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chapter103 ...
-
因为回程的路上，特地绕去H市的名胜拍了些外景，所以等到车队载着女方宾客抵达酒店的时候，已经时至四点。
这天风清月明，大片暖橙色的晚霞难得出现在天边一角，远远望去，勃然的生机扑面而来。
甘南和苏北一下车便看见被打扮成花童的团团和圆圆乖巧地站立一旁，直到看到了他俩才扬起笑脸小跑了过来。
“圆圆今天真漂亮！”甘南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姑娘复杂的发型。
苏北给团团正了正小领结，笑道：“团团也很帅。”
于是两个小朋友还带着点婴儿肥的笑脸愈发灿烂起来。
说话间两位主角总算在众人的期盼中下了车。
甘南直起身，然后推了推两个小娃娃：“去吧，先熟练一下帮新娘子托裙摆。”
团团和圆圆害羞地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见夏哥哥和童姐姐微笑地在同他们招手，于是互相牵起手，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
等到进了大厅，他们这帮朋友最大的任务就开始了。
女士们因为比较细心，都被委派去检查席卡名单和烟酒的摆设，而剩下的男士则都被刘远拉着听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试述主持词。
正当大家听到第三遍几乎快昏昏欲睡的时候，夏清文总算出现在了宴会厅。
“嘿，新郎官你可来了，咱们差不多到时间彩排一次了。”刘远跳下舞台，勾住夏清文的肩膀笑得颇有深意。
夏清文闻言淡定地推开他，然后抚平肩部线条，挑眉道：“童姚在换衣服，等到化完妆估计就五点了。”
“那怎么行？！不排练你们不紧张我紧张啊！”刘远瞪大眼，十分惊恐的模样。
甘南不可思议地摇头，好笑道：“刘帅哥，刘大帅哥，你在讲笑话么？谁不知道你当年叱咤X大各大文艺晚会？”
“那不一样啊，这可是我好兄弟的人生大事，万一我念错词或者搞错流程那岂不是逊毙了？”刘远神色正经，像是发自内心的担忧。
“也是，你要说错了丢得可是我的脸。再说我也该熟悉熟悉流程。”夏清文沉吟，然后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盛欣然在楼上陪童姚，江媛姐在陪我妈……甘南，苏北，现在只能你们帮忙排练了。”
“你开什么玩笑？”甘南嘴角一抽，显然没当真。
然而夏清文却像觉得这是绝佳的方法，诚恳道：“你看，我一个人排练很奇怪，而且也没法知道童姚该做的事，其他人都是独自在现场，只剩下你们俩秤不离砣的，就当帮我个忙，走个过场，我看一遍回去跟童姚说。”
“不是……”
“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刘远扬声赞同。
“我……”
陆秦严肃地点点头，肯定道：“我也觉得可以一试。”
“你们怎么了这是？就算我俩答应，你觉得合适么？这么多人呢要是看出点什么你说今天是结婚呢还是找麻烦？”甘南看了看苏北，见对方低着头作沉思状，只好自己孤军奋战。
“没事，真的没事，等会儿我找理由让他们去外面逛逛，你们就走个过场，十分钟的事。”夏清文难得摆出急切的姿态，“你说呢苏北？”
苏北抬起头，环视了一圈，然后拍拍甘南的手，淡淡道：“既然主角都不担心，我们也不用担心，就当帮朋友一个忙。”说完他刻意看了夏清文一眼。
苏爷开口，甘南自然只有点头答应的份。
苏北作为“新娘子”，是要等在门外的，正当他打算推门而入的时候，却见到了本该在路上的母亲。
“妈？”他讶然。
董菲妍伸出食指置于嘴唇上，冲儿子眨眼：“嘘，这是给你们的惊喜。虽然我不太赞成让你出嫁，不过对象是小南的话，我只好勉强答应了。”她顿了顿，“按常理该是爸爸带你出场的，不过既然你们都是非主流婚礼了，也不会介意这个了吧？”
苏北眼眶酸涩，闭了闭眼才扬起唇角笑道：“怎么会，妈，我很感激。”
董菲妍伸长了手臂摸摸儿子的脑袋，然后豪爽地抬起胳膊：“来吧。”
婚礼进行曲响起，璀璨闪亮的灯光投注到大厅的两旁。
苏北把节奏全部交给董菲妍，跟着她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上红毯。他看见甘南看到他们出现的时候猛地一惊，甚至差点打翻了一旁摆好的酒杯。
他看见舞台两侧的大屏幕上放的是他们的照片，从青葱的高中时光，到无忧的大学岁月，直至而今平淡美好的安然生活。
“看样子我们的一号新郎官已经看呆了？不如大家鼓掌提醒一下他？”
“甘南你好蠢！赶紧去接苏北啊！”
甘南猛地回神，果然见到传说中正在补妆的新娘子，依次看过去，夏清文、陆秦、盛欣然、江媛都笑得前仰后合地看着他们，甚至Robert，严阿姨都在，还有……他的父亲。
“儿子，你爸当年可没有你现在这么逊。”甘正天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毫不留情地嘲笑儿子。
甘南失笑，终于把目光投向已经行至花门处等待他的爱人。
他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朝苏北走去。
“我本来还想跟你爸爸猜拳，谁输谁领着自家儿子走。”董菲妍笑叹道，“不过啊，我了解小北，他那么……爱你，哪里会计较谁嫁谁娶。”
甘南牵过苏北的手，认真道：“董姨，我也一样。”就如同牵手，他们宁愿黏糊地十指相扣，也不愿委屈对方同自己一样骨节分明的手掌被包裹住。
“我知道，我都知道……”董菲妍伸手抹了抹眼角沁出的眼泪，笑道，“去吧。”
甘南同苏北相视一笑，然后转过身，并肩朝前走去。
“我们今天迎来的这对新人是最特殊也是最普通的。他们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俩都是高大帅气的男人——当然，这没什么，现在不都说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刘远笑看着他们，嘴唇上下一碰就把在场众人逗笑，然而别人笑了，他却正经起来，“除此之外，他们同这世界上千千万万的恋人没有半分不同。他们在高中相识，在大学相恋，在一天天平淡无波的日子中相守相护，他们是彼此第一个知心朋友，更是第一次爱的人！如果说他们还有什么较之常人不同的地方，大概只剩下比我们更纯粹、更深厚的爱情。”
话音刚落，掌声随之响起。虽然只有十多人的场面，却显得庄严而郑重。
刘远放下话筒，嘴角牵起一抹弧度，笑看他们踏上台阶。
“两位新人，可别再这么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了。”刘远玩笑道，“我就不问你们愿不愿意这么没用的问题了，你们有什么话想借此机会对彼此说的？”
他想把话筒递给甘南，却没想到苏北率先拿走了。
“刚是我被我妈领出来的，这回就让我先说吧？”苏北半真半假笑道，他难得生出一种急于宣泄的澎湃感情。
甘南看见他略微发红的眼角，自然明白，于是只含笑点头。
苏北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才转过头面向大家：“在对甘南说之前，我想先对你们说一声谢谢。谢谢夏清文，谢谢童姚，谢谢你们在婚礼当天给了我们这样大的惊喜。”
“谢谢刘远，谢谢江媛姐，谢谢陆哥，谢谢欣然，谢谢你们瞒着我们准备了这一切。”
他紧握话筒的手不自觉有些轻微的颤抖，声线却如平日一般平稳有力：“谢谢妈，谢谢大飞，谢谢甘叔叔，谢谢严阿姨，谢谢你们能够理解、能够支持……让我和甘南可以顺顺利利走到今天。”
苏北从来不是一个情绪外放的人，今日感动到了极致也不过只能言辞贫乏地道声谢。
甘南抬手揽过他的肩膀，然后接过他手里的话筒，弯起唇角笑得情真意切：“理科生的自我表达天生这么枯燥，大家别介意。”
此话一出，顿时把略微感伤的气氛给掰了回来。
“不过我身为文科生，也算是双语人才，现在却也词穷。”他扩大了嘴角的弧度，“感谢的话说来说去也就是这样，我就索性不废话了……”
“是呀谁要你们废话呀！”盛欣然听不下去，喊了一声。
童姚也红着眼眶喊道：“除了父母谁也别谢谁！要不是你们当初支持我，我哪有今天……”
夏清文看到她掉眼泪简直斗大如斗：“你俩别废话，只给你们留了半个多小时，有什么甜言蜜语的赶紧说！”
“唉哟小北啊，妈不要你感谢，你就想想有啥要对小南说的，今天难得有个机会……”董菲妍靠在Robert怀里抹干眼泪。
甘正天抱臂而站，神色严肃：“儿子，干正事。”说完就被严谨斜了一眼。
在众人的催促中，两位新人终于相对而立，碍眼的主持人自然早早地寻了机会下台。
“如果早知道有今天，戒指就先不给你戴上。”甘南轻声嘟囔道。
苏北轻笑：“只要是你给我戴，在哪儿不重要。”
甘南被他哄得眉开眼笑，神色愈发温和：“我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甚至还想过要不要去国外找间小教堂好歹算是见证。但是又觉得爱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没必要旁人的肯定。”他们不需要法律承认，不需要结婚证制造安全感，然而内心却还是渴望这样的机会，这样光明正大得到亲朋好友祝福的机会，“苏北，我们会一直走下去，你相信么？”
“我相信。”苏北点头，语气温柔，“甘南，我很庆幸遇到你。”
他们心里对这一天多少有过憧憬，或许也曾傻乎乎地想过言辞，而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却只剩下这寥寥几句最平淡不过的真心话。
二人张开手臂，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完成一个不用掩饰、充满爱意的拥抱。
甘正天摇摇头故意笑道：“还好没有当众接吻。”
“怎么你看了这么多年还没习惯？”严谨睨他。
“Oh!Kiss!”Robert兴奋道。
董菲妍费力地抬手敲他头，嗔怒：“说中文！”
“噗嗤……”童姚被两对如胶似漆的中老年恋人逗笑，整个人倚在夏清文怀里笑得不行。
“唉哟你俩还要抱多久？”
“刘远你不要打扰人家。”
“甘南你差不多得了~”
“欣然，你先坐下休息会儿，晚上还要陪童姚敬酒不是么？”
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有相伴的爱人，有相伴的家人，有相伴的朋友，而他们也都有彼此的归宿，美好安康。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chapter1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