没想到传说中的影子侍卫也不过如此。”
　　“大胆！”李冥宇拦住我。
　　“皇上，请恕属下无理。王爷的毒虽已去，但也不能耽搁。况且，你们现在也没能力拦我。”只见那皇上嘴唇都气白了，“你！”又吐不出词，咬咬牙给我让道了。
　　“皇上，你就答应王爷吧。我不会对公主做什么不利的事，但要是你们硬把我留下来，我可就说不准了。”
　　李冥宇不语，一直到了皇宫，他也不语。
　　我把李景云丢给了丫环，转身就要走，却被他拉住，轻柔的触感里竟充满了力量！
　　“你在怪我么？”
　　“你是指什么？”
　　“让你陪着樱怜。”
　　“不，我很高兴。说实话，这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我挣脱开他的手，蹲下身，慢慢地说道：“王爷，我的记忆是空白的，这里面没有装载任何值得怀念的人和事，而现在我想去填满它。”
　　李景云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又抓着我的手腕，“靠近点。”
　　于是我靠过去，李景云抬手抚摸我的眼睛，喃喃道：“你的黑瞳真美。”
　　确实，黑龙的瞳孔是黑色的，不带一点杂色，黑白分明，清冷的感觉。
　　“可是我却从里面看到了血的颜色……不要这样。”他的声音中有着哀伤，似乎我的出现让他想起了什么过去。
　　我很清楚他要说什么，可是我却笑着反问：“不要哪样？”像个嫖客，恶心，我。
　　李景云动动嘴，最终还是不知道说什么，躺了回去。
　　爱上血腥这种事，以后我可能会后悔痛苦，然而毕竟不是现在……

　　后来几天，过得很是平淡。我叫铁匠打了几把手术刀，又从太医那A了点药，为了以后做准备。听下人说李景云伤好了，我装着不知道在城里又逛了几天，越发觉得无聊。
　　看看月亮，掐指一算，已经是十五了，在这里待了不到十天，闷得要死。

　　今夜是樱怜公主的晚宴。
　　我站在房顶上，往皇宫深处看去，也许是夜色的缘故，竟对那深宫有了淡淡的欢喜。于是我提气运功，飞了过去。
　　在一个被竹子环绕的，看起来不像皇宫深院的院子里，我看到了一个女子，一身白衣，月光照耀下是那么的虚无。
　　“谁？”我愣了一下，这女的能察觉到我？
　　“仓茫。”我从竹子后面出来，那女的慢慢转过身，和我对视。
　　乌黑的头发及至腰间，大大的黑眸清澈的让人感到恐慌，轻移莲步，她抬手朝我走来，一举一动就像是流过指尖的水，柔软，晶亮，透明……
　　“你的眼睛……”她的手很凉，当碰到我眼睛时，我感到很舒服。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人？”我拿开她的手，其实我心里是有点不舍的。
　　“闻到的，我觉得那里有人的气息。”这女人……
　　“啊！我该走了。”还未等我沉思完，她急匆匆的消失在我眼前，宛如梦一般。
　　我抚摸刚才她碰到的地方，似乎还有香味……

　　赶到晚宴时，我很明显的迟到了。幸好大家都盯着一个女的跳舞，我才能偷偷摸摸的混进去。
　　待我坐好时，那女的正好转身朝我的方向跳，我一惊：这不是刚才匆忙离开的女子吗？
　　如蛇般扭动，似火般耀眼，雾鬓风鬟，天地失色。
　　然而，透过女子的长袖，我看到了李冥宇，鹰一般的眼神不是盯着别人，而是盯着我。
　　他还在为上次的事记恨？
　　一曲终，只见他鼓了几下掌，开口道：“樱怜，舞技又进步了。”
　　还是在盯我。
　　“谢皇兄夸奖。”
　　等樱怜回坐时，李冥宇收回了杀气，转头看向樱怜。李景云的眼光也时不时望向我，我心中起疑：他们俩搞什么？
　　看着他们虚假的笑容，我忽然觉得无聊，索性逃出晚宴，跑到不远处的房顶上，喝点小酒，眯会眼。

　　月黑风高，正当我要睡着时，身后突然有了动静。我瞬间抽出手术刀绕到那人的后面，刀尖稳稳的架在那男人的脖子上，“谁？”我沉声问道。
　　没想到那男的竟失笑出声，回道：“我原以为是个侠女。”
　　“我背影很像女的？”我放开他，坐了回去。
　　“散着头发很像。”那男的往我旁边一坐，拿起我的酒就往嘴里倒。“今晚真无聊。”
　　“嗯。”
　　“那美人儿又是别人的老婆，人生真无聊阿……”听到他的话，我不禁斜眼瞟他，看他长相，绝对是人中之龙，怎么说出这种低俗的话？
　　他感到了我的视线，也看着我，我们两个谁都没说话，对视一会，他终于受不了，又开始说：“怎么还不开战，不打仗多没劲。”
　　“确实。”
　　“你这个酒哪买的？味道不错哈。”
　　“不知。”
　　“…………”
　　“你说会儿话会死啊！！？”他终于发飚了……
　　我笑了几声，又摆回刚才的死鱼脸，低着头。不知道他接下来又要说什么。
　　无奈，一个很大的力道钳制住我，我不得不抬头，看着这个男的。
　　四目相视，该说什么？
　　“你的眼睛……很漂亮……”又来，不要每个人见到我都说这句话。
　　但是……
　　湿润的感觉！
　　这人，竟然在舔我的眼角！
　　我猛地推开他。“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变得暗沉，身为男人我很清楚这代表了什么。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美？”
　　“不止一个。”我语气开始变得不友好。
　　“那有人跟你说过，每当凝视这双诱人的黑瞳时，总有挖掉的冲动吗？”
　　我愣住，摇摇头。
　　他没再说话，突然窜到我跟前，压住我的双手，在我耳边说道：“好喜欢你的眼睛，好想把你狠狠地拥在自己的怀里，该死的！”话还没说完，他直接吻上了我。
　　舌头与舌头纠缠，没有任何技巧性，这混蛋只是在发泄。
　　“激战”后，我冷冷得看向他：“玩够没有？”
　　“我不会跟你道歉的。”
　　“我不需要。”我扭头走，不想理这疯子。
　　“不要死哦，不要让那双黑眸变得暗淡无光，因为，它将属于我。”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停住脚步，侧身望着他。
　　飘逸的黑发在飞扬，脸上的笑容用两个字形容就是猖狂。
　　嘴角上扬，我亮出一把手术刀，“我也告诉你，不要惹我。”
　　我早就料到李冥宇不会放过我，他的暗影一直躲在角落里注视着我们。
　　鲜血四溅，我们的周围弥漫起死亡的味道，然而我却开始后悔了。
　　这家伙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眼睛一亮，舔了舔嘴角。
　　这一刻我才顿悟：原来我们是同类型的人……
　　他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下次见。”然后优雅的转身，衣角华丽的旋转，他消失在我眼前。
　　我预感，这个男的将会让我未来生活变得很杂乱——刺激！
　　一脚踩上房顶上的碎酒瓶子，我想，千万不要砸到底下人……

　　几日后，终于到了樱怜上路的日子。皇家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开到城门外。李冥宇私下把我叫到他的马车里，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开口说话，等我不耐烦要下去时他才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没回答，掀开马车帘时我缓缓地说，语速慢道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刻到他脑子里般：“毁灭你们的神。”我下了车，就听到里面一阵狂笑声，猖狂到极点。
　　小样，你还不信我！？
　　那就走着瞧好了。
　　调整了下绅士笑容，我走到樱怜的车子里，樱怜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我很是惊讶。
　　我笑笑，说：“公主殿下，以后我就是你的随身侍卫了。”她微微迟疑，随后很快绽放笑容，扯着旁边的人，“景云哥，谢谢你！”
　　“不客气……”马车里面那个人的声音貌似很虚弱。
　　我没再逗留，皇亲国戚的对话我真的不感兴趣。骑上马，小跑到队伍前面。
　　抬头，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眼眸半垂，笑容敛去。
　　辽阔疆域，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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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景云的诗选择《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