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佛火

3、第 3 章

　　雪还是很大，地上的雪已经及膝了。
　　韦恩锻炼的不是很勤快。德莫特伯爵在府邸的时候会每天早晨盯着韦恩跑步，但即使再忠心，原谅韦恩吧，他的确不怎么好动，于是伯爵不在的时候，府邸里的佣人总是日上三竿才能候到他揉着眼睛从寝室里出来吃早餐。
　　不加强锻炼的后果就是，现在韦恩走在这样险恶的环境里，非常吃力。事实上，他已经摔了好几跤了，身上都是冰渣子，披风已经有冻成一块冰板的嫌疑，韦恩在第不知道几次从雪地上爬起来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快冻僵了。
　　这样的大雪天的晚上能见度是非常低的，四处白茫茫一片，都是纷飞的雪花。如果有人发现害死那个城主即所谓的斯坦另有其人，要想追踪是非常难的，但逃跑的人也捡不到什么便宜就是了。
　　韦恩没有准备挡风油灯，这很不利，但幸好雪地的反光还是比较强的。现在韦恩能指望的就是希望在即将到达的农场可以接到一个油灯，并喝一点酒，能是威士忌或白兰地就更好了。
　　从地图上看农场离第一个酒馆的距离并不十分远，但雪天无疑加强了难度。韦恩到达农场时，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而且，他感觉自己快冻僵了。像濒死的人一样趴在门板上敲农场里那座房子的门时，他不禁后悔当初没有听伯爵的话乖乖锻炼。果然伯爵的话都是对的。
　　屋里的主人显然已经睡下了，所以韦恩敲了好一会，感觉快绝望时才在寒风呼啸的声音中听到有人暴躁的下楼的声音。
　　“谁啊？！”门里的人暴躁的问。
　　“一个过路的可怜人！希望能向您借点酒和灯！”韦恩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大声答道。
　　“我这里什么都没有！”门里的人怒吼道，“该死的斯坦已经从我这里把能带走的都拿走了，那个魔鬼！”
　　“我不是斯坦的人！”韦恩也隔着门板吼道，“我不会伤害您的！不让我进去也没关系，只要一点酒和一盏灯！我快冻死了！”
　　门里的人沉默了一会，接着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一只绝对算不上美丽的眼睛从门缝里默不作声的看了看，“后退点，我看不到你。”
　　韦恩照做。
　　那个人沉默的打量了他一会，门被打开了。但显然，从农场主不断嘟哝和沉郁的脸色可以看出他并不十分情愿。
　　“太感谢您了！您是个好人！”韦恩感激道。
　　“快进来，等着在外面被冻死吗！”农场主几乎可以说是恶狠狠的说道，在韦恩进门后用力关上了门。
　　躲避了寒风和冰雪的肆虐，韦恩感到暖和多了，赶紧解下披风，将上面的冰渣拍下来。他的靴子上也沾满了雪，硬邦邦的，他感觉自己的脚在里面快冻成冰了。韦恩跺着脚，边观察着这个不大的房间。
　　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在正中的长形餐桌，几把破旧的椅子，以及一盏正燃着一只蜡烛的烛台。光线很昏暗，农场主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这是个很强壮的男人，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眼神很不友善，手里还拿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
　　“你是谁？怎么这种大雪天的晚上还在外面晃荡？”农场主并不急着找韦恩需求的东西，而是冷冷盘问道。
　　“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韦恩笑了笑，即使是在昏暗的烛光下，他冻得苍白的脸依旧很明显，“不过我想你可以相信我，我也不喜欢斯坦。”虽然他心里为时间的流逝而焦急万分，但现在依旧需要强自镇定下来，没有酒和油灯，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农场主不信任的打量他。
　　“就凭现在斯坦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韦恩微笑道。虽然这么说很不明智，但他已经别无他法，他需要尽快离开，在有人追上来之前。
　　一时间两个人陷入沉默，屋外的雪依旧下着，寒风依旧没有减弱的趋势，刮得整个房子的窗户发出轻响。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说出来。”农场主闷声说道，“你等等。”他起身去角落拎了一个酒瓶出来，然后在一堆杂物中翻出了个不大的挡风油灯，在里面倒上灯油，并点燃。
　　“一小瓶威士忌，一盏灯。但愿真能帮得上你。”农场主递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路上小心——别死在路上了。”
　　“谢谢——非常感谢！”韦恩结果这两样东西，感激道，“您是个好人。”
　　农场主替他打开门，侧身看着他，不耐烦的说道：“啧，什么好不好人的我可不知道。”
　　“先生，今晚……”韦恩犹豫了一下。
　　“我一直在楼上睡觉。”农场主淡淡说道。
　　韦恩会意的笑笑，“那么，再见了。”
　　“快滚吧！”农场主恶声恶气的低吼道，在他身后关上了门。